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日,“偉圖集團”董事會。
美其名是董事會,嚴格說來,比較像是家庭會議。
對集團新任總裁韋修恒來說,所謂的董事會,不外乎是家里的長輩──父親、祖父以及高齡一百歲的曾祖父齊聚一堂。
而讓他無言的是,今天這群退休老頭子放棄美好的假日開會的原因,似乎并不是為了集團的事。
此時,他面前堆著厚厚一迭粉紅色的資料卡。
不是庸俗的粉紅色,是優雅的香檳粉紅,散發著夢幻、高雅的氣息。
“這些是……”
“選一個。”高齡一百歲的曾祖父拿著煙斗敲了敲桌面。
韋修恒挑起俊逸的濃眉,不解的看著前方的三個老人一眼。
“給你三天的時間作決定。”去年剛退休的韋父開口。
“三天?呿!依這小子看檔的速度,三個小時就夠了!表f爺爺嗤之以鼻,時間硬生生被縮短。
“小子!這是選媳婦,你當談幾千萬的生意那么簡單。俊痹娓竾绤柕氐溃穸稊\,不見半點老態。
話聽到這里,韋修恒已經知道眼前那一堆夢幻的資料卡是什么,更知道是什么原因讓這三個老人家齊聚一堂了。
“不用看了!彼麩o奈地撇了撇唇,敬謝不敏地把那堆資料卡推到一邊去。
聞言,三個老人家同時瞪大眼睛看著他。
韋修恒坦然迎向那三雙目露兇光的眼,笑道:“我沒說不結婚,你們不用急。”
他雖然三十有五了,但結婚一直不在他的計畫之中。
偏偏韋家像是被下了什么詛咒,四代皆單傳,就算連同外頭未認祖歸宗的,也沒半個是男丁。
因此,他一成年,家里的長輩便頻頻催他“對外發展”。
這些年來,他采花獵艷自由慣了,根本還沒有結婚的打算。
“怎么能不急?阿祖我都一百歲了,哪還有美國時間等老大你爽了才結婚!”也不知道還有沒有命瞧見曾孫媳婦和曾曾金孫。
“是了、是了,我也沒辦法保證可以像你阿祖一樣長命!
“對對對,就算不結婚,至少也得有個繼承人來繼承咱們韋家的事業!”
“沒錯!要流著地道地道韋家血的男孩……”
韋父知道兒子是個正港的男子漢,體檢的結果毫無問題,連精子的狀況也徹底做了檢查,現在就缺個溫柔嫻雅、大方得體,家世又相當的女人來當他們韋家的媳婦。
“夠了!”制止他們繼續以言語轟炸,韋修恒頭痛的揉了揉額頭,“給我一個星期的時間!
“做啥?”三個老人異口同聲問。
“找老婆啊!
第1章(1)
“浪漫泡影”,北部規模頗大的酒品專賣店,專以進口世界各國有名的酒聞名,店里的裝潢十分高雅,陳列于玻璃柜架上的酒瓶,在聚光燈下閃耀著醉人的光彩。
店里內側有一座造形特殊的吧臺,流線形的吧臺為鋼琴黑色烤漆桌面,質感光滑,搭配白色高腳椅,營造出極時尚又簡約的風采。
吧臺另一端有個小舞臺,偶爾在周末夜晚會有地下樂團表演。
韋修恒不喜歡嘈雜,所以前來時總會避開這個歡樂的時段。
但今晚出乎意料的,店里流泄著柔軟的鋼琴聲。
躍動的音符像有著生命力,一個一個隨著琴手的指尖彈跳,淡淡的、溫柔的充盈整個空間。
他在這樣輕柔的琴音中放松,拋開了苦惱他許久的壓力,不管是工作上或關于個人、家庭帶給他的沉重壓力。
韋修恒并不是特別愛好音樂的人,卻出乎意料之外的被這道琴音所吸引。
“關,怎么你這里也學人家搞起氣質來?”他忍不住開口問。
關禹恩,韋修恒的好友,“浪漫泡影”的老板。
他們不僅是朋友,兩家更是世交,交情從曾祖父那一代持續至今,關禹恩常笑說,如果他們之中有一方是女兒身,應該早就被送作堆了。
“嗯,以后每星期一、三、五固定有表演!
