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專情惡男 第六章 作者:艾珈
    在孟夏出外透氣這段時間,潘瑟早已轉(zhuǎn)移陣地,來到二樓的練功房練習(xí)武藝。

    銀色犀利的劍鋒每每切開空氣,一朵朵漂亮的劍花即而綻開——劍花并不真是花,只是一種速度過快的視覺暫留。

    孟夏在屋內(nèi)傭人的指引下走到練功房前,門還沒推開,就聽見一陣如利風(fēng)掃過樹梢的風(fēng)嗚聲。

    「潘瑟……」孟夏對著虛掩的門扉低語�!傅紫碌膫蛉苏f可以吃飯了�!�

    「我不餓�!�

    里頭只傳出這么一句。傭人說了,剛才過來請時,潘瑟也是這么說的。

    雖然看不到他表情,不過從他聲音聽,似乎——他不高興?!

    孟夏抿抿嘴巴,大眼睛滴溜地轉(zhuǎn)了一圈�!肝铱梢赃M去嗎?」

    潘瑟沒說好也沒說不好,孟夏站門口等了一下,自行決定他的意思「應(yīng)該」是可以�!肝疫M去嘍——」

    門一推開,原本正舞著劍的身影立即停下。一襲白色棉杉全被汗水沁濕,他背門而站,那孤獨的身影,彷佛正在對她喃喃訴說話語似的——大家都離他而去,全世界只剩下他一個人……

    她靜靜地凝視著潘瑟沉沉喘氣的背影,看著看著,一股心疼突然涌上孟夏心房。

    怎么會只剩下他一個人呢?孟夏步伐輕巧地踏進空無一物的房間,順著內(nèi)心的沖動,伸手抱住他背脊。

    他還有她啊!

    「為什么這么做?」潘瑟背脊明顯地一僵。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心要我這么做�!�

    孟夏將臉頰貼上他背脊,一股咸咸的,帶著點檀香般的體味沖鼻而來�?擅舷囊稽c兒也不覺得討厭,因為那正是潘瑟的味道。

    她突然領(lǐng)悟到潘瑟之所以躲起來狂練功的原因,雖然從外表看不出來,可是她剛掉頭跑離開他的舉動,似乎是傷到他了。

    「你在生氣?」她來到他面前,凝視著他的眉眼。兩人四目相接,潘瑟佯酷地別過頭去。

    潘瑟帥氣地一搖頭。

    「你不喜歡我離開你對不對?」

    潘瑟仍舊不作答。只是黑瞳里隱約有了閃動。

    孟夏瞧見了,她微微一笑,再度投身于他懷中。

    「我剛在外頭遇上一個人,他說你都叫他『帝釋』。好奇怪,很多在你面前我不太敢說的話,在他面前竟然沒什么掙扎就說出口了——然后我在想,明明是我跟你比較好啊,那為什么能在他面前說的,不能在你面前說呢?」

    她遇上帝釋?潘瑟濃眉蹙起。

    不過也難怪,帝釋的天賦就是探究人心。從來沒有人能在他面前隱藏心思不過,潘瑟突然感到好奇,孟夏到底跟帝釋吐露了什么?

    「說�!�

    孟夏仰頭瞟了潘瑟一眼�!敢艺f可以!可是,你不能取笑我或生氣我喔!」

    潘瑟才沒傻到會給予這種承諾,他只是冷著一雙黑眸,直勾勾地看進孟夏眼睛。

    孟夏朝他吐吐舌頭。「好啦,我說。我想回去工作的真正原因,只是希望你多給我一點時間準(zhǔn)備,讓我多點時間調(diào)整自己,畢竟你跟我的世界,之間有著好大的距離。」

