“我是!
維妮自電腦前抬頭,一大束鮮花空降,差點將她淹沒其中。
“這是——”
“哇,好漂亮的玫瑰,維妮,這回的崇拜者是誰呀?”
嬌艷欲滴的玫瑰增添了辦公室的色彩,同事在調侃,維妮笑了笑,很老實地回答:“不知道!
“卞先生送您的花,請簽收!彼龠f員幫忙解答了她和大家的疑惑。
卞先生?她認識的卞先生,只有一個,大名叫做卞朝暉。
維妮收下花,在收據上簽下自己的名字,盯著眼前紅得耀眼的玫瑰,抽出夾雜在其中的卡片展開,里面的筆跡龍飛鳳舞——
“我說過要追你,就是要追你。不管你信不信,我就是喜歡你了,又不知道怎么開始。請教專家后說女人喜歡花,送你紅玫瑰,希望你喜歡,接受我的追求!卞朝暉。”
這樣的留言,先是令她目瞪口呆,接著忍俊不禁,“撲哧”一聲笑出聲來,見同事們奇怪地看自己,她連忙收斂笑容,低頭裝作在整理文件。
卞朝暉這個人,很直接,說話不拐彎抹角,耿直得厲害。以為他只是一時沖動,沒有想到他說的是真的,沒有虛假。
心,有點搖擺,還有什么東西在滋長,說不清楚。
☆☆☆
四小時五十二分三十七秒……卞朝暉趴在桌上,死死地盯著桌上的手機。
“卞編,這個電話是不是有什么問題?”采編人員將稿件交給卞朝暉,見他目光一直沒有離開過電話,不免好心地問他。
“沒有,你可以出去了!
好煩呀!那束花,送出去了四小時五十二分三十七秒了,維妮那邊,怎么會一點動靜都沒有呢?
他在等她的電話耶,龍少俊那家伙不是說過女人最喜歡玫瑰嗎?而且越多越好,他訂了那么多,照龍少俊的理論,依此類推,她應該在收到花的下一秒,也就是四小時五十二分三十六秒之前打電話過來才對。
“滴……”一聲還沒有響完,卞朝暉已經敏捷地提起話筒,好激動地開口:“喂——”
聽清楚了,臉又垮了下來,他無精打采地應付了幾句,沮喪地放下電話。
諸如此類,電話倒是來了很多,就沒有一個是她打的!
“卞編!”門又被一個沒有規矩的人推開,還連帶大呼小叫。
“我今天沒有空,不要煩我!辈淮龡钣朴崎_口,卞朝暉先下手為強,堵住她的話。
“你還真是過河拆橋!睏钣朴破退鲗Γ霸趺?車牌查到了,我的利用價值也沒了,你就想一腳將我踢開?還真是狠!”
楊悠悠提醒得還真及時,令他想起一個重要的問題。
“上周你跟我說,那輛車是在‘順宏國際’現任總裁陸家喻的名下,是不是?”
“加十分!睏钣朴瀑澰S地點點頭,表示他回答得完全正確。
陸家喻,原來維妮喜歡的,是他,而不是他先入為主認為的童記禮。復雜哦,問題復雜了哦……
“卞編,莫非你現在有對陸家喻感興趣,想要寫點有關他的東西?”楊悠悠豐富聯想著,揣度卞朝暉的用意,“不過話說話來,三年前,陸家喻同母異父的妹妹贈與了他‘順宏國際’百分之二十五的股權,他一躍成為公司最大股東,順利出任總裁,外面都傳他是用了手段脅迫。你看,我們可不可以從這個角度……”
“你干嗎不去寫科幻小說?”卞朝暉翻了個白眼,實在受不了楊悠悠天馬行空的豐富聯想。
“卞編,你很侮辱人吶!”自尊心受創,楊悠悠大聲抗議。
“我不和你計較。別說我不照顧你,你這個月的積分還沒有夠!
“卞編……”聽他這樣一說,楊悠悠皺起苦瓜臉。
“喝,別想博取同情,有這個閑工夫和我斗嘴,還不如快去寫點有實用價值的新聞。”卞朝暉用的,是那種“恨鐵不成鋼”的語氣。
“哼,小氣!”眼見哀兵招數沒用,楊悠悠做了個怪臉,看見桌上的手機,就要拿起。
“干什么你!”卞朝暉雙手一圈,抱住電話,質問楊悠悠。
“卞編,我只是想借電話用用而已!彼龖摏]有看錯,那只是一部手機,而不是什么五百萬彩票之類的東西吧?
