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到累了,她坐在地上,嬌嗔地罵他。
他只是回她粲然一笑。
夕陽西沈,入夜后,蕭牧軍從休旅車后車廂抱出一大堆東西,在沙灘上鋪開野餐布,丟給陸晚晴一個睡袋讓她里著御寒,接著點亮兩盞露營燈,取出野故瓦斯爐,放上鍋子煮韓式泡面,下了泡菜,打兩顆蛋,配頭小菜,喝燒酒。
“你準備得還真齊全!”她看得目瞪口呆。
“那當然!彼靡庋笱!斑@是以前上大學時,跟同學登山露營訓練出來的!
看樣子他的大學生活很多采多姿啊!當時的他肯定很受女同學歡迎……
她似笑非笑地睇他,他察覺她的注目,轉過頭來。“怎么了?”
“沒什么!彼踔埻,一口一口地吃泡面,微辣的口感、咸香的滋味,令人食指大動。“你手藝不錯!彼Q贊。
“佩服吧!”他繼續得意。“我還有看家本領沒拿出來,以后有機會去野溪捕魚烤給你吃!
野溪捕魚……
她怔忡地望他。這樣青春爛漫的生活離她好遙遠了……
“干么一直這樣看著我?”他又察覺她奇異的眼神,眨眨眼!笆遣皇怯X得我很帥,迷上我了?”
這家伙什么時候變得這般自戀的?
她既好氣又好笑,斂下眸,舉杯啜了幾口燒酒,頰畔灼開微睫的暖意,她轉著紙杯,沉吟片刻。
“在想什么?”他在她身邊坐下,也喝著燒酒。
一股濃烈的男人味朝她鼻端襲來,陸晚晴呼吸一凝,裝作不在意。
“我在想……”她微歪著臉睇向他,明陣盈著笑意,灼灼閃爍!澳阍趺炊疾粏栁疫@十年做了些什么?”
他回望她,看出她眼里的嘲諷,神色卻淡定。
“那你怎么不問我呢?”
她淡淡一笑。“我知道你大學考上建筑系,大三時就得到杰出建筑設計獎,一畢業就跟兩個從國外回來的學長合伙開建筑設計事務所,是業界有名的青年才俊,很受女人仰慕……”
“你怎么知道我受仰慕?”一串話聽下來,他偏只抓緊這點。“聽誰說的?”
“那些婆婆媽媽都這么說!彼胝{侃地補充!斑說你很花,身邊不缺漂亮女孩子!
“是啊,呵呵!彼耆环裾J,笑得很樂,像只偷吃的狐貍。
她瞇了瞇眼。
“怎么?吃醋啦?”看著她的雙眸燦亮如星。
她一窒!拔腋擅闯源?”
他盯著她油亮的櫻唇,驀地心思一動,傾身就送上啄吻。
她猝不及防,遭他吃了豆腐,愣了兩秒才推開他!澳惘偫玻∵有泡而的味道……”她尷尬地拿紙巾擦嘴。
他笑了,女人會介意接吻時自己嘴里有味道,是不是表示她想給眼前這男人留下好印象?想著,他喝了半杯燒酒,然后掌住她后腦勺,拉近她臉蛋,又是一記深深的吮吻,這次順便將燒酒哺進她嘴里。
她想躲躲不開,被迫灌了一大口酒,還有幾滴溢出唇角,順流而下。
“你、你這是……”她又氣又急。
“不是說有泡面的味道嗎?我拿酒精替你漱口!彼Φ眯柏。
她神他氣怔了,別過頭去,忿忿地喝酒。
“生氣啦?”他黏人地貼近她,在她耳畔吹著溫熱的呼息。
“離我遠一點。”她架他一拐子。
“嗯!很痛耶?”他表示委屈。
她冷哼?
他看著她悔惱的嬌顏,縱然不理他,還是覺得很開心,比起剛剛與她重逢時,她如雪女般的冷漠與疏離,現在的她顯得有脾氣多了,更像活生生的人。
吃過晚餐后,他們各自里著一個睡袋,并肩躺在沙灘上看星星。
今晚的夜空不算晴朗,有幾團明顯的濃云,但幸而并未遮掩了那勾下弦月,幾顆零散的星子伴著,在暗藍的夜幕上綜放光華。
她看著那靜謐的星星月亮,他卻是側過身來,手支著頭,緊迫盯人地看著她。
她的臉頰隱隱發燙,也不知是方才的酒意未褪,還是被他灼熱的目光給燒的。
她盛氣凌人地橫他一眼!稗D過頭去!”很大姐式的命令。“不要!彼艿艿苁降墓窠^。
“你這樣撐著頭不累嗎?”
