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碧眸底滑過一抹不懷好意的笑,“風大將軍若想學琴棋書畫,得先學著風花雪月,尋歡作樂,來,你們倆過去伺候大將軍!彼屪谒磉叿痰幕镞^去。
風遠在她們靠近時,嗅聞到她們身上那濃郁的脂粉味,厭煩的抬手斥退她們,不讓她們接近。
“滾,別來煩我。”
“風大將軍莫非是嫌她們的模樣入不了眼?要不我讓老鴇再叫幾個姑娘進來讓你挑選!
“用不著,我方才已道明來意,楚國舅肯不肯教,回我一句話就是。”他不耐煩道。在他眼里,楚天碧不過是沾了皇后裙帶之光的紈褲子弟,他雖是有求于他,卻也沒真把這人看在眼里。
楚天碧那張俊秀的臉龐呵呵笑出聲,“風大將軍可真心急,這掬紅樓的琴師和歌姬,可是名聞遐邇,風大將軍既然來了,何不坐下聆賞一番,其他的事稍后再談!
風遠按捺著性子勉強坐下。
楚天碧抬手示意被他打斷的歌姬繼續唱曲,琴聲奏起。
風遠原以為楚天碧方才如此稱贊那琴師與歌姬,必會好好欣賞,哪料到,他竟左擁右抱,舉止輕佻放蕩,像個急色鬼,毫不顧忌的挑開懷里花娘的衣襟,探手恣意揉捏著那柔軟的胸脯,引得那花娘嬌嗔浪叫,最后竟索性將人整個抱坐在腿上,親吻著那花娘的嘴。
“瞧你這叫聲把我給叫得都上火了,你可要負責把我這火給滅了。”
“楚爺要奴家怎么滅火,是用嘴兒呢,還是……”那花娘咯咯而笑,媚眼如絲。
“你是想用上面的嘴兒呢還是下面的嘴兒?”
聽見他們的淫聲穢語,風遠委實再也坐不住,霍地起身。
見他要走,楚天碧臉上透著抹謔笑,“噫,風大將軍這么快要走啦?!”
風遠黑著臉,丟下一句話,“算我找錯人了!北惴餍潆x去。
“呵呵呵,八成是你們伺候不好,才惹得風大將軍敗興而歸!背毂棠笾鴳牙锘锏那伪,笑斥。
他懷里的花娘嬌嗔,“欸,楚國舅可冤枉咱們姊妹了,是風大將軍不讓咱們姊妹伺候,咱們才靠近他,他就把咱們給揮開,一點都不解風情!
“好好好,冤枉你們了……”他正要說什么,有人推開雅間的門走了進來。
進來的是一名約莫二十來歲的女子,那女子有著一張絕艷的臉龐,眼波流轉之間流露出一抹妖嬈嫵媚的風情,她揚手一揮,屋里的琴師和歌姬花娘即刻起身退了出去。
雅間里只剩下她與楚天碧,她走近他,出聲詢問,“風遠怎么突然來找國舅爺?”
楚天碧臉上一掃適才那抹淫靡之色,抬手撩起那女子披散在肩上的一綹青絲,纏繞在指間把玩,“他說想跟我學琴棋書畫!
“好端端的,他一個武夫,怎么突然間想學琴棋書畫?”
“誰知道呢!被亓司洌H昵的摟住她,深吸一口氣,陶醉的嗅聞著她身上那抹淡雅的馨香。
她抬起纖纖玉手抵在他胸膛,柔聲啟口,“國舅爺,幫我一個忙可好?”
昔日里深居簡出,縱有第一才女之譽,但見過孫絡晴真容之人并不多,隱姓埋名開了粥鋪后,更沒人認出她就是孫太傅之女。
但孫絡晴懷疑,近來那位每日一早都到粥鋪喝粥的男子,似是知曉她的身分,但除了頭一回過來,他直闖廚房之后,接下來他每次來都是喝上五碗粥便走。
今日一早,他一樣在喝了五碗粥后離開,福伯無意間從一位剛進來的客倌那里得知了此人的身分。
“想不到你們這粥鋪的粥,就連風大將軍都愛吃!