    潘瑟審視她半晌,發(fā)覺孟夏似乎真沒說謊,他這才開啟尊口:「你不是因為里頭有某個吸引你的男人,才舍不得走?」

    「��?」孟夏愣了一下�!改阍趺磿羞@種想法?」

    潘瑟目光游移了下,像是在心里掙扎到底該不該說似的。過了一會他才吐露:「有一次我聽見,你嘴里喊了一個名字——尼可拉斯�!�

    孟夏聞言,先是呆了一下,然后忍俊不住大笑出聲。

    「笑什么?!你還沒回答我他是誰!」潘瑟一雙眼突然冒火。

    「好啦,別氣嘛,我說——尼可拉斯,它不是人啦,它是我的Nikon相機,我把它取名字叫做尼可拉斯�!�

    潘瑟驀地惱羞成怒。搞什么鬼,怎么會有人叫一架相機「尼可拉斯」,更離譜的是,他還為了這種事暗自心焦不已!

    他氣憤地甩脫孟夏的擁抱,走到墻邊拿起架上的劍鞘,劍收起后便邁步離開。

    「唉唉!不要走這么快嘛!」孟夏急急忙忙追上�!父擅礊榱诉@種事情生氣��?」

    誰說他在生氣!潘瑟轉(zhuǎn)過身瞪視孟夏。

    看著他布滿怒氣的俊臉——不,不對,他看起來不像在生氣,而像——尷尬。孟夏眨了眨眼,突然福至心靈�!膏浮颐靼琢�!原來你是在嫉妒?」她伸手緊攀住他手臂,死揣著不讓他逃脫�!刚f,你剛是在吃醋對不對?」

    「你胡說什么,快放開我�!�

    「我才沒有胡說!」孟夏像只無尾熊似的整個人賴在潘瑟懷中,磨著蹭著就是不讓他逃避�!负秒y得你表露你在乎我的情緒……我好高興喔!我還以為,我們之間只有我會對我們的感情忐忑不安呢!」

    潘瑟垂低臉望著孟夏興奮的臉龐,被她看穿心事感覺是挺尷尬,可是,能夠因此消除掉心頭的疙瘩,然后還能讓她那么開心——

    也罷。

    「難道我的表現(xiàn),還不夠證明我的在乎嗎?」

    「因為你從來都不說嘛!」孟夏嘟嘴�!高@樣我怎么會知道,你哪個表現(xiàn)是在乎我,哪個表現(xiàn)是不在乎我,所以我只好自己亂猜,然后越猜心情越不好�!�

    「我……」潘瑟張開嘴無聲地囁嚅。沒辦法,他放棄,他就是沒辦法學(xué)南堂閻孚,隨便一張口就是一串叫女人心醉神迷的情話。他唯一能表現(xiàn)的,就僅是如此而已

    潘瑟抬手用手背輕撫孟夏臉龐,他雖然沒有說話,可是從他手勁,從他看著她的眼眸,孟夏突然間覺得自己好幸福。雖然說他的表現(xiàn)離情圣標(biāo)準(zhǔn)還好遠(yuǎn)好遠(yuǎn),可是孟夏她發(fā)現(xiàn),她可以放棄全世界;只要能被他這樣看著、摸著、抱著。

    對她而言,能夠待在他身邊,就像置身天堂。

    「潘瑟,我們永遠(yuǎn)都這樣子好不好?不要吵架,不要鬧別扭,永遠(yuǎn)有什么就說什么,不要隱瞞�!顾凉M懷嬌羞地貼進潘瑟胸腔,小小聲要求。

    潘瑟心動地?fù)嶂L發(fā),直過好久,才聽見他從喉嚨里發(fā)出幾不可聞的允諾。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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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早約莫七點,躺在潘瑟身邊睡得正香的孟夏突然被人叫醒。