“外面沒有電話嗎?”一想到自己眼巴巴盼望的電話還沒有來,卞朝暉的表情有點兇神惡煞。
好可怕的表情!楊悠悠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滴滴……”
卞朝暉看了看楊悠悠。
“滴滴滴……”
楊悠悠看了看卞朝暉。
“滴滴滴滴……”
“卞編,那個,如果我沒有聽錯的話,你的手機好像在響。”大眼瞪小眼,楊悠悠鼓足了勇氣,提醒卞朝暉。
“我知道!北宄瘯熢俚伤谎,順手接聽,基本沒抱什么希望,“喂!”
“卞朝暉?我是維妮。”一直希望聽到的聲音終于真實地在他耳邊響起。
維妮,是維妮,維妮給他打電話了!卞朝暉的心飄飄然,整個人像要飛起來似的,辛苦等待了這么久,還好還好,終于有回應了。
好惡心的表情!楊悠悠站在一旁驚奇地瞄著卞朝暉幸福得簡直快要冒泡的表情,努力忍住一直往上冒的酸水。
“你收到花了?”有點忐忑不安,卞朝暉小心翼翼發問,想要確定她的來電是他想要知道結果的那種。
盯著卞朝暉那副欲言又止卻有巴巴地想要聽到答案的模樣,楊悠悠的下巴差點掉下來。
“嗯。”那邊頓了頓,復又開口,“你,現在有空嗎?”
“有空有空有空……”她的意思,是要見他?卞朝暉頭點得像雞啄米,“你現在還在事務所嗎?我馬上過來接你!饼埳倏魇诘牡诙,時刻要保持紳士風度,不能讓女人久等,他記得很牢靠。
“不用了!
咦?有點意外,卞朝暉一時間愣住,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令維妮又不想見他。
胡思亂想不過五秒鐘的時間,立刻有了答案,“我現在,就在你們報社樓下,如果不介意,可以出來聊聊嗎?”
☆☆☆
偷偷看一眼,再看一眼,還想看一眼……
偷窺的習慣的確不太好,他知道,但是就是沒有辦法控制自己的眼睛。
含著吸管,心不在焉,他的視線一直向上瞄呀瞄,以為神不知鬼不覺,誰料想不偏不斜,對上一雙眼,行徑敗露,被抓個正著。
他心虛地低下頭,猛含著吸管用力啜杯子里的飲料,欲蓋彌彰。
“咳咳咳!眴艿搅。
可樂轉瞬之間被消滅盡殆,徒留杯底的冰塊,搖晃一下,還“叮當”作響,尷尬得很。
卞朝暉做賊心虛的表情,維妮盡收眼底。眼前的他令她迷惑,又氣又惱又羞的模樣,她不曾在他這個年齡段的其他男人身上見過?蓯鄄荒軄硇稳菽腥,但是用在他身上,她卻覺得無比貼切。
盡管低著頭,卞朝暉卻仍然能夠感覺在被人在觀察,頭皮發麻,渾身不自在。
拜托,不要用這么全神貫注的眼光看他好不好?他是個正常男人,被心儀的女人盯著看,他會有遐想,會沖動的啦!
還好,沒過多久,緊迫感消失,卞朝暉松了一口氣。
“再來一杯可樂好了,我想碎冰不太適合你的口味。”維妮想要笑,卻努力忍住,回頭服務生,為卞朝暉再上一杯可樂。
耶?什么時候,杯底的冰塊也消失了大半,只感覺自己嘴里冰涼涼的。
一杯可樂推到卞朝暉面前。
“謝謝!北宄瘯熥焐系乐x,心里卻是萬分懊惱。
“不客氣。”他的腦袋一直低呀低,大有垂落桌面的趨勢,“你——”
“我——”
兩人同時開口,又同時愣住。
“你先說!北宄瘯熃K于鼓起勇氣抬頭說話。
“你送的花,很漂亮,謝謝!闭f這句話的時候,她的心情又莫名的起伏,像是被投擲了什么東西,濺起了一朵小小的浪花。
“還有呢?”卞朝暉期待地問她,緊張地等待一個答案。
是了,他說他要追她,他請求她接受他的追求。心情起伏不定,維妮眼簾低垂,深色液體映襯的玻璃杯上,有著她清晰的影子,“卞朝暉——”她的手,在杯子光滑的表面摩挲,“你有過女朋友嗎?”
