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詛咒 第七章 作者:末回
    沈拓并沒有去什么地方,他坐著公共汽車來到了鄰市,依照著曾經(jīng)在檔案上留下的資料,找尋君繁所住的地方。

    越是接近也要去的地方,越是簡陋的環(huán)境令他的眉不覺皺了起來。

    一看就是龍蛇混雜的地方,而一個單薄的單身女性就住在這里……

    突然,沈拓前進(jìn)的步伐在他看到不遠(yuǎn)處的一個身影時停下。

    瘦削的女人蹲在陰濕的巷道里,正對著早就被淘汰的煤爐子吹風(fēng)。也不知道是不是在跟她做對,爐子里的火非但沒有燒起來,還冒出滾滾濃煙熏得她流著眼睛不?人浴

    盡管如此,她還是沒有放棄的念頭,嘴吹著沒用,她隨手拿起一張硬紙板用力不停地朝爐子扇風(fēng)。直到爐子里的火開始熊熊燃燒后,她才高興的把早就放在一邊的飯鍋搭上去。

    她的樣子讓沈拓想起了頭一次見到她時,她經(jīng)歷苦難卻閃著堅韌不輕言放棄的目光。

    正是這樣的目光感動著他,令他的心,被一陣酸澀感漸漸溢滿。

    他想讓她如愿,想看到她寬懷展顏的樣子。

    火爐已經(jīng)燒好,打算趁煮飯的時間去忙其他事的君繁突然感到眼前一暗,她疑惑地抬頭一看時,驚訝地睜大了眼。

    她慢慢地站起來,吃驚的叫著來人名字:「沈律師……你,你怎么來了?」

    沈拓沖她淡淡一笑,說:「我特地來,是想告訴你一件好消息的。」

    「好消息?」

    「對!股蛲攸c頭,「好消息!

    「我已經(jīng)有了,可以告倒莫穎的有力證據(jù)!」

    火爐里的火靜靜的燃燒,時不時放出的劈啪聲,讓平靜的火焰時不時爆發(fā)。很輕易就讓人聯(lián)想到人的命運。原以為平靜,卻總是在平靜中不可預(yù)料的動蕩。

    沈拓與君繁并肩坐在屋檐下的一張石板凳上,西下的夕陽的最后一縷燒紅在天邊渲染。

    他們一直不發(fā)一語。視線偶爾落在天際的那片火紅上,偶爾停在火爐里燃燒的火焰上,卻從不相望。

    疑惑的是沈拓,他以為他的話會令她高興些,但看到她只是沉默著坐到這張石板凳上。她的久久不語。令他只能無浯地坐在她的身邊。

    很久很久,久到天邊的那抹紅暈慢慢變成紫紅時,君繁放在鍋里煮的東西沸騰起來。她過去把鍋子換下,把水壺搭上爐子,把一些炭火揀出來,讓火燒得小些。

    做好后,她站起來,面對沈拓,她對他說:「你知道嗎,沈律師,一直以來,我為了替翎翻案,都是不顧一切,不計后果蠻著干。為了打官司我不但花光了家里所有的積蓄,還與家人、朋友反目成仇。但這些我都不在乎,在我心里只要能還給翎一個公道,再苦再累我都不怕——」

    「你知道,我有多愛他嗎?」望著沈拓,君繁的眼角一滴水珠在夕陽的余輝下閃耀。

    「什么也比不上他在我心中的地位,我愛他,相信他。我相信他是無辜的,不管怎樣,我都不肯放棄為他翻案。我怎么也不能接受他死了的事。因為前一天我去看他時,他還對我說,他等著翻案出去的那一天!」她的淚水在臉上傾泄,他不忍再看地別過頭。

    「但是,不相信又能怎么樣,他的確已經(jīng)死了。沒有一絲呼吸,不管我怎么叫他他都不肯張開眼……我好恨好恨他的欺騙,他明明說過要永遠(yuǎn)跟我在一起。∥腋,恨那些把他從我身邊奪走的人!」

    「我要報復(fù)!」

    「就在翎的遺體前,我不停地這么說。但事實上,我卻連幫翎翻案的能力都沒有……」

    哭到聲音都變調(diào),雙手埋住淚流滿面的臉,瘦弱的身體緊緊縮起。

    君繁脆弱的樣子令人心疼,要是東上翎在的話,他不會讓她這么傷心的哭泣吧?但他不是,他不知道應(yīng)該怎么安慰她。唯一能做的,就是靜靜聆聽——

    「說不怕是假的,我與莫穎打官司,怎么可能不遭報復(fù)……沒有人肯雇我做工,不管我做什么都有人來搗亂,想幫我的人都會受到傷害——我被孤立起來,我只能強(qiáng)迫自己要勇敢……我不想認(rèn)輸,不想!因為我要為我所愛的人申冤,不能讓他死不瞑目。」

    「一直以來,這個念頭就是支撐我,讓我有勇氣繼續(xù)跟莫穎打官司!

    「但是——現(xiàn)在——」用力擦干臉上的淚,君繁睜著紅腫的眼睛望著沈拓,她肯定地說,「我要撤訴!