    「醒醒。」

    「干么……」孟夏一個翻身還想再睡,結(jié)果卻聽到潘瑟打趣地說——

    「不是想去上班?都七點多了,你不早點起來準(zhǔn)備,確定來的及打九點鐘的卡?」

    什么?!孟夏登時從睡夢中清醒。

    「你答應(yīng)讓我回去上班?」她從床上彈坐而起,還一臉傻乎乎樣。

    「一個月�!古松ιλ昧鑱y的長發(fā),一雙黑眸淌滿柔和的笑意。「」個月后的今天,我就要你過來蟠龍旗下的網(wǎng)路公司工作�!�

    「耶!太棒了!」孟夏開心尖叫�!肝覑鬯滥懔耍 �

    孟夏撲到潘瑟身上重重親了兩下,然后一溜煙從床上爬起,下床盥洗頭臉,準(zhǔn)備上班去。

    她就知道潘瑟對她最好了!

    昨晚上床之前,潘瑟已偷空部署妥當(dāng),他指派了四名身手最矯健聰敏的手下守護孟夏身旁。當(dāng)孟夏在公司工作,他們就負(fù)責(zé)守在大門處監(jiān)看,一發(fā)現(xiàn)可疑人物,就走向前盤查對方來歷。

    孟夏出門前,潘瑟將一只輕薄小巧的折疊手機塞在她手里,然后提醒她�!高@手機你絕對不可以離身,里頭可是加裝了衛(wèi)星定位系統(tǒng),還有,不管你想到哪去,出發(fā)之前一定要打電話通知我。」

    「Yes,Sir�!姑舷恼{(diào)皮地朝他做了個舉手禮�!改恰椰F(xiàn)在可以出門了吧?」

    沒辦法守在孟夏身邊讓他感覺憂慮,可是潘瑟決定的事,就一定會依約履行。他咬緊牙關(guān)點點頭,示意他們可以離去。

    「記得不管到哪里,你都要」

    「打電話給你!記得了�!拐f罷,她朝他揮揮手,一路雀躍地跳上灰色的廂型車后座。

    此行離開,保鑣們還得先送孟夏去開她的小SOLIO,然后才轉(zhuǎn)往她到位于市區(qū)的網(wǎng)路公司上班。

    一直到灰色廂型車遠(yuǎn)離視線,才見潘瑟轉(zhuǎn)身。才剛踏進「東」屋書房門,他即見身穿灰色毛衣,灰長褲的帝釋,坐在沙發(fā)椅上搖頭晃腦地嘆息。

    「難怪俗話說——英雄難過美人關(guān),我這會真真正正見到了�!�

    潘瑟冷瞟帝釋一眼。哪會聽不出他言下之意,分明是在調(diào)侃他。

    「帝釋找我有事?」潘瑟落坐辦公室開始讀閱桌案上的收支報表,開始他一天的工作。

    「昨晚七賢的廖鳴跑來找我�!拐f話時,一名女傭剛好送來他愛喝的伯爵茶與三明治,待她放妥后帝釋隨即揮手要她離開。

    「他說有天夜里,有個模樣神似你的黑衣人闖進他的總部,不但打暈了他的手下,還搶了他一個很重要的東西,這事你怎么說?」

    「神似?」潘瑟才不相信當(dāng)天會有誰能看得見他�!高@種話誰信�!�

    「我也這么跟他說,要他拿出證據(jù)來�!�

    帝釋嘆口氣。「結(jié)果,他氣虎呼呼地指著我鼻子破口大罵,說我這個蟠龍帝釋做得不稱職,竟然包庇縱容手下四處騷擾道上兄弟。我當(dāng)然一口咬定說沒這回事,不過,剛才看你派你四名手下護送你的她去上班,我突然覺得,嗯,他罵的好像也沒什么錯。」

    潘瑟停下審閱文件的動作,抬頭注視帝釋。他想說什么?

    「我剛看到你派兄弟們護送孟夏姑娘離開——假如她是我們蟠龍的人,那你派幾名兄弟去保護她,那都無所謂,可現(xiàn)在問題是,她并不是�!�

    「帝釋是覺得我濫用了職權(quán)?」

    「這話是你說的,我可沒有�!�

    盯著帝釋笑臉,潘瑟心里突然覺得不安。帝釋怎么回事,待在他身邊這么久,從來沒見過他把什么規(guī)矩、旁人眼光放在心上,突然這么要求,到底有何目的?