“有過!彼蠈嵒卮穑M管這個問題有些尖銳敏感。
“你跟她們的交往,是抱一種怎樣的心態?”這個問題,很重要。她想要了解,想要知道。
“怎樣的心態?”卞朝暉重復,揣測不出她如此問的動機。
“寂寞的時候,任何人都可以;不需要的時候,就說‘拜拜’?”維妮輕聲問卞朝暉,目光直直盯著他的眼睛,須臾沒有離開。
“不。”卞朝暉否認,沒有回避她的目光,“我算不上專情,但也不濫情。至少,在交往的時候,我抱著很認真的態度。即使要有新的發展,我也會先有結束,再有開始!
眼前的男人開始嚴肅起來了,正經的樣子反而令她有幾許不自在。不習慣這樣的卞朝暉,印象中,他言行無拘無束、風風火火,偶爾死皮白臉耍耍小賴皮。一本正經,實在不適合他。
直到在他的眼眸中看到自己一臉深思的模樣,這才發現,她居然在回顧和他相處的點滴。她的心房一顫,別過眼,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他的回答,有太多的含義,兩人之中,最先堅持不住的,竟然是她!
“我,喜歡你!”頭一次這么正經地向女人表白,卞朝暉的面皮在微微發燙,說話也開始吞吞吐吐,“能不能,可不可以,給我一次機會?”
“為什么,是我呢?”她不懷疑他的真誠,但一次感情的挫敗,她的信心,已經減退了大半。
這個問題,他也想知道答案。醉酒的場合,似乎永遠是他們最為密切的接觸地,所以他一而再、再而三地目睹退去偽裝的她,不再是精明能干的律師助理,僅僅是個需要情感呵護和照顧的女人而已。
不,這還不是理由。他還喜歡看她的笑,舒暢自然;還喜歡她說話,動聽悅耳;還喜歡她紅臉時的模樣,別有韻味……每一個喜歡,都真實地存在,可是他卻發現,即使用最精煉的語言,也沒有辦法形容他此時的感受。
“坦白地講,我說不出理由!北宄瘯熡行┌脨赖鼗卮,頭一次感覺原來自己不善言辭得如此厲害,“我被你吸引,自然而然地想要親近你!
他一定很遜吧?平常的油嘴滑舌——哦,不,是伶牙俐齒,為什么在維妮面前完全不能發揮?
原以為維妮會對他這樣的回答失望,沒有想到,她本來移開的目光,又回到了他的臉上,眼中閃爍的,是不知名的東西。
維妮盯著卞朝暉,心潮起伏。他說的話,好熟悉。三年前,她對一個人,也有這樣的感覺,只是,她沒有勇氣開口。
“你說的,是真的嗎?”良久,她才輕輕問他。
“個人定位不同,要看你怎么評價!北宄瘯煿首鬏p松地回答,手心中,已經濡濕一片。沒有費過這么大的精力來追一個女人,天曉得,他現在有多么緊張。
老天是存心的嗎?知道她剛剛失去一份愛情,所以,才特別來了一個卞朝暉作為彌補?不,不是彌補。卞朝暉和陸家喻,從相貌到性格,沒有一點相似,卞朝暉少了陸家喻的沉穩,而陸家喻,欠缺了卞朝暉的活力。
該怎么做,才是最好的抉擇,她迷茫,有些不知所措。
“你知道,我剛結束了一段感情!睊暝嗽S久,她開口,嘴角有一絲無奈的苦笑,“不能算是拋棄,那是負心漢的名詞。他從未對我交心,所以不算背叛我。”
卞朝暉當然知道她說得是誰,他默默聽她說,一時間,有些嫉妒那個人能讓維妮一直耿耿于懷。
“我對他,不再抱有幻想,但是感情,你知道的,不是說能割舍就可以割舍得下。這樣的我,你能接受嗎?”
開誠布公地與他談,剖析自己的心境,要他了解。展現最真實的自己,剩下的,要他作選擇。任何正常的男人,都不能接受自己女朋友心令有所屬的事實吧?
