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火电竞app-中国知名电竞赛事平台

言情小說 >> 現代,某市 >> 自述他稱 >> 壯志驕陽part1作者:赭硯 | 收藏本站
壯志驕陽part1 第三章 關于動心 作者:赭硯
    現在特流行一句話。

    ——動什么都別動感情。

    屁,這么說的人,那是沒真正愛過。

    感情一旦動了,還存在什么其它?

    ××××

    sexy手遮住眼睛撫額頭,抖動地嘆息著。

    周圍全是抽氣聲,連冬那廝滿頭汗對人傻笑,不熟,真不熟。我才認識的他,就托他替我拿把傘的交情。

    “媽了b,”我生氣的小聲罵他,“嫌我丟你人了?”

    “這話說得……”連冬臉上陣兒紅陣兒綠的,“你又不是我帶出來現世的!

    “你小子,倆字,”豎起中指****他,擺這種陰陽怪氣的臉色給我看,“欠吊!

    回頭沖sexy說,“我不要這名額!

    “發燒了你!遍偳饳M過手,掌刀對準我的脖子就是一劈,我“嗷”地痛叫起來,元寶一抬小肥腿竄跳到我肩上,爪子心疼地給不停揉揉,我眼眶噌的就紅了,喂它幾塊錢的玉米粒都知道向著我,我和連冬打從穿檔褲時就一塊兒把尿的交情,為了這么個名額變得發餿。

    “不干你的事”,我吼回去,連冬亂抓頭發,一聲不吭。

    Sexy好整以暇地問我,“焦旸,第一次我可以當你開玩笑,你可考慮清楚了,這么好的機會真的不要?”

    “兄弟都快沒了,我還要機會干嘛!蔽姨睾趲偷匾诲N拳頭。

    “那我可順延給考分的下一位了!睋P起尾音,靠,sexy還逗我。當我白耗子呢?我真要作秀,可得收錢。

    “連冬,”我不卑不亢的問,聲音周圍都聽得見,“你估計按考分,你能是下一位么?”

    連冬呆了一呆,仔細打量一下所有的落選者,遲疑的搖搖頭,我對sexy說,“你愛誰誰!

    說著,一巴掌拍住連冬的后背,推著他往門外走,這小子死賤,被我這么推,就是不挪窩,低著頭特掙扎的樣子,我說你痛苦啊,我天生不是這塊料,就算現在取了,隔陣子培訓還得被淘汰。

    連冬咕噥著說那也比我眼睜睜看著錄取別人強。

    我挺惱火了,“你爽快點,什么意思明說,這么別別扭扭我以后拿你當姐們兒!

    姐們兒還沒吱聲,身后倒是一挺幸災樂禍的白眼狼,靳蠡投胎似得急吃八咧,“肖老師,焦旸這就算自動棄權了?”

    德行,也不知道誰會攀交情,還肖老師咧,瞧sexy那滿身擋不住的風騷樣,叫他老師?老鴇還差不多。

    Sexy照例漾出魅惑的笑,挺悠閑地在胸前環緊胳膊打量我們幾個熱血小青年,閭丘盯著他的側臉,陰沉地哼了一聲。

    “誰們自動棄權了!”連冬是個尾巴露餡的悶炮炸,甭管自己窩里怎么斗怎么不舒坦,旁人一旦入侵,準是槍口火藥一通猛哄。

    我心口一陣暖和,要說還得怪我,怪我,優秀的道德品質,掩蓋不住光芒,給身邊人樹立了典型,榜樣力量無窮。

    “他是個腦缺鈣的你還沒看出來?誰們說不要這么名額了?”連冬伸手把我胳膊隔開,瞪大眼睛,竭力裝出輕松的樣子,“跟人去把手續給辦了,”聽著像是賣了黑戶口苦力,“把我美夢搶了,你可得爭氣點!