    沈拓難以置信地瞪圓了眼:「為什么?」

    君繁對著沈拓輕輕一笑,莫名,她的笑容令沈拓覺得超然。就像,突然大徹大悟了——

    「前幾天,翎他,來找我了!

    「什、什么?」沈拓又是一驚。

    回過頭望著已經(jīng)暗淡的天際,嘴角噙著笑的君繁看起來很寧和。「他的樣子跟我們剛剛見面時一樣,還是這么俊秀。他說,這些年來,苦了我了。他還說,這些年來也一直沒有離開,一直在我身邊,守著我,看著我。他還說,每次看到我受苦,他好心疼,并且,他好恨什么都幫不上忙的自己——最后,他說,讓我不要再把官司打下去了——」

    「所以你信了?」沈拓覺得難以接受地對她說,「那很有可能只是你的一個夢罷了!你怎么能這么輕易就去相信。難道你忘了三年來你的堅持嗎?你難道不想為自己最愛的人翻案申冤了嗎?」

    「聽我把話說完好嗎,沈律師?」相較于沈拓因為難以相信產(chǎn)生的激動,君繁哭過一場后,冷靜了不少。

    對方都這么說了,沈拓也只好緘口。

    「翎這么跟我說時,我的反應(yīng)也跟你一樣。我對翎說,我說什么也不會放棄的,說什么也不能就讓他永遠(yuǎn)背負(fù)罵名——翎沒有多說什么,他只是跟我說,要是我再繼續(xù)把官司打下去,就會害死你。」

    ——什么!沈拓瞪著君繁。

    「沈律師,你是好人,好人不應(yīng)該死這么早。而我,怎么能做一個害死好人的人。」

    「那不過是你的胡思亂想!我怎么可能會死,不過是打一場官司——別忘了,我沈拓可是再難的官司都能打贏的大律師啊,」沈拓有些激動地叫著,他這么說,除了是想打消君繁想撤訴的念頭,也是在向自己肯定什么。

    「別勉強(qiáng)了,沈律師。翎他告訴我了,現(xiàn)在的你,已經(jīng)被人詛咒,并且,只剩下不到一個月的性命!拐f到這,君繁的眼又滲滿了清澈的淚,「你是知道的,可是你一直堅持。你這么冒著生命危險幫助我這么一個與你無緣無故的人……沈律師,你是好人,真的。我說什么也不能自私的拿你的生命來實現(xiàn)我的目的。幸好翎告訴我了,要不然,到了無可救藥的時候,我是不會原諒自己的——一定會恨死自己——」

    這個時候,沈拓還能再說什么。君繁的表情已經(jīng)透露她絕不會更改的意志,并且,她所說的都是真的,他的確是被人下咒了,很有可能活不過這個月。

    「可是都到了這份上,我們已經(jīng)有了可以告倒莫穎的重要證據(jù),現(xiàn)在撤訴不就功虧一簣了嗎?」就算君繁決定撤訴,但他卻說什么也不甘心啊,努力了這么久,已經(jīng)堅持到這地方了,為什么還要放棄……

    知道了沈拓的不甘心了吧,沉默了一會兒后,君繁突然說:「除了這個原因外,我還有決定撤訴的另一個原因!

    說罷,君繁從衣兜里掏出一張紙條,交到沈拓手上。

    紙條是折好的,沈拓展開來看時才知道是一張病歷,看了內(nèi)容后,他一楞:「乳癌晚期?」

    君繁淡談地回答:「是的,乳癌晚期。醫(yī)生說,我最多能活一個多月,如果去化療的話,可能活得久些。」

    「怎么會?」沈拓的手在顫抖。

    「我并不害怕死亡,死對我而言是種幸運,因為這樣我才能找到翎,然后跟他在一起!挂呀(jīng)被黑暗覆蓋的世界,只有爐子里的火,與不知哪戶人家亮起的燈在照亮他們。

    「知道自己快死后,突然發(fā)現(xiàn),以前不顧一切的堅持都變得不再重要。以前一直堅持是不想最愛的人蒙受不白之冤就這樣死去。會突然這么想,是不是因為,人死了之后,這個世上的富貴與名利都帶不走的原因?」

    「這么一想后,才覺得,與其浪費剩下的時間去爭取帶不走的虛名。還不如花時間留戀一下自己將要離開的這個世界!

    面對沈拓,她笑得淡然:「你說是嗎,沈律師?」

    還能說什么,沈拓只能保持沉默。

    有些累地靠在墻壁上,沈拓望著漆黑,連一顆星星都見不到的天空發(fā)呆。

    連原本最想要堅持的人都放棄了,他又何必堅持?