    「你這么想就錯了,誰說我從來不遵守規(guī)矩!」看穿了潘瑟心思,帝釋突然出言抗議�!肝抑皇嵌梅直孑p重緩急,有些事情的急迫性總是超過約定俗成的規(guī)矩——」

    也就是說,他打算在這時候跟他討論起規(guī)矩嘍?

    帝釋突然綻出笑臉�!刚娌焕⑹俏覀凅待埖摹撼謬臁�,我一點你就明。我昨晚左思右想,好不容易才想出兩個辦法……一是你馬上跟她劃清界線,畢竟她不是我們蟠龍的人;二是要她入我們蟠龍會,接受人會的試煉�!�

    一聽,潘瑟驀地瞪大雙眼�!搁_什么玩笑,你要孟夏接受人會試煉?!」

    那可不是尋常人可以承受的考驗,在蟠龍會,也只有在遴選副手或接班人時,才會大費周章搞這種東西。孟夏不過是個啥都不會的平凡女子,全身上下加衣服秤秤可能還不到45公斤重。要她這么一個小家伙,去接受連他也快受不了的嚴(yán)酷考驗,根本就是要她的命。

    「不要也行啊,那你現(xiàn)在就打電話跟孟夏姑娘她說,莎喲娜啦——」帝釋揮揮手做了一個「掰掰」的動作。

    「不!」潘瑟怒喝。「平常你說的要求我都可以答應(yīng),就唯獨這兩個不行!」

    潘瑟個性向來不動如山,認(rèn)識他二十幾年,從來沒看過他為哪件事?lián)倪^,沒想到今天,他竟然會為了孟夏這小丫頭驚慌失措成這樣。

    聆聽到潘瑟心聲的帝釋忍不住偷笑。天吶,這真的是太好玩了!

    「好吧好吧,既然你這么說——」帝釋裝出一副苦惱模樣�!赶雭硐肴�,現(xiàn)在似乎只剩下唯一一個辦法可行�!�

    「什么方法?」潘瑟瞇細(xì)眼瞳。

    「你去幫她接受試煉,」帝釋咧咧嘴�!傅窃谀憬邮茉嚐掃@一個月里,你不得跟她見面,也不可以告訴她里由,只要她熬得過這一整個月,然后對你的感情仍舊不變,我就愿意承認(rèn)她是我們蟠龍的一份子�!�

    潘瑟瞪大雙眼。他終于明白帝釋說那么一堆話的原因——

    「你是為了考驗我跟孟夏的感情?」潘瑟嘶聲低問。

    「這么說也對啦。好歹我也是蟠龍的頭兒,總是得為手下他們著想。我可不想把我蟠龍眾弟兄們的性命,浪費在一個不知道什么時候會抽手離開的女人身上當(dāng)然,我很民主,你也可以選擇其它兩種方式,省得麻煩!」

    「你根本就是在說廢話�!古松蚵曇缓�。「你明知道我不可能為了這種事跟孟夏分手,或者讓她投身試煉!」

    「我說潘瑟啊—這么容易生氣的你,真的一點都不像平常的你�!�

    潘瑟臉色陰沈地怒視帝釋,后者不介意地?fù)u頭回笑。

    「好好好,我不煩你。反正安排試煉也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準(zhǔn)備妥當(dāng)。在我通知你前往試煉場這段時間,你就跟你的孟夏姑娘把握機會,好好享受兩人世界……」

    目地已達到,就該功成身退。帝釋一邊說話,一邊朝書房門移動。臨出門時,他還特別轉(zhuǎn)身提醒潘瑟:「記得,不要讓我發(fā)現(xiàn)你跟她泄漏我們兩個所做的約定……」