“不能!”卞朝暉斬釘截鐵地回答。
維妮的心向下一沉,果然——
“我不能接受。”卞朝暉一字一頓地說道,“我會呵護、會疼惜,我要用自己的包容,慢慢讓你忘記過往的不快樂。人生在不斷刷新,世界上,沒有無法割舍的感情,關鍵在于,你能不能找到令你更為怦然心動的那個人,以及他帶給你的感覺。”
他的話,字字句句敲中她的心坎,心縮緊,又放開,如此反復不得寧靜。
一只手,橫過桌面,由外包握住她緊緊拿著玻璃杯的手。她想要抽出,卻被牢牢鉗制。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帶給你幸福的那個人,但是,至少,我們可以試一試。維妮,你愿意嗎?”
三年來,她想要關懷、想要呵護,無人給予。此時此刻,有一個人,坐在她面前,向她認真地請求。
不可否認,她心動了。想被呵護、想被疼惜,能使她卸除心房,怦然心動,刷新人生,忘卻過往的那個人——
卞朝暉,他是嗎?
☆☆☆
“卞編,你最近的心情很好?”
“你說呢?”卞朝暉好心情地反問,順手拿起桌上的一張報紙展開來看。
那還用說?楊悠悠在心里嘀咕。從進卞朝暉家門開始,單不說她得一直忍受卞朝暉媲美春花亂顫的傻笑,還要被他五音不全的嗓音荼毒,聽他哼走得不成調子的曲子,更重要的是——她再瞥了一眼卞朝暉手上拿的報紙——明明就拿倒了,他居然還可以那么認真地在“看”,實在是佩服至極。
“卞編!”在看見卞朝暉再一次露出很“燦爛”的笑容的時候,楊悠悠終于忍不住,整個人往前挪了挪,隔著一張報紙發問,“維妮來找你,究竟是為了什么呀?”
上一次,她和全體同僚從八樓貼著玻璃“目送”卞朝暉和一位美女底樓相會,頭歪成九十度角,眼睛也差點瞪得斜視,終于看清楚了那一位,居然是童記禮最得力的助手維妮!哇呀,大新聞,好想得到第一手資料。
報紙稍微向下移了一點,接著向后一甩,眼看著就要拍上了楊悠悠熠熠生輝的眼睛。
“呀!”楊悠悠連忙閃開,退到安全距離后,拿出包包里的化妝鏡照了照,確定完好無損之后才松了一口氣。
“拜托!”楊悠悠鼓起腮幫,瞪了一眼笑得很陰險的卞朝暉,“我媽媽說我就這雙眼睛長得還可以,你能不能不要毀了我惟一的優點?”
卞朝暉的回答是伸出兩只手,對準楊悠悠鼓得老高的臉頰用力一拍。
“痛!”漏氣了,楊悠悠呼痛。一張臉被擠在卞朝暉的掌心中,變成了細長的狐貍相。
“小朋友,你媽還有沒有告訴你,要少管閑事?”卞朝暉很“耐心”地教育面前的楊悠悠,順便再扯了扯她的臉皮。小姑娘不知天高地厚,膽敢來探聽他卞朝暉的私事,不給她留點紀念,怎么對得起她這么強烈的好奇心?
“知道啦,知道啦!”楊悠悠大聲叫著,待卞朝暉的手稍微一松,她連滾帶爬地跌坐出卞朝暉的勢力范圍,使勁揉搓自己的臉蛋。好燙,肯定腫了,卞朝暉這個混蛋!
“我怎么覺得,你的表情,好像在罵我來著?”卞朝暉向后靠在軟墊上,笑瞇瞇地看她。
見他那一臉不懷好意的樣子,手還一動一動的,楊悠悠一蹦三尺高,瞬間低眉順眼,“沒有,沒有,卞編你的教導對我啟迪實在太大了,我感激你還來不及,怎么會對你有大為不敬的想法?”
