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個忘恩負(fù)義的小畜生,有了好處連你爹都忘了!”
“放開我,你不是我爹,你只會打我和罵我,嗚……”
一陣喧鬧聲擾斷沐裔嵐的清夢,他睜開眼,大手往身旁一撈,才發(fā)現(xiàn)枕畔的嬌美人兒早巳不在。
“住手,我不準(zhǔn)你把他帶走!”一個熟悉的清脆嗓音隨之響起。
“你拐走我兒子,老子都還沒跟你算帳!你再不讓開,老子就不客氣啦!”
“你以為這樣我就會怕了嗎?”
沐裔嵐火速跳下床,心里已經(jīng)明白大概是怎么一回事。
“臭女人,別以為老子不敢動你!”
長長回廊里,一個男人正粗聲罵著,他揪住一個小孩的耳朵,惹得孩子哇哇大哭,另一手則高高揚(yáng)起,眼看就要往孫蘭娘白皙的臉蛋揮去……
“你敢動她,我就讓你直著進(jìn)來躺著出去!”沐裔嵐冷厲得足以凍死人的聲音驀然自眾人身后響起。
聞言,逞惡的男子不敢再逞強(qiáng),高揚(yáng)的大手識時(shí)務(wù)的放了下來,只得悻悻然地轉(zhuǎn)身,更用力地對小孩拉拉扯扯。
“臭小子,跟我回去,看我回去非打死你不可!”
看著那男人就要帶走小六,孫蘭娘的心痛得快要揪起來。
有這樣一個殘暴成性的父親,不知小六回去還會受到什么樣的折磨,難怪他寧可在街上流浪乞討,也不顧回家。
正當(dāng)孫蘭娘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時(shí),一個英挺高大的身軀忽而擋住了男子的去路。
“你要帶這孩子去哪里?”
不只孫蘭娘,就連和小六拉拉扯扯的男人也一瞼驚愕地盯著沐裔嵐。
“廢話,當(dāng)然是帶這小畜生回去!”吳南——小六的父親如此說道。
“我不許你帶走他!”沐裔嵐一番話說得鏗鏘有力,堅(jiān)定教人不容質(zhì)疑。
“我是他爹,你有什么權(quán)利阻止我?guī)ё哌@個小畜生?”吳南憤怒地咆哮。
“你嘴巴給我放干凈點(diǎn)!便逡釐挂话亚茏∧凶右陆!斑@孩子是人,不是畜生。”
“這畜……不,這孩子是我的,你們把我的孩子囚禁在這里,不怕我告上官府嗎?”吳南挑釁似的斜眼瞅他!拔冶硇值睦险扇丝墒亲龃髮m的、是皇上眼前的紅人,只要我一句話,包準(zhǔn)教你們吃不完兜著走!”
“他不會跟你走,他得留下來。”沐裔嵐的雙拳緊握,強(qiáng)忍著朝吳南臉上揮出一拳的沖動。
“憑什么?”吳南惱紅了臉。
“就憑我絕對不會打孩子出氣!彼目∶滥樋缀喼北乳惲_還要森冷駭人。
孫蘭娘在一旁,感動得想為自己的夫君暗暗喝采。
以往冷漠無情的他,如今竟然會挺身而出引孫蘭娘暗自欣慰,他果真不像外界所傳言的,是個冷血的市儈商人。
“好,你要這小畜生可以,給我一千兩銀子,什么都好說!”一談到錢,吳南臉上立刻端起好整以暇的無賴笑容,反正這本來就是他的目的,不是嗎?
日前他聽說沐府少夫人收留了好些個可憐無依的流浪小孩,其中還包括了自己遺棄的親骨肉,貪財(cái)?shù)乃盒闹辛⒓雌鹆诵澳睢?br />
打著尋子之名進(jìn)入沐府,吳南打算要好好給他撈上一筆……
一千兩?
沐裔嵐面無表情地望著吳南猥瑣的嘴臉:心中暗暗盤算。
被沐裔嵐那雙冷厲黑眸一瞪,吳南頓時(shí)打了個哆嗦,有點(diǎn)懊悔自己一時(shí)獅子大開口,搞不好錢沒拿到,還惹惱這個傳聞中可怖無情的男人……
就在他腿軟得幾乎站不住腳時(shí),沐裔嵐突然開口了。
“只要一千兩,你保證將來不再騷擾這孩子嗎?”他犀利地逼視吳南。
吳南眼中的貪婪光芒幾乎遮掩不住,只見他忙不迭地點(diǎn)頭。
“當(dāng)然、當(dāng)然,只要一千兩,我保證這輩子絕對不會再出現(xiàn),這小畜——不,這孩子要怎么處置都隨你!
