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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花原來是個寶(上) page 12 作者:千尋
    鐘子靜拉拉她的衣袖,低聲問:“姐,地賣了沒?”

    鐘凌笑著點點頭,他也跟著笑了,鐘凌低聲在弟弟耳邊說話,“這件事千萬不能讓別人知道,尤其是大伯母和二伯母,貴人明年初春才要整地,縣太爺答應,讓我們今年把田地上的莊稼給收了!

    “真的?縣太爺真是大好人!”

    可不是嗎?收成雖然不多,卻能安下大房的心思,一來,讓縣太爺有時間調查張里正,若能扳倒他,大伯母沒娘家仗恃,往后就不敢對他們家這般頤指氣使。二來,釣釣二伯母,如果可以順利除去那根刺的話,或許娘真的可以逃過一死……

    鐘凌輕嘆,自從腦袋被強暴過后,她變成貨真價實的鐘子芳,一門心思全撲在如何讓母親和弟弟過好日子上頭了。

    “你們怎么會碰上賀公子?”

    “我和娘看完大夫在藥鋪門口等姐姐,恰巧碰到賀大哥去幫賀大娘抓藥,賀大哥說拿完藥便要回村子,可以順道載我們一程,我和娘就跟過來了!

    “你們等很久嗎?”

    “沒有,不到一盞茶工夫!

    “你和賀公子很熟?”

    “以前沒見過,是爹過世之后才熟的!

    “怎么說?”

    “爹爹死去那日,家里亂烘烘的,姐姐被抬回家里,一直昏迷不醒,娘哭得昏倒好幾次,村人離開后,大伯母和二伯母就伸手跟娘要銀子,說是要替爹辦后事,娘那時哪有心情理會她們?只是抱著爹的身子,哭得說不出話。”

    “后來呢?”

    “我受不了她們要銀子的嘴臉,拿著掃把要趕人,二伯母冷笑,說:‘人家把咱們的好心當成驢肝肺!齻冏吡,家里安靜下來,娘還在哭,姐姐還在睡,我不知道該怎么辦才好?

    “我蹲在門口放聲大哭,恰好碰到賀大哥經過,賀大哥問我怎么回事,我倒豆子似的把滿肚子委屈全告訴他。他點點頭,吩咐身邊的人,才一會兒工夫就有人抬棺木到家里,給爹爹收殮、布置靈堂,也有大夫來家里給姐姐看病。不多久,大伯父和幾個堂兄聽到消息趕了過來,才接手爹爹的喪事!

    鐘凌明白了,那時候她還在穿越的“驚喜”中尚未恢復,家里發生了什么事她全充耳不聞,原來這位賀澧還是鐘家貴人。

    車簾子掀起,盧氏對著兩姐弟招呼,“阿靜、阿芳,怎么不趕快上車?”

    “哦,來了!”鐘凌拉起弟弟,往馬車方向快走,她沒想到臨上車時,弟弟會很天才地迸出一句——

    “姐,賀大哥解釋的《三字經》和你說的不一樣耶!

    不一樣?是她弄錯,《三字經》不是性教育初級教本?

    抬頭,她對上賀澧的目光,他的臉被一把大胡子占掉一半,沒被占住的另一半看起來很冰、很冷、很……低溫保存,可是現在,他眼底帶著兩分笑意……不會吧!阿靜將她的錯解全招了?

    驀地,她的小臉爆紅。洞在哪里?哪里有洞?讓她死了吧,費玉清……你害人不淺!

    恨恨咬牙,在母親的招呼下,兩姐弟坐上馬車,馬車很寬敞,也許是為了不讓身材比熊還占位子的賀澧舒服些,車廂比一般馬車要大上些。

    在秀水村里,有馬車的人家只有兩戶,賀家和李大戶家里,后來幫縣太爺買地賺了不少銀子,張里正蓋新家后也買進一輛,馬車進村子那天,他驕傲得尾巴快要飛上天,很沒知識地在門口掛一大串鞭炮,馬車進門鞭炮聲便轟轟響起,嚇得馬兒亂竄亂跳,踩傷了兩個人。

    這個笑話在鐘凌腦子里印象深刻,只不過這一世,他還有沒有足夠的本錢買馬車就不得而知了。

    他們分坐兩排,鐘凌和盧氏在一邊,賀澧、鐘子靜在另一邊,并且非常不幸地,鐘凌坐在賀澧正對面,一抬眼就會對上他那雙似笑非笑的眸子,然后她就會聯想到自己解讀的《三字經》。

