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似笑非笑地回望他,半晌,緩緩搖頭道:“不對,是因為別無選擇,離開丈夫后,她們便無法活得好,不管走到哪里都會受人欺凌,她們不得不妥協,因為沒有獨立自主的能力。假設所有的女人能不依傍男人便可以活得精彩萬分,那么這個世界即將翻轉。”
“你們的世界是被翻轉的嗎?”
“是!彼c頭,笑出滿臉自信。“我們那時代的女人挑男人也挑工作,這個不好換一個,第二個不行還有一堆備胎可以選擇,沒有人需要被吊死在一棵樹上。
“你問我,如果世事不盡如人意的話,我怎么辦?很簡單,我會替自己找到窗口,我擅長做糖果餅干、擅長想像謀劃、擅長獨立自主,就是不擅長委屈自己!
上官肇澧想了想,明白了她的意思!叭绻嬗心敲匆惶,只要你愿意,我永遠是你的賀大哥!
她很感動、很安心,因為他的笑,也因為他的溫暖。
她痞痞地送他一個飛吻,笑道:“你以為逃得了?哈哈,我早已經巴上你這棵大樹,你想撂下我?想都別想!什么賀大哥而已,我已經認了干娘,你是我的干哥哥、澧哥哥、好哥哥……”她越說越三八,越講越不像樣。
她這是不守禮節、是逾越,但他卻不愿意阻止,因為……她的笑容很美,她叫好哥哥的表情很生動,所以他喜歡被她逾越,掐掐她瘦棱棱的臉頰,他說:“叫澧哥哥吧,這個好聽!
有啥問題!她勾住他的手,笑出滿眼春花。
“哩哥哥、梨哥哥、理哥哥、利哥哥,哩梨理利、利理梨哩,我攤上一位好哥哥,妹子以后全仰仗您啦。”
很放肆、很欠教養的話,可是她的放肆讓他心花怒放,他握住她勾上自己的手,貼在自己心口,這個動作太親密,突地,放肆的小丫頭紅了臉龐,吶吶地想找出幾句話解釋自己的失態。
他哪里肯?拉住她的手繼續往前走,并且適時地找出一句話,解除她的尷尬!澳銈兡抢铮e余時間都做什么?”
“旅游啊,我們有飛機捷運,只要想要就可以到很遠的地方玩,如果怕累,也可以坐在電腦、電視前面,一動不動地看著螢幕里的人又哭又笑……”
她最喜歡談自己的文明生活,更喜歡他聽著聽著,眼底浮上的好奇與贊嘆,那讓她覺得自己成了一個偉大的演說家。
于是她東拉西扯,說一堆網路笑話,講幾個很有寓意的故事,說得他滿臉羨慕,幾乎愛上她的世界。
“你呢?你閑余時喜歡做什么?”
“我喜歡……”
一個不小心,她想深了,她想起爹地答應她的兒童樂園……
強人爸爸、強人媽,明明是極其相似的兩個人,卻因為同樣強勢而分手。
那天,天有些陰,爸爸在家門前用力摟抱她,信誓旦旦地說:“凌凌別怕,就算我和媽咪離婚,你還是爹地的寶貝女兒!
他們依依不舍,擁抱很久,然后約定好下一個假期去兒童樂園。
只是一個又一個的假期過去,他們始終沒成行,爸爸再婚,新弟弟、新妹妹陸續出生,她不知道兒童樂園的小主角是不是換成弟弟、妹妹,但她是再固執不過的女孩子,沒有爹地的游樂園,她不希罕。
穿越后,不希罕的游樂園成了永恒的想像。
“怎不說話?是喜歡的地方太多,還是哪里都不喜歡?”
“我喜歡六福村,喜歡云霄飛車,喜歡咖啡杯,喜歡……”她花很多的力氣去形容那些游樂設施,形容坐在上面的感覺,即使她從來沒有坐過,感覺只是憑空想像。
“所以你很想坐云霄飛車嗎?”
“想、很想、非常想!”
她期待的表情里帶著幾分嬌憨,讓他的心甜了起來,拉起她的手,將她負在自己背上,下一瞬,她被他背起,他縱身一跳,竄上樹梢,突如其來的高飛,引出她的尖叫!