    雖然有點難以接受,但畢竟是君繁自己的決定。

    只是難免覺得遺憾,也不懂蒼天為何這么安排,只差一點點了,居然發(fā)生了這種事。

    但是,他有種預(yù)感,君繁的撤訴并不能令發(fā)生在他身邊的詭異事情消失。

    除非,除非他的找出那個殺人魔,才能解開被烙在他身上的詛咒封印。

    ***

    起訴麻煩,撤訴卻是再簡單不過。

    但一樣的是,這起官司不管撤訴與起訴都引起媒體的極大關(guān)注。

    雖然起先就不看好沈拓會打贏這場官司,但畢竟沈拓是個擁有不敗神話的律師,也就多多少少讓人有種期待。

    盡管一審時相當(dāng)于敗訴收場,但還是有不少人以期盼的心情等待沈拓在二審時臨頭直上。

    現(xiàn)在突然撤訴,實在是讓不少人跌破眼鏡。

    沈拓給人的不敗形象也因此破滅,雖然理解的人不少,但還是給沈拓惹來了不少讒言。媒體自然不肯放棄這種機(jī)會大肆渲染一下的。

    在沈拓陪同君繁到法院辦理撤訴手續(xù)時,媒體就已經(jīng)得到消息在法院周邊堵。

    不想讓身染重病的君繁被人逼問,被迫回答一些難堪的問題。他讓小雷先把君繁帶走,他稍后再離開法院,以便引開媒體的注意力。

    令他沒想到的是,在法院里等待的他居然見到了他最不想見到的人,程涉。

    冷著臉看著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人,有種轉(zhuǎn)身就走的沖動,卻在看到來人乞求的目光時,身體不受控制的不肯離開。

    不管怎么樣,都是他所愛的人啊,怎么真的能狠下心?

    正因為愛得深。恨也便跟著深了。

    他瘦了。

    沈拓靜靜注視程涉臉頰微微凹陷沒有絲毫血色的臉。

    「拓……」他小心翼翼地喚著他,深怕只要稍稍大聲些,他就會轉(zhuǎn)身離開。

    沈拓轉(zhuǎn)過頭不再看他。對于他的出現(xiàn),想了想后,也便不那么奇怪了。

    媒體知道的事情,有哪件不被傳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的?更何況小雷說過,他一直在找他,F(xiàn)在他的行蹤都被公開了,他又怎么會找不到他。

    「拓,求你,給我一個解釋的機(jī)會好不好?」

    「解釋?解釋你跟莫穎是怎么認(rèn)識的?不必了!股蛲乩淅涞乜粗肝乙婚_始就不在意你是怎么跟他認(rèn)識的。讓我受不了的是你的隱瞞與欺騙,并且還腳踏兩條船!

    「不是,不是這樣的!」一聽,程涉著急地?fù)u頭。

    他接近沈拓想拉住他,卻被沈拓躲開。沈拓的這個舉動,令程涉眼里閃過被刺傷的痛苦,

    「拓……不管怎么樣,至少你先聽我把話說完好不好?」他懇切地乞求。

    「……不必了!股蛲鼐芙^。

    「拓?」

    「不必了。」面對程涉,沈拓一臉見到陌生人的冷漠,「我已經(jīng)給過你解釋的機(jī)會,是你自己放棄了,F(xiàn)在,不管你再說什么,我都不想再聽!

    「……拓?拓?」看到話說完后轉(zhuǎn)身就走的人,程涉心涼地想去攔,卻被躲開。

    「如果不想我更加厭煩你,就不要再做這種無謂的舉動!贡荛_地舉動決絕,就連表情,都一樣冰冷。

    「沒有了所謂的愛的束縛比較好,這樣,你就可以沒有顧忌的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共辉倏闯躺嬉谎鄣乃,說完這句話后,就真的,離開了。

    「拓!」他想攔,又不敢,左右為難之間只能看著沈拓離自己越來越遠(yuǎn)。

    「拓,我愛你!」他對著他的背影吶喊——但得來的,只是他連腳步都不肯稍停的離去。

    淚水奪眶而出,模糊了他的視線。悲慟的無助的人只能縮著身體,狠狠地哭泣。

    「拓……拓……我是真的很愛、很愛你……」

    「我不能沒有你,絕不能!

    ***

    再見到君繁時,是在小雷找來的車子上。

    沈拓的出現(xiàn)一開始讓小雷的視線一直緊盯住他。

    「怎么這樣子看我?」沈拓隨口問。

    他跟君繁坐在后座,小雷則在前面負(fù)責(zé)開車。

    「我總覺得沈律師你怪怪的!剐±装欀蓟卮。

    「怎么怪了?」

    「不知道,不過,總覺得你的氣息跟剛才不一樣了,F(xiàn)在的你——好像在悲傷!闺m然從沈拓的表情上看不出來。

    沈拓瞪了他一眼:「亂說!

    小雷聳聳肩:「我真的有這種感覺嘛!」

    他的話,令沈拓有些無所適從的毛躁起來:「專心開你的車,說這么多話做什么!」

    聽罷,小雷只能閉口不再說話,專心開車。

    只有坐在沈拓身邊的君繁看出了他的不一樣,但她并沒有多說什么。

    「沈律師,你這是要帶我去哪?」她問。

    「我在青臺買了一幢房子,還雇了一個護(hù)工,打算讓你搬過去住!

    「沈律師?」君繁一臉驚訝。

    沈拓解釋:「現(xiàn)在你已經(jīng)身染絕癥,最好不要住在那種簡陋的地方。我也幫不上你什么,只能在你余下的日子里,讓你做好自己想做的事!

    「沈律師……」君繁感動的紅了眼眶。

    見狀,沈拓?zé)o言地為她遞上手帕。

    待到君繁情緒稍稍平息后,沈拓才對她說:「君女士,盡管你已經(jīng)撤訴了,但是,有件事我覺得應(yīng)該告訴你!