“看著你就不累了!
他真是……她沒好氣地瞪他。“從哪學來的油嘴滑舌?”
“就跟你說了,我進步很多!彼裥∠x一扭一扭地接近她,然后一個俐落的翻轉,將她壓在身下!耙灰囋嚳?”
“試什……”未完的言語被他含進嘴里。
他慢條斯理地嗜著她,舌尖沒著她唇緣輕舔,輕輕地吮著、琢著,趁她意亂情迷之際哄她分開了唇,探進去卷住她軟軟的舌,纏綿嬉戲。
她想咬他的,可他唇舌太靈活了,又用牙齒細細地啃她,她不但沒能反抗,反倒被他吻得暈暈麻麻。
她需要換氣,可他一逕追逐著她,分秒不饒。
“不要……不要了……”她轉過頭,像溺水的人努力浮出水面,大口呼吸。
見狀,他輕聲笑了,換個方向舔她耳垂,一面含糊地低喃“我接吻的枝巧是不是進步很多?”進步太多了,比起十年前的生澀,判若兩人。
她嬌喘吁吁,半斂著陣睇他,水霧氤氳、似有幾分京怨的風情極度迷人。他心跳亂了亂,好一會兒才記起繼續逗她。
“不過話說回來,你的吻技怎么好像退步了?”她一凜。
“看起來不像有過很多男人啊!彼麘蛘f。
那是因為她不接吻的,跟那些所謂的“恩客”,她做不到口水交流,但這并不表示她經驗少……
陸晚晴抿緊唇,臉色一點點地刷白。
蕭牧軍這才警覺自己似乎說錯話了,見她將雙手從睡袋里抽出來,坐直上半身,他也跟著坐起。
她仰頭看星空,眼神迷離,似是陷入沉思,海風拂過,撩起她聲邊細發。
他怔怔地看著她半藏在秀發里玲瓏玉白的耳殼,良久,深吸一口氣!安幌胝f就不要說!
她愣了愣,回眸望他。
“你在考慮要不要告訴我這十年間發生的事,對吧?”他微笑淡然!安幌胝f就不要說,我可以不知道!
“你……”她看著他含笑的俊顏,一時無語。
他伸手,溫柔地替她將散飛的發綹勾攏在耳后。
“知道也好,不知道也好,你在我心里永遠是那個小學時,惡劣地叫我小哭包的壞學姐,永遠是把第一次給我時,那個像花朵一樣盛開的女人!
“你……”她依然說不出話來,只覺得自己心跳得好快,胸臆堵著股酸酸澀澀,教她隱約含淚的滋味。
“你讓我說”
“你可以不用勉強自己!
“你該不會是不敢聽吧?”明明心里很感動,表情卻那么倔,嘴硬不饒人。
他變了變臉色,她暗暗捏握手心,對自己又氣又恨。
她其實懂的,這個比她小了五歲的男人,是用他的方式在寵著她、疼惜著她,可她不要,不許自己在任何人面前脆弱。
她轉頭不看他,只看著闇沈無垠的夜空,看著那片在月光下波光粼粼的海。
“那天,我離開你以后,就轉到另一家酒店工作,有一天我又被打傷了……”說到這兒,她感覺身旁的男人倒抽了口氣,她依然不去看他的表情。
“后來遇見一個媽媽桑,她是黑夜的女王,是這一行最有名的交際花,她告訴我,既然不能反杭命運,干脆就話得更肆意、更放縱,男人玩我,我更應該返過來玩他們,讓他們一個個臣服在我腳下……”她深呼吸。
“我接受了她的調教,成為那種會員制的高級應召女郎,我的客人都來自上流社會,身處權力的高峰,我賺了不少錢,足夠還清我家的債務,讓我兩個弟弟妹妹完成學業,我媽媽也再嫁了,而我終于可以功成身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