    她是痞子,所以很能夠寬慰自己的精神狀態,她自我催眠:賀澧那號表情不叫似笑非笑而是友善親近,自己之所以把它當成揶揄,純粹是她作賊心虛。

    她輕輕嘆息,暗罵自己,不懂裝什么懂啊,孔老夫子不是說過,知道就說知道,不知道就說不知道,不然的話看起來會很無知。

    什么?孔老夫子沒說過別人無知?管他的,總之,她現在就是很無知。

    側過臉,鐘凌輕描淡寫地把賣地的經過說給母親知道,賀澧側耳偷聽,眼底含笑,瞄了她一眼,看來是個報喜不報憂的丫頭。

    鐘凌報告結束后,賀澧突如其來地開口,“鐘三嬸,您有沒有想過幫阿靜找位先生?”

    此話一出,鐘凌猛然抬頭,對上他的眼神,這會兒她看清楚了,沒有也許、不是作賊心虛,他真真確確地在嘲笑自己。

    她不禁皺眉,假端莊被她踢到九霄云外,她不滿意,她噘嘴批判,喊什么大嬸嘛,他那把大胡子看起來比她家的年輕俏媽咪還老氣,懂禮貌的就該喊聲大姐,會做人的就叫聲同學,諂媚的就喊美眉,叫大嬸?他是不是“捐特們”?

    小心眼?沒錯,她就是!

    鐘凌替自家老媽打抱不平,但她家娘親半點不覺得怪異,只是用一貫的溫柔口吻說道:“以前阿靜的功課都是他爹教的,自從……阿澧說得對,我是該另外替他找個好先生!

    提起丈夫,盧氏輕喟,眼眶微微泛紅。

    鐘子靜望向娘親,他年紀雖然小,但爹爹不在后,左鄰右舍的閑語閑語那么多,他怎么不清楚,沒有爹爹的家再也不像過去那樣,姐姐年紀也還小、娘身子弱,日后要用到錢的地方多得是,得省著點花。“娘,您別擔心,阿靜會好好用功讀書,不找先生也沒關系!

    賀澧看著懂事的男孩,眉心微柔,是個好孩子。

    “怎么可以,你爹指望著你光耀門楣!北R氏揉揉兒子的發辮,心頭微酸,阿靜是他爹的希望,再苦再難都要將他教養成才。

    見母親和弟弟那樣,鐘凌被強暴的腦袋冒出泛濫溫情。

    她握緊母親的手,對弟弟道:“放心,姐姐會掙銀子給阿靜請最好的先生。”

    忍不住,賀澧揚起眉頭。她知道什么是好先生?滿腦子不雅念頭的小丫頭!

    賀澧那副不以為然的表情惹毛了鐘凌。了不起是錯解《三字經》,很嚴重嗎?哈哈!他可不知道地球是圓的,不知道星星比月亮大,不知道太陽會自轉、月球會公轉,不知道恐龍滅絕于人類之前呢。

    不服氣嗎?賀澧失笑。不過他更喜歡她把喜怒哀樂全擺在臉上的模樣,大家閨秀不是她裝得來的。

    “我有個好友徐伍輝,鐘三嬸也認識的,他現在雖然只是個秀才,但確實有才華,家里住得離鐘三嬸家也不遠,不如讓他當阿靜的先生!边@是伍輝拜托自己的事,他也趁此機會再試探她一回。

    “你說伍輝?”盧氏頓時有些尷尬,阿芳她爹死的時候,徐家人來吊唁,話里話外的意思全是撇清,她不怨對方,世間情分本是如此,只是怕女兒心底難受,她便刻意不提,現在賀澧說起這荏,她忍不住看女兒一眼。

    接收到母親的眼光,鐘凌很清楚,鐘子芳對徐伍輝有情也有心,想起那個明媚的男人,鐘凌輕淺一笑,視覺是人類認識世界的第一個環節,那樣的男人很難教人不動心。

    只不過鐘凌和鐘子芳不同,她見識過的男人很多,并且深刻了解一個原則——下一個男人會更好。

    她不會傻得去指望一份不屬于自己的感情,更不會相信愛情可以靠搶奪得到手,“愛情搶奪論”是用來騙女人去當小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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