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于是大方一笑,說道:“這個主意好,如果賀大哥可以幫這個忙的話再好不過!彼S著阿靜喊賀大哥,把兩人關系拉近一步,關系近了,人脈便有了,她家孤兒寡母的,需要許多有力支援。
“阿芳,你不知道,徐大娘……”盧氏為難地看賀澧一眼。
“娘,我明白,您不過是擔心我胡思亂想罷了。咱們家和徐家是多年鄰居,當時孩子年幼,長輩們興致一來說些笑話無可厚非,如今年歲漸長,徐大哥又是個長進出息的,日后自然會找個合適的好嫂嫂,咱們怎能將當年戲話當真?又何必為戲話鬧得彼此心存疙瘩?”
第四章費玉清你害人不淺(2)
鐘凌的話讓賀澧忍不住多看她幾眼,心里有些意外,他沒想到鐘子芳居然這般豁達?
這件事從頭到尾他都清楚,錯在徐家,過去徐鐘兩家交好,鐘明還是伍輝的啟蒙老師,娃娃親是自小約定的,可自從伍輝考上秀才之后,徐家態度便有所轉變,而鐘明一死,徐家更是避之不及。
伍輝注重孝道,無法在明面上違抗長輩之命,雖心中有歉,幾次想助鐘家,卻又無顏見鐘家人,他托自己做這件事,無非是想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在家里,他盡管無法抗命,但只要考上進士,說話自然有足夠分量,到時就算父母不樂意,他也有本事說服爹娘,最后頂多帶著鐘子芳上任,等孩子生下來,看在兒孫的分上,徐家雙老大概不會再多有刁難。
至于鐘家這方面,他必須確保鐘子芳不會對他死心,確保鐘家不會在他考上進士之前替鐘子芳定下親事。
所以當自己提到要替鐘子靜找位先生時,他立刻毛遂自薦,希望自己能為他周全。
自己本以為得多費些口舌,才能說服鐘子芳,沒想到她竟會說出這篇豁達之言,伍輝知道,怕是要擔心了。
“你真是這樣想的?”盧氏訝然。她清楚女兒有多在乎徐伍輝,感情怎能說放就放,會不會只是強撐著?
鐘凌勾住她娘的手臂,把頭靠在她肩上!笆,現在女兒心里只有娘和弟弟,沒有多余的心思想其他!
這話說得夠清楚了,賀澧明白,她不是對徐伍輝無心,只是向現實低頭。
“如果鐘三嬸不反對,這件事就讓小侄安排吧!
“這段時間老是麻煩你,阿澧,嬸嬸跟你道謝了!
“千萬別這樣說,不過是舉手之勞。”
說話間,馬車突然停下,鐘凌拉開車簾探頭往外看,道路被一堆人給堵住,過不去了,所有人全擠在一家大鋪子前面,她看一眼招牌,是金日昌賭坊。
賭坊新開張,紅色的花球懸掛在店門口,滿地都是爆竹碎屑,熱熱鬧鬧,鑼鼓喧天,冷不防人群中爆出一陣喧嘩,有句話清清楚地傳進鐘凌耳里——
“又開大,六次了,連續六次開大!”
另一人揚聲道:“快進去押小,一賠三呢,老子就不信,下一把它還能開大。”
對話鉆進鐘凌腦海,一個記憶立即跳了出來——金日昌賭坊開張當天連續開出十八次大!
這段記憶出現,千百個計劃從腦中狂奔而來。
鐘凌心中吶喊著:只要贏這一回,她就可以翻盤接下來的生活,她答應鐘子芳的事就有更大的贏面。
對!贏得這一盤!她必須贏這盤。
鐘凌心頭一震,面露喜色,轉頭對母親說:“娘,你和阿靜先回去,我下去看看。”
“下去看看?你要看什么?賭坊嗎?姑娘家怎么可以進出那種龍蛇混雜的地方!北R氏抓住鐘凌的手,不允許她下車,臉上盡是不解,平日里一個懂分寸的孩子,怎么會突然想去賭坊?
