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完整無缺的回來!彼焓謱⑺纳l順到耳后,從懷里取出一塊幸運餅干遞給她。
他不再說話,飛身上馬。
他的姿勢很帥氣,但她看著看著,眼睛紅了,在阿六的催促下,她坐上馬車,莫名其妙的抑郁在心頭,她撝著臉哭上好一陣,小春、小夏不敢出聲,只是靜靜地坐著,等她家小姐哭個夠。
哭累了,她想起澧哥哥的餅干,眼睛濕濕的,抹掉滿臉淚水的掌心也是濕的,牢牢握緊的餅干吸收她的淚水,不脆了。
兩手一掰,餅干斷得不干脆,但里頭的字條還是露了出來。她打開,上面寫著——不許哭,我喜歡你的笑,來!笑著祝福我,馬到成功!
那字沒有魔法,可是她笑了,拉開車簾子,望向道路兩旁黃澄澄的秋稻,她圈起嘴巴,對著蔚藍的天空大喊一聲,“澧哥哥,馬到成功!”
迎著爽颯秋風,鐘凌咬起餅干,增添了咸澀味兒的餅干味道變質,可她一口一口吃個精光,因為沒吃過這樣好吃的餅。
駕車的阿六被她的一嗓子喊得大吃一驚,但下一刻,甩動鞭子的手勢多了兩分矯情,那是高興,為他的主子感到歡欣。
往南的官道上,上官肇澧突然間扯住韁繩,身下神駿的黑馬“嘶”的一聲,停下,他抬頭,側耳傾聽,明知道不可能,但他就是聽見了,聽見鐘凌的祝福聲。
微微一哂,轉頭北望,他但愿他的丫頭不再悲傷,但愿她幸福順遂。
深吸一口氣,再次策馬揚鞭,他下定決心盡快結束戰事,他要爭取更多的時間……駐足在小丫頭身邊。
第二十章錢從哪里來(1)
幾天后,鐘凌一行人終于來到京城。
京城比她想像的更繁榮,處處民生富足、一派安和樂利的模樣,完全看不出上官肇澧嘴里的暗潮洶涌,若不是皇帝太有才,就是莊黨沒有想像中那樣十惡不赦,再不就是……天子腳下,沒人敢放肆。
甫進京,鐘凌和阿六便分頭行事。
阿六去尋找落腳處,鐘凌帶著小春、小夏去做田野調查,雙方約定好申時在分手的地方見面。
兩個時辰的時間,足夠鐘凌雇上馬車,將京城里繁華的幾條商業街逐一逛過,阿六更厲害,竟在短短的兩個時辰之內便找到一處宅子,并且承租下來。
宅子很小,比鐘家三房老屋的地坪還小,卻隔出七、八間屋子,不管怎樣足夠四個人住了。
鐘凌很滿意阿六的辦事效率,但不滿意京城的房租,十兩耶,一間偏僻、老舊、離鬧市有點遠的小鬼屋,居然要十兩月租,去搶劫不是比較快?
鐘凌的反應讓阿六無語問蒼天,他是個干脆人,不會為一點小錢和人討價還價,十兩租金已經是他拿主子給的銀子補貼大半后的價碼,小丫頭竟還嫌人家搶劫?真是鄉下人進城!
但滿不滿意是其次,重點是他們安頓下來了。
這個晚上,也許是換了床,也許是對未來的計劃多到不像樣,鐘凌翻來覆去睡不著,于是她下床,拿起筆,將這段日子發生過的事一一記下來。
這是一封信,寫給上官肇澧的,信里面沒有說“想你想你”,沒有說“思念無邊無際”,寫的全是再平實不過的事情。
她寫了半路上一場臨時來的大雨,把他們淋成落湯雞,阿六急著想找地方落腳,她卻任性地跳下馬車,在雨中散步、跳舞。
很瘋狂?嗯,有點,但她想起幼稚園時期,爹地撐著傘去接她,她跳舞唱歌,唱著“淅瀝淅瀝嘩啦嘩啦雨下來了,我的爸爸拿著雨傘來接我”。
她用力踩著每個小水洼,把爹地的西裝褲弄得滿是泥濘,爹地沒生氣,還笑著帶她回公司見客戶,大大方方告訴客戶,“這是我女兒弄的!彼苷J真地對客戶叔叔說:“叔叔,你一定要跟我爸爸做生意。”叔叔反問:“為什么一定要?”她毫不猶豫回答,“因為我爹地是全世界最好的男人!