    說著,把我往sexy身邊推,周圍人看大局已定,紛紛妒嫉又仇恨地盯著我,怒火層層疊疊,我怕誰啊,一眼一眼瞪回去,心靈的窗戶快抽筋了也不認輸。

    Sexy說,“得,就這么定了,你們三個跟我進來填表。”

    連冬跟著人潮往外走,我一伸手拉住他的衣角,他“嗷”了一聲,接過兩百八,我終于恢復玉樹臨風的帥樣,元寶纏綿地吱了一聲,五迷三道地用爪子環抱住我脖子。

    “我在門口等你,”連冬指指大門,臉上有些掩飾不住的失落,也難怪,擱誰都有些諷刺,前途鋪滿了閃閃發光的大鉆石,我卻忍不住對連冬有些說不清楚的愧疚。

    “你小子可真沒什么想法了?”我半邊身體跟著sexy走,側過腦袋挺蠢的冒出這么一句。

    “靠,誰還忽悠你啊。總之,等你辦完這邊的事,咱回去再說,”連冬沖我揮揮拳頭,拿出手機著急死按,“現沒空,得跟我小情兒訴委屈呢!

    我松口氣,要笑不笑的蔑視他離開的背影,活見他的鬼了,什么小情兒,網上一聊友,胖的瘦的高的矮的都不知道,人說自個兒一清秀美人他還真信,面都沒見過,短消息來短消息去的個把月了,他還越陷越深,一天不愛一把,跟身上長虱子一樣。

    要說我和周黎都沒這么濃情似海過。

    為了那小情兒,連冬還特地去開通了個移動qq。照他肉麻的說法就是隨時隨地接受愛的訊號。這不傻b么,人對著電腦一通話,打字不費力,他倒好,一字一字敲那么累,還跟手機急,嫌輸入不夠快嫌容量不夠長。

    有錢你去買智能手機啊。成天管我借。疙瘩……

    大部分人漸漸散開,免不了有幾個落選者不服輸,拉著sexy和一眾考官辨,手還不停指我。我特別樂,見人這么痛苦我就暗爽,擺出暴發戶的臉,非常傲慢。

    估計那樣子實在欠扁,閭丘邊笑邊拉我,“可以了,你也差不多一點。小心待會兒出去被圍毆!

    聽到圍毆這個詞,我就突然想起臧關陌。

    他那深邃的臉和演戲時爆發出的強烈的沉痛讓我心里一陣陣的抽,很難挖出原因,我也不敢去挖原因,但好像那種抽搐總會在無防備的瞬間一下子鉆到我心里面,有點急,像鉆進一個圈套。

    我甩頭,笑著勾緊閭丘的肩膀,“那你會幫我,是不是,兄弟?”

    身邊這兩人,靳蠡是囂張的特討人厭煩,手上有活又怎樣,我不信他能強過臧關陌。

    閭丘就讓我覺得很親近,他身上有種純凈的不設防,跟我一樣,算個善良人,而且關鍵時候,準講義氣。我眼光特別兇,通常認朋友都有譜,他和sexy之間的結,我也就是裝傻,以后慢慢套話。

    閭丘挺悲傷地嘆口氣,“我們家湯團都跟你親的什么似的,我要不認你這個兄弟,它準遺棄我。”

    ……我算明白了,龍貓是他的寵物,我是他的寵物的寵物。

    大概也就十分鐘不到的功夫,sexy被那些個落選者唧唧歪歪的扯煩了,扔下一句推托,把屁事扔給其他考官,自個兒抽身過來,我們仨齊刷刷地等候指示,他一指左邊的辦公房,手一揮,“go.”

    大話西游的結局一幕出現了,我們仨屁顛顛地跟在他后頭直奔。

    接下來當然是填表辦手續,幸虧我隨身帶著身份證。

    雖說那照片挺丑,我也不怵,咱是成年人,誰都知道拍身份證照是怎么回事,暗乎乎一小屋子里,攝影師的臉蒙在大黑布后面,就跟要給你拍a片一樣鬼祟,當然我一蒸餾水少年沒看過那玩意兒,可要形容起來我就那感覺。

    準備好——他媽誰對著強光黑布能燦爛起來?照出來的效果能認出是個人算不錯了。

    靳蠡指著大頭俊男照,挺找操地說,“焦旸,這是你?”

    我慚愧的低下頭,“是,哪能跟你比啊”,說著指指他的那張小硬卡,大驚小怪的咋呼,“這是人?”