鐘凌回頭,發現母親眼底的堅持。
她忘記了,這里不是她熟悉的年代,爸爸媽媽不但不會帶孩子到拉斯維加斯,還會把進賭場的兒子給打斷兩條腿——兒子都不行了,何況是女兒?
鐘凌很無奈卻不愿放棄,口袋里有足夠的錢,她才能帶母親和弟弟遠離危險,那個秀水村風水再好,都將成為母親和阿靜的亡命之地,只要有機會離開,情況肯定會好轉。
壓下緊張,她緩和自己的態度,想想該怎么說才能改變母親的態度。
將鐘子芳前世和賭坊有關的事在腦海里轉過兩圈,整理出邏輯后她緩緩開口,“娘,金日昌賭坊早在開張之前,就有道士預言,賭坊開張當天將會開出二十七支小,現在大開得越多,接下來開小的機率就越大,所以人人都跑過來押小,才會將路上給擠得水泄不通!
“所以呢?你也心急著想同他們一樣跑去押?”盧氏怒瞪女兒,“賭這種東西怎么能沾?多少人因此而傾家蕩產,你以為我們家有恒產可以讓你下注?還是說,這就是你讓我和阿靜過好日子的方式?”
“不,娘,我不是想賭大或賭小,我想賭的是人性,如果沒料錯的話,不管是道士或預言全是花招,目的只是招攬客人。
“我猜‘金日昌’定有與其他賭坊不同之處,因此主家才需要以此為噱頭吸引顧客上門,這些人將在日后以口耳相傳的方式替他們招來更多客人。
“既然是要玩噱頭,肯定會越玩越大,所以接下來肯定會連開十三、十五或十八次大,以便吸引來更多的顧客上門,等所有顧客相信道士所言只是胡言亂語,放棄繼續下注之后,賭坊才會陸續開出小!
眉彎、眼笑,一個無法隱藏的笑容在他臉龐慢慢擴大。
這小丫頭居然能夠輕易看透那家伙的心思?他為這個計策可是花不少工夫,沒想到……
鐘凌沒注意到賀澧的表情,她還在說服盧氏,扯著母親的衣袖耍賴、撒嬌,樣樣功夫全用上。
“娘,我身上有八十五兩銀子,留下五十兩,我只帶三十五兩進去,我發誓,只賭三把,不管輸贏,立刻收手!彼斐鑫逯福蛱彀l誓。
“胡攪蠻纏什么,你怎就聽不懂我的意思,不管輸贏,賭博這件事就是錯的,就算你猜得對,也絕對不可以去碰,你是姑娘家,什么事可以做、什么事不能做,還需要我提醒你?”盧氏惱怒,滿臉的無可商量。
“娘,這是好機會啊,如果成功,我們就有足夠的銀子可以在城里買間屋宅,可以做點小生意,再也不必面對大伯母和二伯母的虎視眈眈!
“不可以!北R氏否決女兒,這種事沒得妥協。
“娘,我絕對不會沉迷賭博,我發誓,真的!如果我沉迷于賭,就讓我不得好死!讓我一輩子嫁不出去!”鐘凌不知道這時代是不得好死比較嚴重,還是嫁不出去更厲害,她只能挑最狠的說。
“你這是在詛咒自己還是在詛咒娘?”盧氏氣大了,哪個當女兒的詛咒自己,當娘的會開心?
“不是,都不是,我只是在表明決心。娘,人無橫財不富,馬無野草不肥,咱們有了銀子就可以搬離開秀水村,在哪兒落戶都成,至少不會有那群虎狼親戚環伺!
“你以為離開秀水村就會沒事?錯了,光我們母女這副長相,走到哪里都會惹事,在村子里至少他們是親戚,還得顧及名聲,離開秀水村,怕是咱們會被啃得尸骨不存!
她長得很美嗎?穿越到這里,她還沒照過鏡子,只在水里模模糊糊的倒影中發現,自己的五官還算整齊,有到尸骨不存的地步?不,現在不是考慮這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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