    「是什么事?」君繁一邊抹淚,一邊問。

    「是關(guān)于你丈夫東上翎的!

    「翎的?」君繁一臉困惑。

    「是的,就是你丈夫為什么被害的事!

    「沈律師——」君繁激動地緊緊抓住沈拓的手臂,「是不是你已經(jīng)知道了真相?」

    「是的,起初只是推論,不過在我找到某個證據(jù)之后,才真正確定。你丈夫東上翎之所以被害,是因為他被卷入了一場商業(yè)詐騙中。」

    「沈律師,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快點告訴我,我要知道,我一定要知道!」

    盡管已經(jīng)做出了撤訴的決定,但,知道能夠了解三年前,自己所愛的人為何被害為何被殺的事情,她怎么能放過。

    不管怎么樣,帶著一身清楚離開人世,總比不明不白死去好啊!

    「一會告訴你的,把一切都告訴你!闺p手握住君繁羸弱的肩膀,沈拓堅定地回答,「因為,你有權(quán)利知道!

    在三年前,也就是你丈夫東上翎被捕入獄的半年前,莫氏公司面臨一場財務(wù)危機(jī),極有可能會令莫氏倒閉。當(dāng)時的莫穎為了躲過這場劫難,做出了一個鮮為人知的事情。他向外界公布他的公司將要研發(fā)擁有現(xiàn)代高端科技的軟體,然后大張旗鼓的招引投資商。

    因為莫氏在商場中還算是擁有一些信譽(yù),有不少的商家聽信了莫穎的鼓吹,把大量的資金投入了根本就不存在的這份「現(xiàn)代高端科技軟體」上。

    莫穎把騙來的將近十億的資金大部分用來填補(bǔ)公司虧空的財務(wù)上,為了蒙騙世人,他只用極小一部分的錢來開發(fā)軟體。當(dāng)然,這份軟體不過是份沒有什么科技效用的東西而己。

    但是,身為莫穎公司會計師的東上翎無意中知道了這件事,然后不小心被莫穎知道了——

    當(dāng)他知道東上翎知道這件事之后,他擔(dān)心東上翎會把這件事告發(fā),便處心積慮的想陷害他。

    于是在三年前,也就是發(fā)生車禍的那一天,莫穎找出一些理由差遣東上翎出去辦事,當(dāng)然還當(dāng)著眾人的面給了他車鑰匙,這樣,就有很多人以為,這輛車是東上翎開的。

    之后,莫穎估計東上翎差不多到達(dá)他讓他去的地方時,他避開眾人的耳目,扮裝開車到達(dá)東上翎返程時會經(jīng)過的地方。那個地方,藏著一輛跟東上翎所開的那輛車子完全一樣的車子!

    當(dāng)時莫穎的想法可能是在某處等待東上翎的出現(xiàn),然后殺他滅口。會準(zhǔn)備兩輛一模一樣的車子,是想在殺死東上翎后,用其中一輛裝載東上翎的尸體然后連車一起處理掉。之后,他開車回到公司,制造東上翎回到公司的假象,讓人以為東上翎已經(jīng)回來。這樣,東上翎的失蹤時間在人們的印象中延遲了,就算有哪天有人發(fā)現(xiàn)東上翎失蹤,也不會懷疑東上翎是在回來的中途出事的。并且誰會想到,堂堂一位公司的總裁會去殺人呢!但實際上,事情并沒有照莫穎所想的那樣去發(fā)展,因為他等不到東上翎。君女士,你曾經(jīng)對我說過,出車禍的那天,東上翎曾經(jīng)去你上班的地方找過你,因為你工作的地方恰恰離他要去的莫氏旗下的分公司很近。并且東上翎也曾對你說過,他是在辦完公事之后才來找你的。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么莫穎鐵定是等不到東上翎的,因為你公司的那條路線,與發(fā)生車禍的那條路是兩條完全分開的道路。東上翎這么一去找你,除非是快要回到莫氏的總公司,否則,他不會碰到莫穎的!

    之前,我到那里去時,聽到一對情侶的談話之后,我才突然意識到這件事情。你的丈夫已經(jīng)去找你了,那他又何必再繞遠(yuǎn)路從那條路回到莫氏總公司,并且還因此撞上人呢?這明顯是非常不合理的。所以,當(dāng)時我就有了這種推論。后來我猜想,等了好久等不到東上翎出現(xiàn)的莫穎一定是以為錯過了東上翎,因而心急地想趕上去看看,可能也因此,他意外撞上了一個放學(xué)回家的小女孩。

    一開始莫穎或許想過去救那名女孩。因為我在與一位目擊證人交談時,她曾說過,那輛車曾經(jīng)停下來,并且還有人要從車?yán)镒呦聛淼臉幼印2贿^,很快,那輛車棄下受重傷的女孩離開了。

    我認(rèn)為,莫穎是不是在那一剎那間,突然想到把這件事嫁禍到東上翎身上才決定這么做的。

    莫穎一定沒有把那輛撞了人的車子開回公司,他找個地方處理車子后,就想其他辦法回公司,之后,他就等著你丈夫把車鑰匙交給他,并且等警方把東上翎逮捕就可以了。

    之后的事情,我想你應(yīng)該知道的差不多了。

    最后,莫穎沒想到以為被判死刑的東上翎只是被判終身監(jiān)禁,害怕東上翎會多嘴的他,便與警局局長勾結(jié),讓你的丈夫以監(jiān)獄暴亂為由被殺死在監(jiān)獄里。