寫完一封長長的信后,她反覆讀過,不禁失笑自問:難道我把澧哥哥當成爹地?在他身上找尋我打小缺乏的父愛?
她不確定是不是這樣,但確定的是,她想他,很想,非常想……
半個月后,上官肇澧收到信,他也是反覆讀過,讀一遍,笑一回。
然后,意外地碰上一場雨,他沒有穿上雨具,逕自走出營帳,尋了個沒人的地方唱歌跳舞,他唱“淅瀝淅瀝嘩啦嘩啦雨下來了,我的爸爸拿著雨傘來接我”,他不知道音律,是自己瞎編的,他用力踩過每個小水洼,把自己的衣裳濺出點點污泥,他玩得自在自得且恣意自樂。
他旁若無人地開心著,卻不知道上官肇陽在遠處偷窺。
上官肇陽嘴角眉梢往上輕揚,他也高興,因為吃盡苦頭的堂弟恢復了小時候的心境,能夠再為一件單純而微小的事情而幸福洋溢。
隔天鐘凌醒來時,發現窗臺上放著一塊幸運餅干。
Surprise!她沖上前抓起餅干,這回餅干是脆的,“喀”的一聲!掰開,抽出紙條,展開,上官肇澧熟悉的字跡跳了出來——你是笑著的嗎?別忘記,帶著笑容迎向新的開始。
字條仿佛又帶上魔力,看著它,她情不自禁地笑出滿臉歡愉。
不追究餅干怎么來的,她一口口咬著餅,享受餅干在嘴巴里發出“喀滋喀滋”的聲音,想像澧哥哥一筆一筆寫下幸運小紙條的模樣。
笑,更燦爛甜蜜。
小春、小夏躲在窗邊,悄悄覷著鐘凌的笑顏。
小春悄悄在小夏耳邊說:“寫個飛鴿傳書吧,告訴主子小姐有多喜歡幸運餅干!
兩人對視一眼,小夏用力點了下頭,她們可以想像主子在接到這樣一張飛鴿傳書時,會有多高興。
再次分工合作。
鐘凌和阿六去找合適的鋪面,小春、小夏去找人牙子,買幾個丫頭和小廝。
鐘凌急著在明年四月之前安定下來——到時不管會不會發生某些事,她都要把弟弟帶到京城,因此鋪子得盡快開張,生意得安定,住處要整理好,如果阿靜愿意待下來,連授業先生也得找到。
也許找不到比潛山先生更好的老師,但比起課業,性命更重要,她寧可阿靜考不上狀元,也要他平安活到老。
七、八天后,鐘凌終于看上一間鋪子,不是沒有其他更合適的,而是更合適的鋪子,貴到讓人咬牙切齒,她手邊銀錢不多,選擇有限。
跳下馬車,進鋪子前,鐘凌細心叮嚀,“阿六哥哥,待會兒你半句都不要說,我來跟他殺價!
殺價?!她竟要做這種掉身分的事?
人家不過開價五千兩,他們已經問過附近商家好幾遍,五千兩是再公道不過的了,她居然還要去做……不公道的事?阿六忍不住翻白眼,主子為什么要留他下來啊,他比較喜歡上戰場。
見阿六不回答,鐘凌停下腳步回頭看他,他正滿臉糾結。鐘凌苦笑,不只他難受,她也心痛!
這些天相處下來,阿六的大手大腳她全看在眼里,進飯館不問價錢就點滿桌菜,吃吃喝喝給完飯錢還要給小費,他當這里是白人的地盤嗎?出手這么闊綽,人家又不會喊他Gutentleman?
可她才開口念過一回,從此他就快手快腳把銀子給付掉,不聽她嘮叨,逕自到門外等她吃飽。
好吧,有錢的是大爺,她無話可說,反正吃人嘴軟,付錢的人最大,可這買鋪子是自己的事,她可不能讓阿六在旁敲邊鼓,萬一人家以為她很闊,不狠狠敲一筆對不起自己,到時她要往哪里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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