    話還沒說完,帝釋眼角瞄見有個東西正朝他飛來,他趕忙朝后一退,利落地關(guān)起門板,門后隨即傳來一陣玻璃碎裂的轟然聲響。

    哎喲喂�。〉坩屟b模作樣地拍著胸膛。好在他閃得快,不然被那玻璃紙鎮(zhèn)K到,嘖嘖,那可不是一字「疼」足以形容的。

    而門里的潘瑟,則是憤懣不平地對著滿地玻璃碎屑,粗沈地喘息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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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夏回復(fù)上班的第一天,在無風(fēng)無浪也無雨的安全狀態(tài)中度過。傍晚五點半,她乖乖地打電話通知潘瑟,六點鐘打完卡她就馬上回去。

    約莫六點二十分,一輛白色小SOLIO開在灰色廂形車前,暢快愜意地駛進藏在陽明山山麓的五方會所。

    「我回來了。」

    車子一被潘瑟手下接手,孟夏便拎著包包與相機沖進「東」屋。剛閱完桌案上資料的潘瑟甫抬起頭,孟夏一陣風(fēng)似地填進潘瑟腿上。

    「還是你懷里最舒服!嗯,怎么啦?你怎么表情怪怪?」

    孟夏傾頭細(xì)瞧潘瑟神情,他眉眼中藏著緊繃,好似有什么事情惹他不高興了。潘瑟搖搖頭。

    「是工作累了嗎?��!還是我太重了?不然我下來好了……」說罷孟夏便想離開潘瑟腿上,但潘瑟掐緊手勁將她抱得更緊。

    「我不習(xí)慣臺北,想到外頭走走你要不要跟我一道去?」

    「要要要!不管你去哪里我都要跟�!姑舷暮⒆託獾嘏e起手來。「我穿這樣可以嗎?還是要多準(zhǔn)備點什么?」

    潘瑟瞧瞧她�!付鄮Ъ馓壮鲩T就好�!�

    十分鐘后,潘瑟開著黑色RangeRover離開五方會所。不是假日,七點過后的山路上只見零星幾輛車經(jīng)過。潘瑟車速不快也不慢,約莫三十分鐘,龐然大車停在一片柳杉林前。

    從這兒進去就是陽明山國家公園里很有名的冷水坑溫泉,眼前這片柳杉林,則是國家公園的造林苗圃,每株都長得超過兩層樓高的柳杉木,在昏黃夕陽的照射下,顯得幽暗,清雅。

    「外套穿上�!瓜萝嚽芭松煌摗�

    孟夏乖乖套上米色鋪棉外套,在潘瑟幫忙下跳下RangeRover大車。

    「我很喜歡這里。」潘瑟持著一盞油燈,一手拉著孟夏朝柳杉深處走去。這兒與他所喜歡的臺東森林有著一絲相像——同樣都是挺拔昂揚的針葉林木。

    孟夏手上拎著傭人為他們準(zhǔn)備的餐點食籃,一邊小心翼翼尾隨。

    在頭頂上月光的照耀下,葉子全枯落的柳杉越發(fā)顯得挺拔,甚至還隱隱帶著銀光。放眼望去,彷佛置身日本北海道,有一股特殊的異國風(fēng)情。孟夏貪看,一下沒留心腳步,差點沒跌個五體投地。

    「哎喲——」孟夏驚叫。

    「小心!」潘瑟一個利落轉(zhuǎn)身,隨即將她身體穩(wěn)穩(wěn)抱在懷里。

    仰頭看著潘瑟緊張的神情,孟夏一張臉笑得好甜。

    「連牽著你走路你都還會跌倒……要是我不在你身邊?不就跌到鼻子都掉了?」一邊挽著孟夏往前走,潘瑟一邊注意前方路況,嘴里一邊嘀咕。

    聽見他的低語,孟夏嫣然一笑�!杆阅憔鸵卫伟盐易Ьo,不可以放開手啊�!�

    孟夏天真的話語如箭般刺進潘瑟心口,他腳步驀地一停。尾隨其后的孟夏一下沒留意,撞了滿鼻子疼。

    「唉喲!干么啦你,突然停下來……」

    他回頭看著她滿臉天真的模樣上股刺骨的心痛突然抓緊他心房。帝釋的通知不知什么時候會出現(xiàn),到時他該用什么表情,用什么話語拒絕她接近?

