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子里面有六格,分別裝著四袋不同口味的牛軋糖和一袋發財包,最后一個格子里面放著兩個賀澧沒見過的餅。
他拿出其中一個,左右看了看、形狀有點怪!斑@是什么?”
“幸運餅干,你從兩端掰開!彼笓]他吃餅步驟。
賀澧照她的話做了,餅干里面竟藏著一張小紙條,紙條上面寫著——福星高照,今年會遇到貴人。
鐘凌看著字句,裝出一臉驚訝,接連拍了好幾下手,笑道:“恭喜賀大哥,明年福星高照,必定事事平安順利。”
裝傻呢她,紙條是她寫的,她還做出這副驚訝表情?賀澧莞爾。
“怎么做的?”他問。
“很簡單,先在紙條寫上吉祥句子,然后把蛋白打成泡沫,再放進面粉、糖、鹽和磨成粉的茶葉,打成濕面糊,用湯匙舀進熱熱的鐵板煎盤里畫成圓形,等邊邊煎成金黃色就鏟起來,把紙條放在中間,對折成半圓形,再靠在杯沿折凹,順帶把開口給密封起來,最后放進碗里定型,幸運餅干就完成了。”
餅干容易做,麻煩的是字條,這里沒有0.3的細字原子筆,光是這幾個字她就差點寫到瘋掉。
她指指餅干說:“試試,有茶葉的香味!
他咬一口,確實滿口茶香,他知道茶葉可以泡,卻不知也可以磨成粉,更不知道它能夠讓餅變得美味。
“好吃嗎?”她歪著頭看他。
少女的天真嬌憨,引得他的心蠢蠢欲動,垂眉,再抬眼,他沒點評餅的滋味,而是反問她,“你把秘方說出來,好嗎?”
阿四回報,小丫頭賊心眼,處處防著大房來偷白玉糖的秘方,每天都搞到戌時才肯進廚房,現在,她竟把這幸運餅干的秘方晾在自己眼前?
“你會去做來賣嗎?”她不答反問。
“不會!
“那就是嘍,我只防對手,不防朋友!
“所以你也把秘方告訴伍輝?”話甫出口,他暗罵自己無聊,這種比較有什么意思,難道她說了沒有,就代表她對自己比對伍輝更親密?
“沒有!
明明知道這種比較很無聊,明知道就算她說沒有也不代表兩人關系更親近,但是沒辦法,他就是開心,不由自主的眉也彎、心也樂,整個人精神充盈,像是又練過一個時辰的內功!盀槭裁床桓嬖V他?”
“徐大哥后面還有一對好爹娘呢,要是讓他知道做法……”她干笑兩聲,壓低聲音說道:“我何必替自己找對手?”
希望真能如徐伍輝說的那樣,婚后,他帶她到外地做官,不必面對婆媳問題,否則她還真不是什么宅斗高手。想完,覺得不好意思,她飛快揮兩下手,把話題給帶開,“賀大哥,還有一個幸運餅呢,你打開看看。”
看著她一臉的期待,他順應要求,拿起幸運餅掰開。
這次里面的小簽寫著——有貴人助、長命百歲。
這是鐘凌的愿望,雖然沒有嫁給他,雖然兩人緣分不深,也雖然他是個不茍言笑的嚴肅男人,但她總在不經意間遇見他的溫柔。
所以她希望他遇見貴人,希望貴人能助他長命百歲。
他在她眼里找到真誠,他笑,她也笑了,兩人相視而笑,明明都沒有說話,他們卻在彼此的笑容里找到溫馨幸福,這是種奇特的經驗,不管對鐘凌或對賀澧都是。
“謝謝。”他說。
鐘凌用力點頭,說道:“有沒有聽過,吃人嘴軟拿人手短?賀大哥收了我的好處,是不是該給點回饋?”
“回饋?再帶你進金日昌?”
不必了,她可摸不準接下來人家會不會連出十八次大或小,沒事拿錢去填別人家的口袋,她沒這種嗜好。
“天底下哪有這么多的好運?有那三千多兩銀子可以壓箱底,我已經很滿意,這輩子我再不會進出賭坊!