韋修恒挑起俊眉,瞥了好友一眼,不解他為何會作這樣的安排。
“顧客的反應還不錯,柔柔的琴聲完全不影響大家品酒聊天的興致!
“完全的背景音樂?”
關禹恩一愣,接著頷首!皩Γ彤斒潜尘耙魳。你覺得如何?”
“確實不錯!
正如關禹恩所說,柔柔的琴聲給人一種說不出的舒適感,完全不影響顧客品酒聊天,更多了些藝術氣息。
聽了他的回答,關禹恩咧嘴一笑,逕自轉過身繼續忙碌著。
韋修恒也不以為意,獨自喝他的酒,視線則落在那名彈琴的女子身上。
從他的角度看不清女子的面容,但可以看到她有一頭如絹緞般的及腰長發以及纖細的身形。
看著青蔥般的纖纖玉指在琴鍵上靈巧的移動,韋修恒不由得想,是不是彈琴的人都有一雙這么美的手?
下一瞬間,他腦中又浮現一個念頭,不知道這女人的長相是不是像她的手一樣,令人賞心悅目?
韋修恒并未急著一探究竟,因為,她終究會彈完琴,終究會離開舞臺,屆時他便可以知道答案。
他揚了揚唇,靜心等待著。
此時的他,就像一頭等待獵物自投羅網的豹,渾身上下散發著充滿自信而優雅的危險氣息。
約一個小時后,女子結束演奏,合上琴蓋。
在琴音停止的同時,韋修恒回過神,才驚覺自己意外的沉醉在她如呢喃般的琴音中。
輕柔的樂曲輕輕地洗滌了被塵世污染、影響的情緒,留下最原始的單純,讓他整個人輕松許多。
在她轉身走下舞臺朝吧臺走來時,韋修恒如愿看清了她的樣貌。
女子有一張白凈的瓜子臉,杏眼,柳眉,小巧挺直的鼻梁,粉嫩的唇,整個人透著與她溫柔的琴聲格格不入的清冷氣質。
向來縱游情海的韋修恒難得失了神。
她清靈秀氣,冷然卻優雅,他見過無數美女,從沒有一個教他如此震撼。
然而,她完全無視于他的注視,直接朝著吧臺喊:“關大哥,我先走羅!Bye!”
不等關禹恩反應,呂澄音便直接往店門的方向走去,把他那句遲來的“路上小心”直接拋在后頭。
驀地,一抹興味由韋修恒眼底浮現。
這女人實在有意思!
從沒有女人抵擋得了他的魅力,而她竟然對他視而不見?
韋修恒暗暗這么想著,在她經過他面前時,故意伸手抓住她如瀑般的烏黑長發。
細軟柔滑的發絲滑過掌心,由他的指尖散逸,一絲絲飄落在她腰間,晃蕩出醉人的光澤。
那感覺讓韋修恒挑起眉,眸底掠過一絲驚艷。
這樣一頭美麗的長發與窈窕的身影,簡直和洗發精廣告里的女主角不相上下。
感覺身后的騷動,呂澄音以為是頭發勾著了什么東西,卻沒料到,一回頭便與男人充滿興味的凝視對個正著。
“有興趣喝杯酒再走嗎?”唇邊揚起一抹魅惑眾生的笑,韋修恒晃了晃手中酒杯問。
他在工作時十足鐵面,但下了班后,在女人面前,呈現的是截然不同的壞男人邪魅形象。
壞壞的、痞痞的,沒有多少女人可以逃出他的手掌心。
迎向對方充滿興味的凝視,呂澄音心一顫,下意識地皺起眉頭。
這男人很帥,是儒雅俊逸型的帥哥。
濃眉,挺鼻,一雙略往眉角勾挑的鷹眸,炯黑的眸子里流光燦爛,微揚的薄唇掛著一抹淺淺的微笑。
迅速打量他俊逸但顯得有些傲慢的面容,呂澄音的眉皺得更緊。
他渾身上下像是帶著一股電流,炯黑的眼眸僅是定定凝視著她,淡淡的笑著,便足以讓她心頭小鹿亂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