    「你怎么了,才剛見你不到一個小時,就看你皺眉頭皺了好幾次。」孟夏揉揉潘瑟額頭,嬌憨地低語:「有什么事讓你心煩嗎?趁現(xiàn)在沒人,你可以偷偷跟我說,我保證我絕對不會告訴別人�!�

    潘瑟定定看了她一會,然后轉(zhuǎn)身,拉著孟夏坐到大石頭上。待將油燈與食籃全全安置好后,潘瑟伸手將她抱進懷里。

    「你今天真的怪怪的�!闺m然沒有頂尖聰明的腦袋,不過就憑著她喜歡他這一點,她可以敏銳感覺出他許多不曾開口的情緒。愛情在兩人之間搭了座橋梁,只是橋梁那端的出口,至今仍舊若隱若現(xiàn),遲遲不止目敞明。

    不過沒關(guān)系,孟夏在心里為自己打氣。她什么沒有,就時間最多,每天一點一滴累積,就不相信潘瑟心門不會被她的誠意打動。

    她朝他甜甜一笑�!父阏f一件你應(yīng)該會開心的消息,下班之前,我遞辭呈到我老板辦公室了,特助說他明天可能不會進公司,所以最怏后天會得到消息。還有還有——不過你得先閉上眼睛,這是驚喜�!姑舷难胫松浜纤袆�。

    潘瑟白了她一眼,拿她沒轍地合上長睫。

    孟夏一臉神秘地從口袋里掏出東西�!高_啦!」她抬高潘瑟手腕要他自己看——

    她在他手腕上懸了一個毛絨絨的玩意兒,是一圈銀灰色毛線手環(huán)。孟夏一邊看,一邊滿意地哂著嘴巴。

    「好看好看,我就知道這顏色鐵定適合你——這個可是我自己做的喔,我們公司的總機小妹現(xiàn)正迷上織圍巾,我看了好玩,就跟她要了一小截叫她教我最簡單的織法——」

    孟夏仰頭看他�!改阆矚g嗎?戴在你手上會不會太小孩子氣?」

    潘瑟聳聳肩,他的表情看起來有些困惑�!笍膩頉]有人送過我這種東西�!�

    「我知道這種東西看起來很寒酸,可是我又想不到可以送你什么,以你身價,要買什么東西買不起,重點是我也沒什么錢——好嘛,那不然你說,你喜歡什么?我從現(xiàn)在開始存,說不定幾個月后就可以送貴一點的禮物給你了。」

    「不用,這東西……」潘瑟晃晃右手腕�!缚雌饋磉€不賴,我喜歡�!�

    「感謝您的厚愛�!姑舷难輵蛩频乇还�。

    「哪里學(xué)來的怪動作?」見她表情,潘瑟忍不住輕戳她額頭。

    「唉喲。」孟夏捂著額頭佯痛,然后她笑咪咪地將臉湊到他面前�!负冒簦K于把你逗笑了。你都不知道,我好喜歡看你笑。」

    潘瑟有些困窘。他別開頭,帶點靦腆似地將她臉移開�!改脰|西出來吃吧,肚子餓了�!�

    「對后,你不提我都忘了還沒吃飯!」

    孟夏伸手抓來食籃,從里頭掏出廚子精心準(zhǔn)備的食物�!改阋允裁�?里頭有雞肉色拉、有火腿三明治有貝果有奶酪有紅酒——」紅酒瓶才剛從籃子里冒出頭,孟夏一下又將它收回去。