    他臉刷的綠了,我哼著黃梅小調,憋氣吧,驢吧,自找的,誰不知道我死要臉,嘲諷誰也別想嘲諷我,讓你比蹲馬桶里還臭。

    “哼,現沒空跟你逞口舌,別以為嘴刁些了不得,咱們以后有的是日子比高下!彼Σ恍嫉貜谋亲永锇l個聲,走到另一邊,自顧自填表。

    我的履歷簡單,沒一會兒就寫完了,咬著筆桿百無聊賴的四處看,拿起桌上一個文件夾,應該是前批五個人。我跟當賊似的,心臟撲通撲通跳,丟人,也不知道亢奮啥。

    翻開第一張,就是臧關陌。

    我一路看下去,除了姓名性別等基本欄用了我能認得的中華民族方塊字,其余都是特花溜的洋文。

    我擰緊眉頭死看,嘴里發出“咋咋”聲,閭丘在一旁奮筆疾書,被我騷擾怒了,擠過來看了一眼,“有想法?”

    我立馬把文件夾收好,正襟危坐,“沒想法!

    “挺垂涎?”

    “垂涎誰我也不敢垂涎他啊。”

    “那淌什么口水?”

    “我渴都沒處喝,哪來的口水!

    “紙都濕了!

    “元寶撒的尿。”

    元寶憤怒的舉起爪子,扯我耳朵。

    閭丘笑出來,不再跟我胡扯,我好奇地拿過他的表來看。

    “乖乖~~”這一看,我眼珠子都突了,“你比我大這么好幾歲呢?”實在看不出來。

    “哪有好幾歲,不過才三年!遍偳鹦牟辉谘傻霓D著筆,眼神又開始往sexy那邊飄。都成習慣了。

    “你讀的高中強。!”我贊嘆不已,全市誰不知道這個學校,盡出能人,頂級大學十有八九的生源來于此,“成績不怎么樣吧?”

    “會說話嘛你!”閭丘瞪我一眼,“你去打聽打聽,那時候誰不知道閭丘康是一尖子啊!

    “這我可就真不懂了,”我搖著他的表,疑惑,“既然在這么強的高中里還是尖子生,怎么會落到這種大專?”說好聽些還算大專,其實壓根一野雞地兒。

    “……”閭丘收回眼神,沉默了好一會兒,我正想說算我沒問,就聽見他啞著嗓子,“我高考的時候,掉了……”

    “掉了什么?”我問,sexy被我們的談話吸引,轉過頭來看這兒。

    “掉了一個人!遍偳鹨а狼旋X,特仇恨的樣子,sexy面無表情地看看他,一拍手說都填好了吧?

    收了表,大致布置接著的打算,集合培訓的具體日程還有待敲定,讓等電話。

    我急著找連冬,抓起元寶在鼻子上蹭了一蹭,還給閭丘,撒腿就跑。

    門外,連冬坐在石階上,背影不可遏止的散發出落寞,我癟癟嘴,走過去,一聲不響地坐他身邊。

    小子正拿著手機發呆,眼角余光瞟我,“都辦了?”

    “辦了。你氣消了?”

    “傻b。我是那種人?”他一咧嘴就罵,看看我,“放心,錢還按準數還你!

    我垂淚,放心了。

    一看表,下午四點,才驚覺耗了整整一天,午飯都沒吃。倒也不覺得餓,估計是興奮的。

    連冬早拖人訂了一小賓館,才兩星,可離這兒很近。

    我倆聊著,經過路口時,見閭丘等著打車,剛想叫,就見一大奔拉風的呼嘯而過,停在閭丘身邊,我依稀看見sexy的側臉。

    不知說了些什么,閭丘遲疑了會兒,終于還是拉開后排的車門。

    大奔一路馳騁,元寶在閭丘肩上一旋身,看見我,隔著玻璃直撲騰。

    很快就找到那個小賓館。

    預定的是兩個單人房,總臺小姐看我倆挺好交情的樣子,說單人房的床其實足夠兩人睡了,你們要不要擠一下,實惠些。

    我一聽實惠兩字就整個人發光,連冬一把攔住我,別別扭扭,“焦旸,來都來了,不差這幾個錢……”

    “媽的,”我怒了,“歸根你還是心里有疙瘩!”