    這些事,多數(shù)是我以當(dāng)時的情形,以一些證據(jù)推論出來的,可能會有出入,但,也八九不高十了。

    把話都說完后,沈拓的視線落在車窗外,他不敢看君繁。

    他怕看到已經(jīng)哭到失聲的君繁,他一看到這個樣子的她,心就像被針刺般疼著。他會想起離開法院時,程涉縮在一起悲泣的樣子……

    方才,小雷說他的樣子看起來有些傷感,沒錯,他的確是在悲傷——他與程涉會變成如此,真是他萬萬料想不到的。但是,他真的不愿回頭去找那個痛哭的人兒,斬釘截鐵地離去,只是害怕自己會軟弱。不想再回頭,只因為,有些事情,已經(jīng)回不到以往了……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沈拓便看到了坐落在山角的一幢房子。

    這就是他剛剛跟君繁提起的那幢房子,這幢房子不僅是君繁要住而已,從今天開始,他也住在這里。

    因為,不會再回到他從前與程涉共同居住的地方——不想再見到他。

    沈拓買下的房子坐落在市郊的一座山林里。雖然是在山林,但附近還是有不少人居住。不過,這里的房子都是獨幢的,并且每一家之間都有相對的距離,看起來一點也不密集,還很清靜。

    當(dāng)初沈拓看中的就是這里的清靜,他認(rèn)為病人在這樣的環(huán)境里才能好好修養(yǎng)。

    自從把君繁接到這里后,沈拓就待在這里哪里也沒去,除了上次官司的撤訴影響了他的聲譽(yù)令他的工作多少受了些打擊外,也因為他不想在這段時間繼續(xù)為官司忙碌。

    在這里的三天里,他—直在思考發(fā)生在他身邊的一件接一件的怪異事件。

    老人利用塔羅牌已經(jīng)告訴了他一些事,他并不是十分精楚老人到底在跟他說什么,唯一知道的,只是老人所布下的塔羅牌,每一張都關(guān)系到他的性命。還有,老人對也說過的一些話……

    「我只能提醒你往后的命運如何發(fā)展,真正能幫助你的,只有你自己。要想知道解開詛咒的辦法,你唯有自己去參悟每一張塔羅牌其中的含義,然后找到解決之道!

    「第一、第二張牌已經(jīng)揭開,現(xiàn)在,是第三張……」

    「是誰?」正思考到這,沈拓突然感覺窗外有人在偷窺,那強(qiáng)烈的視線令他一驚,即刻轉(zhuǎn)過頭。

    當(dāng)他看到出現(xiàn)在窗外的人時,震驚到完全呆掉——是那個白衣少年,

    「鈴——鈴——」

    電話鈴聲驀地響起,驚醒呆掉的沈拓,他下意識地看了一眼電話,再回過頭時,窗外的人已經(jīng)不在。

    壓抑心里對方才所見產(chǎn)生的一種不協(xié)調(diào)感,他過去接起電話。

    「你好,我是沈拓……」

    「沈律師!箾]等沈拓把話說完,對方就已經(jīng)急匆匆地打斷了他的話,「是我,盛庭。」

    「盛警官,有事?」聽出對方的著急,沈拓產(chǎn)生不好的預(yù)感。

    「你還記得你曾經(jīng)說過的那個白衣少年嗎?」

    「記得啊,怎么了?」

    「你說過他有可能是莫穎失蹤的兒子!

    「是的。」

    「你知道嗎?警方很有可能已經(jīng)找到莫穎的兒子了,現(xiàn)在,只等他去確認(rèn)。」

    「確認(rèn)?」

    「是的,到太平間去確認(rèn),因為警方找到的,是一具尸體……」

    后面的話,沈拓再也聽不進(jìn)去,他錯愕地盯著窗外,剛剛他的確在窗外見到了那個白衣少年——

    等等——

    沈拓突然意識到一件事情,他丟下話筒跑到落地窗前,看清窗外的情況后,他無力地癱在地上。

    難怪他剛剛覺得不對,因為窗口外,根本就不能站人。

    這個窗戶位于二樓——沒有陽臺的二樓——

    剛剛那名少年居然出現(xiàn)在窗外……飄浮一樣的出現(xiàn)在窗外……

    只有,鬼才能做到的事情。

    ***

    警方找到的那名少年的尸體的確是莫穎的兒子莫迎的。

    法醫(yī)已經(jīng)鑒定出,他的兒子在一個多月前就已經(jīng)死去,發(fā)現(xiàn)尸體的地方是一個被人廢棄的建筑區(qū)里,是一群流浪漢無意間跑進(jìn)去時發(fā)現(xiàn)的。

    發(fā)現(xiàn)的尸體已經(jīng)腐爛到不能辨認(rèn),沈拓并不知道莫穎是憑什么確認(rèn)死去的那個人是他的孩子,可能是什么貼身物之類的東西吧?