這個馬屁拍得有點過頭,卞朝暉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
“說吧。”打了個哈欠,卞朝暉很無聊地揮揮手,示意楊悠悠可以開始進入正題,“這么不辭辛勞地跑到我家來,有什么事,你就直說好了。”
聽卞朝暉發話,楊悠悠立馬忘記前車之鑒,樂顛顛地上前,“卞編,我新寫了一篇稿子,價值很大哦!睆陌锬贸鲆环莞寮,獻寶一般,她哈啦著臉,無限期望地遞給卞朝暉。
每次都這么說,老繭都孵出幾只蠶寶寶,也沒見楊悠悠修成什么正果。
“悠悠——”嘆了一口氣,他將稿件放在一邊,毫不意外地看到楊悠悠的眼神也像導航儀一樣精確轉移,“我跟你說過,新聞要及時、獨家,最重要的,是要能夠引起讀者爆炸性的轟動,那才叫有價值!边@樣的話,也不知道說過多少次,楊悠悠想來也是左耳進右耳出,沒什么太大的長進,成效之微弱,他幾乎都快要放棄,任她自生自滅了。
“明白明白——”楊悠悠忙不迭地點頭,眼見卞朝暉又露出那種“我就知道”的表情,連忙把稿件塞進他手里,“我保證,這一次絕對獨家,而且,轟動效應不會差!
見卞朝暉還對她的話有懷疑,楊悠悠神秘兮兮地開口:“這回我寫的,可是陸家喻!
陸家喻?這三個字,有點敏感,卞朝暉的耳朵自動支起,等待楊悠悠的下文。
瞅著卞朝暉似乎來了興趣,楊悠悠有點興奮,拿過卞朝暉手中的稿子,手指彈了幾下,感嘆不已:“我可是費了很多的周折,才拿到第一手資料,想不想知道他現在正和哪一位女士來電?想不想知道……”話還沒有說完,眼前一閃,稿子已經落入卞朝暉的手中。
卞朝暉翻看了一遍稿件,自始至終沒有看到維妮的名字,總算松了一口氣,抬眼,見楊悠悠目瞪口呆地看他。
“卞編,你是不是練過無影手之類的什么?”半晌才回神,楊悠悠問他。
“沒有!北宄瘯煾纱嗟鼗卮,關心的,只有一個問題,“白若林是誰?”名字有點熟,就是想不起來在什么地方聽過。
“在和陸家喻交往的人唄。”楊悠悠回答得很實際。
“廢話!”這還用她說?她整篇稿子說得不就是這個意思?
“好了,好了!辈坏貌怀姓J,自己果然沒有骨氣,對卞朝暉的撲克臉,她還是很怕怕的,“白若林和維妮——喂,不要瞪我。你還記不記得,之前報社曾經做過一期很無聊的調查,什么成功人士心目中理想對象之類的,她們兩個人都上了榜。同樣美麗、同樣能干,只不過,結果比較偏向維妮!
“為什么?”卞朝暉問她,心里有點不舒服。是誰做的這種欄目,無聊!
“維妮個性好呀,不像白若林,嘖嘖,簡直就是一個工作狂。說工作是她老公,一點不過分。不過話說回來,做老板的請了這么一個秘書,太劃得來了,你說是不是?”
很有道理,可是在三人的愛情角逐中,勝利的卻不是維妮。陸家喻瞎眼了嗎?放著維妮這么好的女人不珍惜,偏偏要去招惹一個拼命鐵娘子。
卞朝暉在心里憤憤地替維妮抱不平,完全忘記幾分鐘之前他還在為維妮當選成功人士心目中最理想的對象這一事實而耿耿于懷。
“卞編,你看,我這次是不是把握得很準確,應該可以發稿吧?”楊悠悠躊躇滿志,豪情萬丈。
卞朝暉對她的話置若罔聞,自顧自地站起來,準備往外走。
“喂,卞編,你要干什么?”弄不清卞朝暉的意圖,楊悠悠亦步亦趨地跟在他身后,心里充滿期待。不會是自己這條新聞太有價值,所以卞朝暉急不可耐準備回報社立刻登稿吧?
“我有約會,跟你多費唇舌浪費了不少時間,現在快要遲到了!北宄瘯煷蟛搅餍亲哌^楊悠悠身邊,拉開房門,離去之前,拋出一句話強烈打擊了她的自尊心。
“咚”的一聲,門關了,楊悠悠的嘴角垮了下來。
卞朝暉不愧是卞朝暉,總是不失時機地潑她冷水。算了,不理這種人渣,肚子有點餓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吃的?
“對了——”正在楊悠悠自怨自艾,想要找些食物滿足自己空虛的胃時,不料門又打開,卞朝暉去而復返,“如果你餓了,請不要幻想在我這里填飽肚子,因為,冰箱已經空了整整一個星期,而我,也沒有住準備你的米糧,抱歉!”
說完這一席話,他無視目瞪口呆的楊悠悠,二度關上房門,瀟灑離去。想來想去,他真是一個善良的主人,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