“你說那人是風大將軍?”福伯訝道。
“錯不了,我見過風大將軍幾次,認得他的模樣!
孫絡晴隨后從福伯那里聽聞此事,確認了一件事!跋惹八疑祥T來,必是知曉了我的身分!
福伯忖道:“當年老爺曾救過他一命,這風遠來找小姐,莫非是為了報恩?”事情都隔十幾年了,這么多年不見,他們都不認得風遠長大后的模樣,因此先前才沒能認出他來,不過他們早從傳聞中猜到這位風大將軍就是老爺昔日曾救過的那個孩子。
聞言,紫娟雙眼一亮,“小姐,若是咱們能有風大將軍當靠山,就用不著再擔心泄露您的身分會招來麻煩了!
孫絡晴輕搖螓首,“那都是以前的事了,現下咱們過得好好的,沒必要去攀這門關系!比缃袼娜兆舆^得很平靜,不想再牽扯出昔日的恩怨。
這幾年來,她曾聽說過不少風遠的事跡,卻沒想到他會找上門來。
十幾年前,她隨爹去尋訪親友,她在一處草叢里意外發現受傷的他,爹便將他送去醫館。
她還記得那時剛失去父母的他,悲怒得直嚷著要去殺了那些山匪為父母報仇。
她當時冷冷對他說:“你若真跑去找那些山匪,只是去送命而已,你若急著想去送死就去吧,等你死了以后,你父母的仇就沒人可替他們報了!
“我才不會死,我要殺死他們!”被她這般看輕,他齜牙咧嘴,滿臉憤怒。
“你還是小孩,殺不死他們。”她一點也不看好他能成功。
“我會殺了他們的!”他兩手緊握著拳頭,怒紅了一張粉雕玉琢的小臉。
“你殺不了!彼龘u頭,繼續冷言冷語的打擊他,“你又不懂武功,打不過那些壞人,你若想報仇,只有學會絕世武功,才能打敗那些人。”在這之前,她才剛看過一本鄉野奇談,里頭描述一位江湖大俠因遭人追殺跌落懸崖,卻在懸崖下遇到一位高人,從而學得絕世武藝,學成之后,他為自己報了仇,而后浪跡江湖,四處行俠仗義。
因此在她當時小小的心靈里,認為他想報仇,只有像那書里的那位大俠一樣學會絕世武功,才能手刃仇人。
沒想到這番話竟激勵了他,在爹帶著她和風遠準備返回安陽城時,意外遇見鎮江王。
在鎮江王殷切相邀下,爹帶著他們前往鎮江王府作客,到鎮江王府后,風遠發現王府里的武師武功高強,遂纏著武師想學武功。
這事被當時仍是鎮江王世子的當今皇上給瞧見,作主留下他,讓他跟著王府里的武師習武。
她與爹在鎮江王府盤桓了幾日便離開,在她離開那日,他緊握著小拳頭,信誓旦旦對她說:“你等著,我一定會給我爹娘報仇,殺光那些山匪!
時隔多年,當年那個因為父母被山匪所殺、滿心悲憤的風遠,已成為能獨當一面的大將軍。
如今威風不可一世的他,父母之仇應是報了。
思及過往之事,她清麗的臉龐微漾一抹暖意,叮嚀福伯他們,“福伯,他若再來,咱們就如同先前那般當作不相識便好,無須與他相認!
福嬸遲疑道:“小姐,咱們隱姓埋名這么多年,把您的婚事都給耽擱了,如今朝局都已穩定下來,我瞧當今皇上似乎也沒要對前朝的遺臣故舊趕盡殺絕的意思,還不能泄露您的身分嗎?”
小姐今年都已二十一歲,原本在三年多前小姐就該出嫁,豈料賴家竟在老爺病重之際突來退婚,讓小姐的婚事沒了著落,這一耽誤便拖到了現在,她擔憂再這么下去,會誤了小姐的終生。
孫絡晴淡然啟口道:“福嬸,我現下已不是太傅之女,不過是個尋常的賣粥女。姻緣天定,若與我有緣,那人自會出現。若是遇不到合適之人,我倒情愿一輩子不嫁,也總比草率成親,遇人不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