    盛警官打電話給沈拓就是想讓他去確認(rèn)死去的莫迎是不是那位白衣少年,不過沈拓沒去,因為,他不想見到莫穎,更不想,見到可能會出現(xiàn)在莫穎身邊的程涉。

    反正,已經(jīng)可以確定了,莫穎的兒子莫迎就是那名白衣少年。

    沒錯,那個全身白得刺目的人,就是在一個月之前出現(xiàn)的——每一次出現(xiàn),都招引予他不幸——

    用自己的死規(guī)劃他的詛咒?墒恰烤故鞘裁丛颍钏麑λ拗牍?

    —個月之前,他與他,完全不認(rèn)識……

    會不會是程涉?

    看得出來,程涉很早就認(rèn)識了莫穎——在他見過莫穎之前,就已經(jīng)認(rèn)識了他。

    那么,他與莫氏父子之間唯一可以連系在一塊的東西,就是程涉!雙手在不自覺的發(fā)抖,腦海里那日見到的一切在一幕幕重現(xiàn)。

    「涉,你與莫穎之間,到底是什么關(guān)系?」

    陽光被藏在云層里,突然吹來的一陣風(fēng)把窗外的樹葉吹得沙沙聲響,恰巧響起的男人悲痛的低鳴都被掩藏于此。

    風(fēng)還在吹,枝葉騷動,就連陽光,都止不住它們的搖擺,它們,似是在發(fā)出自己的聲音,一聲一聲,告訴誰,暴風(fēng)雨即將來臨。

    心,心已經(jīng)給了別人收不回來,只留下軀殼等待被愛。

    但,那個人不但掌握了自己的心,還把一身軀殼狠狠丟棄——

    背叛?

    他給他的是一切,如果他給的不是一切,就是背叛。

    沒有什么別的理由,真的。

    因為真的很愛很愛,所以,只要能夠敞開心扉一一說明,或許會震撼,或許會難過,但都會過去。

    因為他愛的是他,不是他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

    如果隱瞞,就是不信任,不信任就是不是真正的愛。不是真正的愛,就是背叛。

    ***

    君繁的情況還算不惜,情緒也穩(wěn)定多了。

    每次去看她,她臉上安逸的神情讓人根本看不出來,她是面臨死亡的人。

    是不是,看破生死的人,都是這種心態(tài)面對死亡的?沈拓每次見到她時,總是不由自主地去想。

    工作不想做,無聊時去陪君繁聊聊天,或是到書房看書,這樣下來,休息的時間過得也快……

    聊了一陣夜就已經(jīng)深了,為了不打擾君繁的休息,他便離開了她的臥室,獨自走到書房里。

    走進(jìn)書房的他在窗口站了一會,才走到書柜前。他想從書柜中抽出一本書來看。另一本書卻掉了下來。

    很厚的一本書,發(fā)出的聲響很大,令滿腹心思的他驚動了下。

    看了掉在地上的書片刻,他彎腰去撿——

    「鈐——鈴——」

    突兀的電話鈴聲恰巧在這時響起,在靜夜里,突然到讓人一時措手不及。

    看了下時間,二十二點半。

    心底嘆息了聲,沈拓有些無奈的把書撿起來放好,才走過去接電話。

    聽誰說過,電話是一個不速之客,他會無時無刻的突然闖入你的生活,令你倍感無奈卻完全無奈。

    是討厭電話來著,但不用又不行啊,工作需要——

    「你好,請問你找誰?」

    接起話筒,習(xí)慣地問過去,等待片刻。對方卻一直無語。

    「如果不想說話,那請你不要打電話,如果你有事,請說話!股蛲剞嘀宰影言捳f完。

    再等半分鐘,見對方還是一聲不吭,沈拓沒好脾氣的啪地一聲掛電話。

    才剛轉(zhuǎn)身,電話響了。

    倏地接起電話,卻一句話不說,等待片刻,確認(rèn)對方根本沒有說話的意思后,沈拓用力掛上電話。

    沒有轉(zhuǎn)身,只是盯著電話默默站立。

    很奇怪,像是知道沈拓正在盯著電話一樣,電話鈴聲沒有再響起。

    沈拓持續(xù)等了好幾分鐘,直到認(rèn)定電話不會再響起時,才有了動作。

    「鈴——」

    又是在沈拓剛轉(zhuǎn)身的時候,電話鈴聲響了。

    可以想見,背對電話的沈拓額頭上的青筋暴跳的樣子。

    沈拓用力地轉(zhuǎn)身,用力地壓抑快要爆發(fā)的怒火,慢慢的接起電話,用平靜,卻不掩嚴(yán)酷地聲音說道:「不管你是誰,如果你再玩這種無聊的把戲,不要怪我不奉陪——我摘下電話線!

    「……沈……律……師……」終于,對方說話了。但這個聲音,這種語調(diào),令沈拓驚心。

    「小雷?怎么了小雷?」小雷撕破喉嚨—般發(fā)出的聲音聽起來好可怕。

    「沈……律……師……吱——」小雷還想再說什么,卻被一陣刺耳的電流聲完全覆蓋,好不容易,電流聲消失,電話卻不斷響起嘟嘟嘟的忙音。

    話筒至手中滑下,冷汗不斷從額頭上冒出滴下,沈拓的心不安到極點——

    倏地,他掛上電話,按下丁幾個號碼,撥打過去時,一直沒有人接。

    如果剛剛只是猜測,那么現(xiàn)在,就算只是預(yù)感,也能確定了些什么……

    小雷一定出事了!