    「等等,就單單紅酒不行,你等會要開車,政府有規(guī)定酒后不能開車,開車不能喝酒——」

    「教條�!古松p戳她腦門�!改屈c酒精濃度,頂多只能開開胃,快拿出來!」

    「不行!」孟夏跟潘瑟玩起來了。見他伸手欲搶,孟夏卻硬把紅酒瓶往自個身后藏。

    她要狠道:「想從我手上拿走酒瓶,除非你從我身上踩過去——」

    「你以為我不敢?!」

    潘瑟起身,他動作之快,就像非洲草原上的獵豹追捕小兔,一下就將孟夏抓起放進懷里,一把搶走酒瓶。

    孟夏笑著尖叫。「抗議抗議,嚴(yán)重抗議,有人使用蠻力,以大欺��!」

    「不用蠻力那要用什么,嗯?」

    「用……」孟夏挑逗地摸摸潘瑟臉頰,然后眨著大眼�!改隳行缘镊攘Π�!」

    「小鬼靈精!」潘瑟睇視孟夏臉龐。在她面前,他實在沒能維持多久的壞心情。就像她的名字——孟夏,她就像他生命中的太陽,永遠(yuǎn)那么溫暖和煦。

    潘瑟一時心動,忍不住湊過唇吻住她嘴。孟夏閉上眼睛,心悅臣服地軟化在他懷里。

    唇齒相依,相濡以沫。原本只是輕柔蜜愛的淺吻在孟夏毫不保留的配合下,一下升高了溫度。

    再也不只是單純的親吻,而是激烈的占有與索求,他郁悶了整天的情緒一下爆發(fā)。潘瑟手捧著孟夏臉頰,如饑似渴地吞食她甜蜜的氣息。巨大的力量,欲以激烈的觸碰在她身上烙上烙印——如果可以,他當(dāng)真想張開嘴巴一口將她吞進肚子里。

    如此一來,就再也不用擔(dān)心她會離開,更無須擔(dān)心有人會出手拆散他們!

    他手臂緊箍著她,強勁的力道令孟夏感覺到他身上每一寸肌膚,每一次心跳與碰觸。不但感覺到欲望與愛,更接收到其它近似于焦躁——乃至痛苦之類的東西。

    孟夏輕撫他發(fā)稍,毫不考慮獻出她自己。她想讓他知道,她會,她一直都在。不管他今天是開心還是憂慮,是狂喜還是低潮。

    孟夏的奉獻宛如溫和的暖水,緩緩撫慰潘瑟身心。他忽然撐開身子注視她,黑瞳在油燈的映照下忽亮忽暗,潘瑟暗吸口氣,再一次將孟夏緊緊抱住。

    曾幾何時,孟夏已經(jīng)成為他的世界。在靠近她的時候,他腦子里完全想不出其它東西,包括一直被他視為己任的蟠龍會與東堂,全全被他忘在腦后。他不想放棄眼前的生活孟夏,她的溫暖、微笑、擁抱和少根筋的天真?zhèn)€性。

    瞧著她情意綿綿的眉眼,或許,潘瑟心頭不禁燃起一絲希望的火焰——他們真的可以安然渡過帝釋提出來的一個月的考驗。

    潘瑟眼一瞟瞧見系在他腕上的手環(huán),微微一笑�!肝覄偼蝗幌肫�,我好像也從來沒送過你什么禮物�!�

    「錯。」偎在他胸口的孟夏搖搖手指頭�!改阍o了我一個東西,我到現(xiàn)在仍然好好保存著�!�

    潘瑟搖頭,他根本記不得。

    「這個啊,你忘啦!」孟夏從包包里掏出一只小木叉,像捧著什么稀世珍寶似的笑著�!该恳淮慰吹剿揖拖肫�,你是怎么酷著一張臉親手削了這東西給我,還有那時在山洞里吃的那烤玉米跟番薯,跟那幾個酸溜溜的橙子——」