沐裔嵐定定瞪視他,緊抿著唇不再開口。
頓時(shí),現(xiàn)場彌漫著一股緊繃的氣氛,每個人都在等待。汗,悄悄沿著吳南的額際淌下,孫蘭娘絞緊的小手更緊張得冒出汗。
“張福!
冗長的沉默仿佛持續(xù)了一輩子,冷沉嗓音終于自沐裔嵐緊抿的雙唇中吐出。
“是,少爺!
“帶他到帳房取一千兩銀子!
“這……”再瞅了眼主子的臉色,張福只得心不甘情不愿的領(lǐng)命!笆牵瑥埜_@就去!
吳南完全沒料到事情竟會如此順利,他緊跟著張福,喜孜孜地前去領(lǐng)這筆天上掉下來的意外之財(cái)。
但吳南不知道的是,當(dāng)他手捧沉甸甸的黃金、腦子里做著一堆美夢的同時(shí),已經(jīng)有一群人就在不遠(yuǎn)處的郊外等著他。
沐裔嵐早就想狠狠地拆他的筋、斷他的手腳,為可憐的小六好好出一口氣。但他顧及在場有那么多孩子,再念及小六可能會無法承受如此殘酷的場面,只好故意先放吳南一馬,再私下安排人手好好教訓(xùn)他。
像這種嗜暴貪奢的無賴之徒,他沐裔嵐是絕對不會放過的!
沐府庭院內(nèi),孫蘭娘怔怔地望著那張陽剛的俊臉好久、好久,臉上表情從開始的驚訝、怔仲到難以置信,她感動地沖向他,緊緊抱住他喊道:“謝謝,我……真不知該怎么謝你才好……”
沐裔嵐冷硬的臉上,竟也浮現(xiàn)一抹不自然的潮紅。
“不必了,反正我已經(jīng)習(xí)慣收拾你闖下的爛攤子。”他粗聲說道。
直到這一刻,孫蘭娘才完完全全了解這個嘴硬的男人,其實(shí)他有著比豆腐還要軟的心腸。
她就知道,自己愛上的絕對是一個有情有義的血性男子!
沐裔嵐抱著她,佳人身上的甜美馨香令他沉醉地深吸一口氣。不料一睜開眼,卻不期然迎上好幾雙看戲看得津津有味的小眼睛,盯得沐裔嵐渾身不自在。
“看什么,快去找點(diǎn)事情做,別在這煞風(fēng)景!”
誰要敢打斷他相親親老婆恩愛的時(shí)刻,他就不饒誰!
一群小孩笑鬧著一哄而散,嘴里還戲鬧地嚷道:“沐爺愛蘭姑娘哪!”
緊密偎著沐裔嵐的孫蘭娘,則完全地羞紅了瞼。
這段日子以來,他讓步、妥協(xié),為她一再打破規(guī)則,她感覺得出他是在乎她、寵愛她的。
但—他究竟有沒有一點(diǎn)愛她呢?
***bbs.fmx.cn***bbs.fmx.cn***bbs.fmx.cn***
沐兄:
為弟近日將前往長安訪友,順道至貴府叨擾、拜見嫂夫人。
一切等見面再敘!
弟仲謁
沐裔嵐死瞪著手里剛收到的飛鴿傳書,仿佛看到一個長角怪物,他錯愕良久,始終無法回神。
許久之后,他僵硬的身軀終于有了反應(yīng),這才緩緩抬頭凝望遠(yuǎn)方,狠狠地將信揉捏成一團(tuán)。
他每回到溫州,都是寄住在康仲謁府中,難得康仲謁親自到長安來,他自然沒有不好好招待的道理……
但他感覺得出來,這唯恐天下不亂的家伙明顯地來意不善。上回還找煙花女子戲弄他,故意試探他對孫蘭娘的反應(yīng)。這小子,肯定會將他好不容易恢復(fù)平靜的生活攪得一團(tuán)亂。
不知怎地,他眼皮開始狂跳個不停,好似真有什么壞事即將發(fā)生。
“怎么了?”孫蘭娘一雙細(xì)嫩的柔荑撫上他糾結(jié)的眉頭,輕輕替他撫平皺緊的眉心。
“有個朋友這幾天要登府拜訪。”沐裔嵐悶悶地說道。
“有朋友?那好啊,府里已經(jīng)許久不曾熱鬧過了!睂O蘭娘不明白他心底的憂慮,還一逕高興的說道。
沐裔嵐挑了挑眉掃她一眼。
現(xiàn)在他的生活還不夠“熱鬧”嗎?府里早晚都充斥著小孩擾人清夢的聒噪聲,他已經(jīng)有好長一段時(shí)間,不曾在安靜清幽的清晨里醒過來了。
“他這人是無事不登三寶殿,準(zhǔn)沒好事!”沐裔嵐悻悻然說道。
“你不喜歡這個朋友嗎?”她察覺出他不尋常的語氣,問話也更加小心。
也說不上喜歡或不喜歡。
他欣賞康仲謁的才高八斗、博學(xué)多聞,雖然不喜歡他吊兒郎當(dāng)、放蕩不羈的個性,但總是個能交心的對象,也是一個大方熱心的朋友。
總之,他對康仲謁的感覺是五味雜陳的。
沐裔嵐深情地望著她,他的小妻子,是那樣美麗可人。他心口一緊,伸手將她攬進(jìn)懷里,霸道地將她箍得死緊。
“你怎么了嘛!”