    “我沒,”連冬面紅耳赤的辯解。

    “沒你不跟我睡!”我嚷嚷,大堂里的人全沖我倆看,總臺小姐直抽氣。

    “又犯傻你!”連冬把我拉過去小聲嘀咕,“焦旸,咱將心比心,我真不是你氣,但你也體諒體諒我落選想獨處的心情。更何況……何況……”

    “何況什么……”我冷靜下來,問。

    “她說今晚一直呆網上陪我。我怕一直發短信的動靜吵你沒法睡!蹦樛t。

    “操……”我輕蔑,敢情是為了妞。

    各自進房,我給周黎打電話,手機關了,家里座機一直忙音,估計她爹又在聯眾呢。

    爽快地沖了一把澡,沐浴露全讓我給用了,渾身滑溜的,我邊沖水邊瞅著手上的大戒指直樂。

    現在才有工夫好好端詳,銀質的,估計經過特殊的拋光處理,看著特別亮,寬寬的界面,上面雕著花紋,有些像龍,特男性圖騰的氣派。我親一口,歡喜得直唱歌。

    洗完澡換上干凈衣服,思索一會兒,把戒指摘下,里三層外三層的包好,藏在背包最隱蔽處。

    出門覓食。連冬躲在他房里說懶得出門,我惦記他剛才那句話,體諒地說給你帶晚飯回來吧,他恩了一聲,隨后是短信發送的提示音。

    我搖頭,自個兒走到大堂,翻看服務臺的指南手冊,就見一服務小妞過來對著總臺的值班抱怨,我聽一大概,好像說有一客人想入住,可沒房間,附近賓館就這一家,那人挺橫的,吵著讓想法騰出一間,跟人合住雙人房也沒問題。

    正慶幸著入住早,手機響,一看是閭丘的短信。

    ——你和連冬沒事吧?

    ——沒,他沉痛著呢。我剛看見你上肖恩的車了。

    ——嗯。你不許打他主意。

    ——-___。有病你。

    ——不是你想的那意思,他欠我債。

    ——只要我不欠你就成。

    ——哈,等哪天你欠的那個人出現,躲也躲不了,弟弟。

    我笑笑,腳剛抬起來打算往外走———

    “焦——焦——”鬼叫,我一哆嗦,僵了,轉身,韻律獨特的步伐,邪漂亮邪漂亮的臉,臧關陌從走廊那邊走來,眼睛鬼亮地盯我,湊近,一伸手搭住我肩膀,表情曖昧的笑,像雀躍,像陰謀。

    我腦子缺氧了,隨他咧嘴傻樂。

    “焦旸,可讓我看見你了,”他說,“你欠我的東西準不準備還了?”

    一低頭,審視我空空的藝術家般的手指,面目迅速猙獰起來,“小b不聽話啊,戒指呢?”

    我劇烈的咳嗽起來,臉漲得通紅。

    他悠閑的環著我肩,一臉“做戲吧,你盡管演”的表情。

    好一會兒,見我咳的動靜小些,他拍拍我,“你兒子呢?”

    “還閭丘了。”

    “哼,”他兇狠地瞇起眼睛,“兒子知道得還人,摘了我戒指放哪兒了?”

    我一輪眼珠,被他抬起下巴,“說話。”

    “掉……咳,了!

    “少他媽又來這套,咳咳!彼麉挓┑脤W我咳巴兩聲。

    “真……咳,緊張,就,咳!

    “掉哪兒了?”

    “知道…咳,掉哪兒,就……咳,不叫掉。”

    他放開我,手指摩挲下巴,瞇著眼思索,那樣兒巨罪惡。頓了會兒,他的臉一下湊近我,五官無限放大,我緊張,他好像特別喜歡這樣,鼻子快碰到了,我都不敢呼吸。

    “你小子一肚子壞水,我不上你套,咱們慢慢玩兒!彼,我羞愧的搖頭,肯定是要辜負他的評價了,我一單純的傻好人。

    正勾心斗角的快活,一服務小姐挺緊張的走過來,囁諾地沖臧關陌支支吾吾。

    我恍然,“你,咳,就是,那個,咳,沒房住的,咳。”

    他看看我,眉毛一抬,也是恍然大悟狀,“我說聲音熟呢……”春光燦爛的笑起來,“剛才有一人挺c地嚷嚷怎么不跟他睡,我在那頭都聽見了!

    我整張臉皮發紫,被動了被動了。

    “焦旸,那是你吧?”他大笑起來,“別難受,我滿足你!

    “我,咳,不勞煩你?,剛看過了,那屋,咳,就適合一人,咳,小,太小,咳!