    說到這,孟夏做了一個縮肩皺眉的怪表情,然后微笑。「就當(dāng)做是個紀(jì)念,證明那天晚上發(fā)生的事,不只是一場夢�!�

    「這東西有什么好留的�!古松灰詾槿�,隨手打開食籃,從里頭拿了兩塊三明治出來,遞了一塊到孟夏手上。孟夏接過,放進口中咀嚼。

    「當(dāng)然要留!這可是你親手做給我的——啊,說到親手,今年圣誕節(jié),我織一條圍巾送你好不好?」她一邊咀嚼一邊問道�!父汁h(huán)一樣是銀灰色的。」

    「隨你。嗯對了,那你呢?你要我送你什么當(dāng)圣誕節(jié)禮物?」

    「你是想聽客氣的,還是聽獅子大開口的?」孟夏瞅著他問。

    「都說來聽聽�!�

    「客氣點的說法,就是只要你挑的都好。至于另外一個嘛,嘿嘿,其實我還滿想去日本東京街頭親眼瞧瞧那邊的圣誕節(jié)裝置。你知道我工作是旅游網(wǎng)頁嘛!每年一到圣誕節(jié),旅行社就會開始促銷四天三夜東京游,那些照片好漂亮啊,可是我的存款前一陣子都花去買尼可拉斯了,到現(xiàn)在都還沒存夠錢過去」

    到日本東京過圣誕節(jié)——這心愿對潘瑟來說只是小事,他毫不考慮點頭同意�!负冒�,就去東京�!�

    「什么?」孟夏愣住。「你真的要帶我去?」

    「秀氣點,蒼蠅都飛進去了!」潘瑟空出手關(guān)上孟夏大張的嘴巴�!赴涯阆肴サ牡攸c規(guī)劃出來,我會叫底下人去辦�!�

    「沒問題沒問題!」一說起可以去東京孟夏就來勁,她胃口大開地吞掉手上三明治,又趕忙獻出紅酒倒了半杯給潘瑟�!竵韥韥恚f那么多話口一定渴了吧,喝點紅酒潤潤喉好了�!骨扑_瓶倒酒那殷勤樣,說有多狗腿就有多狗腿!

    「你剛不是說開車不喝酒,喝酒不開車——」

    「沒關(guān)系啦,反正你說的,這點酒精只不過能開開胃�!拐f罷孟夏突然想到,萬一真那么不巧就在回程路上發(fā)生車禍勒?這怎么可以。她忙又改口:「不不不,我看等會還是打電話請你底下人來接好了,俗話說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你腦子里怎么塞了那么多主意,眨個眼念頭全都變了�!�

    「我雙子座�!姑舷慕乐u肉色拉邊聳聳肩。

    潘瑟拍她腦門�!高B這也有話回�!�

    「嘿嘿�!股敌�,不過下一瞬,笑臉突然變成苦瓜臉�!敢�,還是你覺得我話太多,還是我安靜點好了……可是我得跟你說,要我不講話很難哩,我通常都是這樣想到什么就說什么,頭跟嘴已的管道暢通的不得了,如果說那個也能叫管道的話——」

    潘瑟嘆口氣,該拿她怎么辦才好呢?垂低頭想了一下,他挑眉一笑。

    他啜了口酒,再俯低頭以唇覆上她嘴,孟夏呆住,傻傻咽下從他嘴里送來的芳香酒液。

    他微笑地輕撫她被吮的嫣紅的唇瓣。

    「你每說一次,我就吻你一次——不過你知道的,萬一吻著吻著,發(fā)生了什么出乎意料的事——」

    哇!這——孟夏臉紅。這分明就是誘人犯罪!

    「這樣我到底是該講話還是不該講——」

    潘瑟再次低頭,只不過這一回吻的不是嘴,而是她脖子。孟夏格格地笑了起來。不消片刻,整個柳杉林除了偶爾傳來的呻吟聲外,再也聽不見任何講話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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