    這個念頭一在沈拓的腦海閃過,他便再也待不下去的沖出書房,到臥室里隨便拿一件外套穿上后,來到車庫——這里停著沈拓剛買不久的新車。

    驅(qū)車離開屋子之后,心急去找小雷的沈拓注意力一直在開車上,他并不知道,他離開之后,一個人影出現(xiàn)在這幢屋子前……

    ***

    小雷居住的地方離沈拓的屋于約有半個小時的車程,是位于市中心的一幢公寓的八樓。

    待沈拓趕到時,這里并沒有什么異常。

    寧靜的夏夜,深夜二十三點鐘。

    整幢樓只有幾個窗口零零散散的亮著燈,停下車,沈拓抬頭仰望這幢公寓,不知道為什么,反而是這種與往常無異的寂靜令他不安。

    關(guān)上車門,沈拓移步來到公寓的大門,只有八樓的公寓并沒有安裝電梯,沈拓要去八樓只能從樓梯一層一層走上八樓。

    為了省電,除了公寓大門上的吊燈是整晚亮著的外,樓梯上安裝的感觸燈則只有有人踏上階梯才會亮起,待個一分鐘之后又滅了……

    盡管很擔(dān)心小雷,但不知為何沈拓卻以平常的速度走上樓梯,一階一階走上去。

    就這樣,往往在沈拓走到上一層樓時,他走過的低層樓的燈就會熄滅。

    一樓燈亮,走過,滅二樓燈亮,走過,滅;三樓燈亮,走過,滅——

    應(yīng)該很平常的情況,在深夜里如此反復(fù),詭異到令人毛骨驚然。就好像冥冥之中誰在操縱一切,打算在寧靜中制造血雨腥風(fēng)。

    沈拓本來不覺得有什么,但是每上一層樓,莫名的,他就心寒一分,有過遲疑,卻不曾停下腳步。最終來到八樓時,他被迎面撲來的一陣風(fēng)吹得全身打顫。

    眼睛所望,四處皆是一片漆黑,記得小雷說過,八樓并沒有幾個人住……

    沒有停頓太久,閣樓上的燈突然熄滅,四處更為黑暗,唯有夜色襯著遠(yuǎn)處的燈火照亮世間。

    憑借來過這里一次的記憶,沈拓走向—邊的走廊。八樓量后一間房間就是小雷居住的地方。

    才移動腳步,突然亮起的光芒令沈拓目眩,待適應(yīng)突然亮起的光線時,也同時知道,原來走廊也有感觸燈這件事。

    放眼望去,最后一間屋子離自己所站的位置大約有三十多米的距離,放在身側(cè)的雙手捏成拳,然后松開。

    不想再猶豫不定,沈拓邁開腳步,快步向前走去。

    終于來到目的地,下意識地去扭動門鎖,卻紋風(fēng)不動。沒有想太多,沈拓馬上敲門。

    「小雷,你在嗎?快開門」

    雖然房間里沒有亮燈,但沈拓感覺有人在里面。

    「小雷——你在的話就快開門!」

    沈拓沒有持續(xù)敲門多久,門口響起的開鎖聲令他的所有動作停止。

    沈拓是屏著氣息瞪著眼睛看著門鎖從房間里被轉(zhuǎn)動——「嚅」地一聲,門鎖開了,門口從里面被漸漸打開。

    房間里比外面更加黑暗,黑得看不清東西,就算沈拓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漸漸擴(kuò)展的門縫,也只看到漆黑一片,連開門者的模樣都看不到,仿佛,門口是自己打開的。

    「小雷……」沈拓不由自主地輕喚了聲,開到一半的門應(yīng)聲停下——

    「小雷!」知道是門里頭的人聽到了他的聲音,沈拓再也沉不住氣,沖過去推開門,「小——」

    以為門后頭站著人,卻在自己把門完全打開時,發(fā)現(xiàn)居然連個人影都沒有!

    「小、小雷……」沈拓一邊用微微顫抖的聲音呼喚,一邊伸手在門口邊的墻壁上摸索電燈的開關(guān),

    「沈律師……」

    幽幽一聲,令沈拓渾身一凜:「小雷?」

    想也不想,連燈都不開了,沈拓沖進(jìn)房間深處,他剛剛聽到小雷的聲音就是在里面發(fā)出的。

    房間真的很暗,就算睜大眼睛盡力去看了。也仍舊只能看見家具模模糊棚的景象而已。

    「小雷!」

    「沈律師……」

    幽幽的聲音,響起在沈拓耳邊,就近在他身后!

    「小……」倏地轉(zhuǎn)過身去,卻完全呆掉。

    臉色白如紙的小雷鬼魅一樣站著,兩個眼睛完全漆黑一片,就象被掏空了之后只剩下了兩個洞。

    「小……小雷……」壓抑心底的驚悸造成的全身顫抖,但聲音卻怎么也止不住地在發(fā)抖,「你……你……!’