    他不容置辯的把行李拖到我腳邊,我還在咳巴個沒完說不成。

    他一抬頭,“房錢算我的!

    我沉默了好一會兒,兩人對峙,服務小姐不耐煩地問究竟怎樣?

    真傻,還用問么?

    “趕緊把這位先生的行李拿進去。 蔽掖蛩慊匚菥桶央娫掗_通,長途,撥外省市114,冰柜里的水果泡面飲料零食全哈呼光。

    “不咳巴了?”臧關陌挺樂的湊近我。

    我抬頭沖他高興,“我一歡喜就不咳巴,以后你知道怎么辦了吧。”

    他心懷不軌地對著我直笑,“知道,怎么不知道,我剛不就說了么,焦焦,以后咱倆慢——慢——玩兒!

    不正經,這爺們絕對不正經。

    我腦子里警鐘長鳴。

    哀傷的嘆氣,低著腦袋,一邊看服務生把臧關陌的行李放在推車上往住房部運,一邊痛苦得抓著他的胳膊,“沒時間玩兒了,我今住上一晚,明早得回鄉下,以后也就電視上瞻仰瞻仰你的份兒,”難受的鼻涕都快下來了,“會想你。”

    “你他媽當我落葬了!”他似怒非怒地罵,“唬誰呢你,我都聽那肖……肖什么來著?”

    “SEXY”,我插嘴,起個不上臺面的綽號也得拖人一塊兒下水。

    他挺爽的一笑,“嗯,聽他說你小子也被錄取了,”說著,拍拍我肩膀,“沾哥光了吧。”

    “沾了,沾了!蔽尹c頭哈腰,“可你也知道,我本來就是陪人來的,現兄弟交情擱淺了,我一定不參加。”

    他歪著腦袋看我,“我會信你?”

    我很茫然地抬頭看看電梯的指示燈,整一個迷途少年,“剛才決定的,其實我表都填了,也以為連冬他火頭過了就沒事,可那沮喪的樣子……他這么多年來的理想,我實在……何況,我本來就不是這塊料!

    臧關陌也不知怎么突然就火大,鄙視的唾棄我,“沒出息!

    我搖著頭嘆氣,“絕望!

    丫傻逼美國呆這么久,蠢的這德行,我說什么他信什么啊。

    他甩手扔下我就走,冰涼地丟下一句,“絕望你個屁,還真當我信你這套鬼話連篇啊。你要是孬種,我臧關陌白活這么大!

    我一愣,精怪啊,遇到對手,終于有意思了。

    發自肺腑的笑起來,跟上去一攬他肩膀,“哥,吃飯去!

    他一揮手,“誰你哥啊,我可還要臉!

    說是這么說,腳上還是和我往街上走,“吃什么?”

    “慶祝,預祝。當然吃頓好的!”我輪著眼珠,讓他請客的話還沒來得及出口,就聽他說,成啊,還當你謝我的房錢,你請吧。

    “……好的盒飯!蔽疑囝^一結,趕緊加溜了倆字。

    臧關陌鄙夷的從鼻子里哼了一聲,我惱怒,樸素是美德,F盒飯都附送水果,劃算!

    天色還亮,但空氣里開始飄著日落黃昏的薄醺,涼風輕微,輕松而舒坦,我倆一路閑扯,聊得挺快活。

    依然是或真或假的斗心智,逐漸了解的過程撩人又充滿趣味。

    他的過往、身世、經歷,我并不感興趣,那是兩個世界,聽了也不見得能體會。

    他走在我身邊,一晃一晃的韻律,獨特,狠抓我,只要一想到從今往后,這個人將會和自己一起奮斗,一起追尋,一起辛苦與勞累,一起失去與獲得,就妙不可言。

    這條街安靜優雅,法國風格的建筑,沿路是烏漆的雕花欄桿和探出墻的梧桐樹。

    他說,焦焦,你身上有股挺好聞的味道啊。

    我說,剛洗了澡啊,沐浴露的香味兒吧。

    他皺皺鼻子,不像,只有從你身上散發出來,才特別。

    我假正經,一言不發,經過商廈時,大玻璃窗反射出一張憋騷憋到面目抽搐的臉。

    他輟著鼻梁忍不住笑,你這什么德行,只要是夸,還都信啊?趕明兒賣了你。

    我說,哥,賣多少錢可得好好抬價。

    我倆沒目的地,隨路走隨路看,不知哪兒傳來歌聲,應該是街面小音像店在放CD,隱約是歐美的,臧關陌輕聲跟著哼,嘴里咕噥出一串特溜的RAP,我神魂顛倒,“強!我就愛聽周杰倫的調調!