風在耳邊呼呼地吹襲著,他的聲音伴隨著風聲傳到她耳畔,他問:“像嗎?”
她尚未回答,他已經背著她從這棵樹飛到另一棵樹上,她笑著叫著,大聲問:“像什么?”
“像云霄飛車!”他也迎著風,大聲回答。
鐘凌雙臂緊緊圈住他的脖子,她害怕自己摔下來,臉頰貼著他的,打死不肯拉開半點距離,因為靠著他,很安全,拉開距離,安全會隨之離去,于是她閉上眼睛,于是她靠得他很近,于是她汲取他的體溫同時,想像著爹地,想像來不及成行的游樂園,也想像著被人疼愛的美好未來。
他感受到了,感受到她緊繃的身子逐漸放松,感受她軟軟的身子緊密貼合在自己背上,那是信任,是全心全意將自己托付。
微笑,濃密的假須下,紅紅的嘴唇揚起,第一次,他感覺被人全心信任的感覺是這樣美好。
于是,他背著她飛上躐下,從這棵樹飛到那棵樹,藍藍的天空、白白的云、綠綠的大樹,人肉云霄飛車帶著鐘凌經歷了一段人生中最美妙的旅程,她很快樂,快樂得想唱歌,快樂的想告訴他:遇見你,是我穿越以來,最大的幸福。
這個下午,在上官肇澧、在鐘凌的人生中,都是最美好豐富的一頁。
臨行,鐘凌去潛山先生的府里看過弟弟,叮囑他要好好照顧自己。
劉星堂拉住她的手,眼眶微濕,她明白劉爺爺始終沒放下,他認定是自己的錯失,導致盧氏香消玉損。他心頭抑郁,分明傷勢不比鐘凌輕微,卻不肯好好將養,本就有了年紀,現在看起來更加衰老。
鐘凌摟住他的手臂,靠在他肩膀上,心酸酸的!盃敔,對不起!
“傻丫頭,是爺爺對不起你!
搖搖頭,她把淚水蹭在他衣襟上,哽咽道:“我只顧著自己傷心,沒想到你們也不好受。阿靜瘦了、爺爺病了,阿志無精打彩,都是我太自私!
劉星堂拍拍她的背,胸口噎得難受!斑@事怎么也怪不到阿芳的頭上,是爺爺無能,辜負你的托付!
“誰說的,如果沒有您,阿芳早就沒命了。爺爺快點把身子養好吧,我和阿靜、阿志已經沒了爹娘,不能再沒有爺爺,您是我們最后的依靠啊!彼ぶ^在劉爺爺的胸前又蹭幾下。
劉星堂沒有女兒、沒有孫女,從來沒個女娃兒向他撒嬌,聽著她清脆的甜人嗓音,他心軟了,摟著她說道:“知道了,是爺爺不好,爺爺沒想清楚,讓阿芳擔心了。”
鐘凌順著他的話,噘嘴告狀,“嗯,爺爺壞,碰到事,阿芳心里頭慌,可爺爺身子不好,我連個討主意的人都沒有。您不知道,我被人欺負了,娘才走,所有人都想要唐軒,想從我們姐弟身上分一杯羹!”
劉星堂點頭,這些事他知道,阿靜早已告過惡狀,只不過那些人是他們姐弟的親戚,是阿芳未來的婆家,他還真不好下暗手。
“知道了,爺爺會盡快好起來,當阿芳的倚仗。”
這是承諾,鐘凌鄭重把弟弟托付給劉爺爺。
中午,上官肇澧和鐘凌在秀水村口分手,一往南、一往北,他們有各自的任務,這一去,不知道多久才能相聚。
鐘凌心情沉重,卻不愿意自己的沉重重了他的心,唯有沉默,唯有低著頭,盯著他的高低靴,心里頭亂糟糟地想著,老是這樣走路,很累吧?
上官肇澧不舍,卻是用笑容安慰她,他握住她雙肩,認真道:“京城是個好地方,好好開你的唐軒,會生意興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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