    沈拓驚恐地望著從小雷的眼睛、嘴巴、鼻子、耳朵不斷流出,在暗夜里呈黑色的液體,一直面無表情的小雷,嘴角向上翹,形成一種很猙獰的笑。

    沈拓腿軟的開始向后退,視線卻被牽引一樣,怎么也離開不了變得很詭異的小雷。

    他看到,小雷的頭發(fā)開始變長,以非常迅速的速度從平頭變成披肩,及腰——繼續(xù)向下伸展——

    他蒼白的臉皮開始剝落,一點一點,慢慢出現(xiàn)的,是他畢生都不會忘的,那個女人的頭顱……

    「吱……吱……」什么聲音在黑暗中異常的響起,好像是什么被穿透,聲音的來源發(fā)自小雷的身體。

    眼睛瞪到最大,沈拓看到,一只手臂從小雷的身體里慢慢地探出來……手上還滴著血液,還牽出幾條腸子……

    腦子,已經(jīng)不能思考,心,快要停止跳動。他全身發(fā)軟地坐在地上,只能用盡最后一絲力氣向后挪動。

    小雷的身體漸漸被分裂,頭已經(jīng)裂成兩半,從中,那個女人的頭慢慢蠕動,慢慢出現(xiàn)。腳斷開,再也支撐不住身體,「啪」地一聲,小雷四分五裂的身體倒在地上。

    「不……」從小雷身體被分裂出來的右手有意識般慢慢向沈拓爬行而來,不斷發(fā)出「嚅嘰、嚅嘰」肢節(jié)作響的聲音。

    寂靜的黑夜里,這樣的聲音顯得那么清晰,驚心動魄。

    「不……」拼命后退,卻碰到了障礙,已經(jīng)沒有退路。只能眼睜睜的看著那只手臂越來越接近自己。眼看,就要碰到自己的腳——

    也不知道是從哪聚來的力量,沈拓驀地站了起來,朝房間外跑去。但在他就要跑出門外時,突然被拌倒,回頭去看,竟是那個頭顱長長的發(fā)纏住了他的腳!

    「嘻嘻……」

    扯著猙獰的笑,那頤頭顱一點點向他蠕動而來——「嘻嘻嘻——」

    耳邊,已經(jīng)被它尖銳的笑聲充斥,而它的發(fā),持續(xù)纏著他的腳,令沈拓不能移動分毫。

    知道再這樣下去,自己必死無疑,正在慌亂緊張之際,意外出現(xiàn)在不遠(yuǎn)處的水果刀令他眼前一亮。

    反身拿起刀子,在那個頭顱眼見就要接近他的時候,沈拓用盡力氣極力一割,還好水果刀是非常鋒利的砍刀,這一刀下去,終于讓纏住沈拓的黑發(fā)斷開。

    趁頭發(fā)斷開的那一刻起身逃開,走廊上,沈拓跑過的地方一片燈火輝耀。

    因為恐懼,因為驚驚,喘著粗氣的沈拓跑到樓梯間,預(yù)備要跑下樓時,通向頂樓的樓梯流下的鮮紅的液體令他不由得停下腳步。

    燈光很亮,所以看見的不是被暗夜渲染成的黑色,是紅色,是血液鮮紅的顏色!

    回頭,應(yīng)該是在追逐他的那些東西消失了,向上仰望,艷紅得驚心的血液還在緩緩流淌。

    用力吞了吞口水,沈拓小心不踩中血液的一步一步向頂樓走去……

    越是接近頂樓,血紅顏色沾染的范圍越廣。

    應(yīng)該是被鎖住的頂樓大門此刻半敞著,血液還在從門縫下緩慢流出。慢慢地伸手,卻在從門口敞開的部分看到門后的情景時,猛然打開門。

    「小雷——」

    沈拓看到被漆成紫色的墻壁上,小雷斷了右手臂的身體就被釘在上面。

    血液,就是從小雷的手臂流出的,現(xiàn)在,血液已經(jīng)停止從小雷的身體里流出,那快要干涸的血液艷麗的顏色刺痛沈拓的眼睛。

    頂樓的風(fēng)靜靜的吹著,完全沒有動靜的小雷仿佛在風(fēng)中擺動一樣在沈拓的眼前搖蕩……

    這個才是個雷,真正的小雷!

    這個認(rèn)知令沈拓心膽俱裂——

    「小雷!」盡管知道面前的人已經(jīng)不會再回復(fù)他,但,悲慟的叫喊還是情難自禁的逸出。

    沖過去,想把那個被釘在墻上的人抱下來,不曾想,一股無形的力量突然出現(xiàn),把沈拓整個人彈開。

    被彈到的地方,正是這幢公寓項樓的邊緣,穩(wěn)住身子時,上半身已經(jīng)懸在半空,要不是手快,捉住了什么東西穩(wěn)住,搞不好就這樣從八樓掉下去……

    心有余悸地正這么想,轉(zhuǎn)動眼睛想知道自己抓住的是什么東西,被他抓住的東西在這時一松,沈拓的整個身子就這么掉出樓外。

    以為,就這樣從八樓掉下去掉死的沈拓卻幾乎在立刻,被什么給拉住了。

    沈拓抬頭去看時。出現(xiàn)在他面前的人令他錯愕。

    是他——他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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