“才贏三千多兩,這么容易滿足?”
“錢不必多,夠花就好,饌玉炊金是過日子,清茶淡飯也是過日子,只要不匱乏,基本上我覺得銀子的用途沒那么大。”
像她前世,有個會賺錢的老媽又如何,她還不是一個意外就結束一切;像原主鐘子芳進入豪門,以為從此穿金戴銀、富貴一生,卻不料是熬身熬心,活生生熬死自己,有什么意思?人吶,還是求一個平安順利最實際。
“矛盾。”他瞅她一眼。
“賀大哥是指我口是心非,嘴里說銀子用途不大卻又拚命賺錢吧!我哪里是喜歡賺錢,我喜歡的是努力之后的回饋,那會讓人對未來感覺到希望。你沒發現,我娘身子骨好很多了嗎?賀大哥的藥方居首功,但這門生意也功不可沒,它帶給我娘的精神激勵可大著呢!
他同意這個話,阿四回稟,盧氏喜歡看帳本,經常反覆算著盒子里的銀兩,算著算著滿臉笑。當初鐘明剛過世,她形容枯槁、了無生趣的模樣已不復見。
“不光是我娘,阿靜也受了影響。我并不喜歡唱高調,賣糖的事一藏再藏,就怕有惡霸欺上門,搶奪我的秘方,可人算不如天算,有大伯母和徐大娘的推波助瀾,現在秀水村里大概沒有人不知道我生意做得不差了。
“但天下事有一弊必有一利,事情傳出去也有好處,至少村人對我們家的態度不一樣了,以前對我們避如蛇蝎,生怕門戶敗落的鐘家三房會求上門,現在卻不時過來串串門子,帶點糖果餅干回去吃。說他們勢利也好,現實也罷,不管怎樣,都讓阿靜不再自卑,恢復信心!
再加上徐伍輝這個秀才的光環籠罩,鐘子靜都笑著說:“姐,現在我都可以橫著走了!”
賀澧點頭,把話題繞回原處,“不要我帶你進金日昌,你想要我幫什么忙?”
“我想買個店鋪,再買幾個下人!
“鐘三嬸同意搬到城里了?”
“目前還沒有,但先把鋪子置辦下來,我再告訴我娘,有人低價出租,希望到時候能夠說動她!
“為什么想買下人?”
“煎餅和幸運餅干材料不貴,但做工麻煩,馬上就要過年,我想多做一些禮盒賣賣看,我不想找村里的嬸子、姐姐幫忙,因為做法不難,很容易就被學走,所以我想買幾個人。另外我還想租地,蓋牛舍、種牧草養牛,不過這件事得用賀大哥的名義!
這種事她不是應該找伍輝更合理?不過他沒問,反問了另外一句,“你想養牛?”
“我在書里看過,牛奶可以做成奶油,奶油很香,用來做餅干肯定會比我現在做出來的味道更好,如果要說做餅干有秘方,奶油才真正算!
“我沒聽過這種東西!
“聽說西北邊有,但我們這里不容易買到,總之我想照著書上說的做做看!
“知道了,我會處理!
“謝謝賀大哥。”
“你這禮盒怎么賣?”如果可以的話,他不介意幫點小忙。
她吐吐舌頭,有點心虛地道:“一兩銀子。”
她當然心虛,一個個拆開賣,四包糖兩百文,一包發財包加上幾個幸運餅干就算五十文好了,再加上盒子外袋也不過五百文錢,這還是連賺的都算進去了,可她一口氣又加上五百文錢,簡直就是搶劫。
賀澧對上她心虛的目光,忍不住想笑。
鐘凌急急替自己辯駁,“我這可不是貪心,東西的價值決定于它的位置,一條魚在河邊小村是可以隨手相贈的小東西,到了城里十幾文可以買賣,但魚進了飯館可就是幾十文的事兒,若是跑進京城知名的天香樓,不賣個一兩銀子還真過意不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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