    臧關陌挺不屑的癟嘴,“那是你沒聽過黑人音樂,周杰倫算什么呀,偽的!

    我不理他,熱血少年斗志昂揚,勁頭上來了,大街上就手舞足蹈,“哼哼哈兮,我只用雙截棍,哼哼哈兮。”

    臧關陌一抓我脖子,跟拎米袋似拎起我往那小音像店里走,“什么不好學,跟你兒子一個德性!

    “什么德行?”話出口我就后悔,蠢到家了。

    果然他一瞪眼,“寵物!

    那家店鋪面還挺大的,一排溜的CD整齊的陳列著,臧關陌一晃進去,就跟太陽似的光芒萬丈,我特配合得跟在他身后作掩目狀,老板是個比我們大不了幾歲的小伙子,上下一打量,瞎了眼,以為天降財神,奴才巴拉的招呼得很周到,直問兩位先生要什么,臧關陌四處一望,嘴角往下撇,扔了倆字,“盜版!

    老板臉刷得就不好看了,跟小白菜似的,我一擦汗,跑到軟件區挑游戲,臧關陌也不過來,隔壁書店的小門和這家音像店相通,他晃著晃著就過去冒充風雅人士了。

    我打算買張暗黑回去逗連冬那落魄哥們,找半天都沒見,只能忝著臉問老板,老板從柜子里拿出藏貨,半死不活地,“我這兒可都是盜版!

    我訕笑,指指那邊臧關陌的背影,回頭說,“哥們別跟他計較,一混血兒,不會說中文。出海關的時候,恰碰上抓走私犯,海關一口一個盜版盜版,他聽多了,還以為是你好你好,招呼語呢!

    說著,又挑了一張大富翁給周黎解悶,老板收著錢,半信半疑,“真的?”

    我沉痛地點頭,“真的,一定加強教育!

    剛說著,“焦——焦!”好死不死的,偏這兒叫魂!老子欠你!臧關陌捧著一本書,從隔壁書店興奮得跑過來沖我直捶肩,“焦焦,你瞧我找到什么寶貝了?”

    身后老板的怨氣黑團似的直冒,“……不會說中文?盜版是你好?”

    我冷汗,一拍額頭驚嘆,“奇跡!這是文化的力量!他會說中文了!”

    老板一聲冷笑,轉身,打算動刀子了,我拉著臧關陌一刻不敢停留,閃人。

    跑出挺遠,才有空問什么書,寶貝似的。

    他挺愛惜的摸著書皮,“特利斯當與伊瑟。”

    我皺眉,怎么那么老長的名啊,臧關陌慢慢走著,聲音低沉,透露出得償夙愿的愉悅,“我可是找了好多年啦,沒想到會在國內買到譯文本!

    “什么故事。俊蔽沂址旁谀X后,腳步一顛一顛,跟在他身邊,挺親近。

    “特利斯當,英勇善戰,是馬克王的首席騎士。在一次戰斗中,身中劇毒,自我放逐。小舟飄到愛爾蘭,遇上公主伊瑟,她為他采摘草藥,細心治療。特利斯當回國后,得到馬克王要迎娶伊瑟公主的喜訊,奉命前往迎親。行前,公主的母親讓她隨身帶著一劑藥酒,交杯合飲,就能永世相愛。特利斯當護送伊瑟的途中,盛夏酷暑,兩人難忍口渴,誤飲了藥酒!

    他悠悠地說著,我發現這半吊子的中文能力很強,用詞言簡意賅,干凈洗煉。

    他的側臉在黃昏余輝下溫柔而充滿魄力,深邃的輪廓像會發光,一身休閑,和這清爽又令人迷惑的環境很是相稱,誘惑,能殺人。

    至少我覺得自己在滑向危險。

    啞著嗓子問,喝下了怎么辦?

    他轉過頭看我,堅定地說,“只能是相愛!

    “……啊!

    “只能是相愛,”他重復,“即便是不可以的愛情,不該有的愛情。無論用理智或意志,都無法克制!

    “……相愛之后呢?”我都意外自己會如此著迷這個故事。

    “騎士文化和地位注定了他們的選擇,伊瑟當然得和馬克王成婚;楹,兩人無法忘情,終于私奔,在樹林中牽手而眠。馬克王找到他倆,見到深睡的兩人,之間隔一把出鞘的利劍,王摘下手套掛在樹枝,為伊瑟擋住一縷陽光,悄然離去。發現王來過,加之伊瑟不適應風餐露宿的清貧生活,特利斯當將愛人護送回宮。這次分手后,特利斯當一再喬裝成各種面目回到伊瑟身邊,只為看看她。一再相見,一再分離!

    “最后呢?”我覺得心臟堵得慌。

    “最后,特利斯當悲哀而死,伊瑟趕到時,只剩周遭的哭泣聲,她撲到情人身上,一慟而絕!

    他嘆了口氣,抬頭看了一眼天空,掄掄胳膊,跳起來,手夠著路邊的梧桐,摘下一片葉子,“啪”貼在我額頭上,笑!案袆恿耍俊

    “臧關陌,你很迷戀這個故事?”我用手蓋住那片葉子。

    “嗯,迷戀,這么說真好!彼[著眼,很回味的樣子,“我迷戀這種感情。堅忍,不離不棄。”

    “即使是不該有,不可以的愛情?”

    “愛情有什么可不可以,該不該?”他看著我,詫異的笑,“一旦愛了,就到底。即便不在身邊,絕不忘記你,只要活著,絕不放棄你!

    他對著我一字一字的說一旦愛了,就到底,只要活著,絕不放棄。

    只是余暉而已,落日不該這樣耀眼,可他是那么明亮,光芒萬丈。

    我只覺得眼睛一陣酸。

    他在我額頭上彈了一下,說傻冒,轉身往前走,半天不見我跟上,不耐得回頭喊,“焦焦——”

    只見我蹲在地上,低頭緊悟著肚子。

    “喂,你干嗎,焦焦?焦焦?不帶嚇唬人的。”他急了,三兩步跑到我身邊。

    “疼!蔽页槔錃,硬忍著隱痛。

    “哪兒疼?”他抬我下巴,我死不肯抬臉,這會兒抬臉我就真沒路了,“你這小孩怎么這么擰!”他急了,愣充老大,“肚子疼?”

    “……疼!

    “餓過頭了?”他東轉西轉,見我不吱聲,著急又無奈在前邊蹲成一癩蛤蟆,“上來,背你!

    我抽抽鼻子,死相地半推半就,趴到他背上。

    “替我拿好書,不準留爪子印上去!彼,我特委屈,這么慘了,還比不上一本書重要。

    “慘什么慘,誰知道你小子真的假的,一腦門鬼主意,我見你都暈糊!彼χ淮蛭沂,“抓緊啊,這么死沉的一頭豬,小心把你摔飛了!

    我不辨嘴,難得的乖順,臧關陌丫就一欠虐,居然挺不習慣的樣子,說唱歌給我解悶,把那句“一旦愛了,堅持到底。不在身邊,絕不忘記,只要活著,絕不放棄”湊了一個歪歪唧唧的曲子,自得其樂的哼沒完。

    差勁到家的樂理素質!

    我越聽,心里越堵,眼睛越酸疼。

    一陣風吹拂,路邊居然特言情的紛紛灑灑飄下許多不知名的白色花瓣,一瓣,一瓣,一瓣,落得滿天滿地。

    我他媽那一身雞皮疙瘩。

    “就不該跟你身后,跑上這條路。”狠狠咬牙。

    臧關陌挺詫異的噎我,“這條路怎么了?環境多好,美著呢!

    “你是美了……我是毀了。”我縮了縮腦袋,咕噥!鞍,多背我會兒吧。”

    “……你不疼了吧?”他狐疑,作勢要丟下我。

    “我疼,真疼!眹樀泌s緊收攏手臂。

    死不要臉的黏在他背上不肯下來。

    我是真疼。

    大難臨頭了,我連逃脫的力氣都沒有。

(快捷鍵:←)上一章  壯志驕陽part1  下一章(快捷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