他占有性十足的舉動,讓孫蘭娘心口好甜。
“告訴我,若我這朋友是個俊美又風(fēng)趣的男人,你會不會被他給迷住了?”沐裔嵐一雙黑眸霸道地鎖住她:心想他非討個答案不可。
察覺他眸里的緊張,她忍不住想逗逗他。
“說不定會哦……”
“我就知道!”他收緊剛臂,厲眸噴出憤怒的火光。
“好疼!相公,輕一點(diǎn)啦!”孫蘭娘察覺這玩笑開得太過火,連忙向他撒嬌!叭思沂情_玩笑的,我都已經(jīng)嫁給你了,怎么可能會見異思遷?”
“這么說,要是沒跟我成親的話,你肯定會被他給迷住羅?”他挑起她的語病,簡直像是故意找碴。
“你說到哪兒去了?我是那種輕浮的女人嗎?”孫蘭娘氣惱地掙脫他的懷抱,轉(zhuǎn)身不想理會他。
沐裔嵐頓時(shí)語塞,未了,才含糊擠出一句道歉:“對不住。”
“算了。”孫蘭娘感覺得出他有心事,也不忍再苛責(zé)他。
“你在擔(dān)心什么?”她開口詢問,一語道中他的心事。
虧他還是個精明能干的商人,竟會有這種像孩童般傻氣的念頭?!
沐裔嵐遽然別開臉。“我沒有!”嘴硬,是所有驕傲男人的通病。
“你有!”孫蘭娘伸出小手扳回他的瞼,逼他誠實(shí)面對她。
“我說沒有就是沒有!”他粗聲低吼。
“告訴我,你是不是擔(dān)心,我會被你的朋友迷住?”她溫柔地低語誘哄,想從他嘴里套出秘密。
“不是。”他依舊抵死不承認(rèn)。
“你,其實(shí)是在乎我的,對不對?”她的蔥白玉指在他唇上游移。
沐裔嵐緊抿著唇,俊臉難堪地漲紅,像是隱藏許久的秘密全被挖了出來。
“甚至……你是有一點(diǎn)愛我的?”她小心翼翼地繼續(xù)問道。
“住口!”沐裔嵐暴怒地打斷她!罢l準(zhǔn)你這么大膽質(zhì)問我的?”霎時(shí),他又回復(fù)成往日那個冷漠、不近人情的男子。
孫蘭娘怔了下,臉上閃過受傷的神情。
“你就是不肯承認(rèn)……”她艱澀地露出一笑。
他粗暴地推開她,狼狽起身跨向窗邊,想掩飾臉上那抹下該出現(xiàn)的驚慌。
他的心口像被開了個大洞,而她,正試圖探進(jìn)他胸口、窺探他的心,將他心底的秘密全部挖掘出來。
那種驚慌、恐懼、害怕被人一覽無遺的感受,讓他只能不顧一切的自我防衛(wèi)。
“承認(rèn)?你告訴我,我該承認(rèn)什么?”沐裔嵐冷笑,用幾近殘忍的語氣說道:“承認(rèn)我愛上你?承認(rèn)我為你神魂顛倒?告訴我你想聽哪一個,我可以大方的成全你,仔仔細(xì)細(xì)說給你聽!
“你到底在害怕什么?”孫蘭娘雖然覺得難堪,卻遠(yuǎn)比不上她的心碎。
愛上這個男人,必須要有很大的勇氣、很強(qiáng)韌的意志力、還得不怕付出眼淚與心碎的代價(jià)。
“我當(dāng)然怕!我怕你會癡心妄想渴望‘愛’,更怕你以為你已經(jīng)將我掌握在手心里。但事實(shí)上,這兩樣你一個都沒有!
難道真是她在癡心妄想?
孫蘭娘仿佛感到全身被掏空,腦海中原有的期待與幻想也全部幻滅,只剩下一顆脆弱得不堪一擊的心。
“你……好可惡!”她傾盡所有的愛,最后卻只換來他冷情相待,這敦她情何以堪哪!
這么久以來,她所做的一切甚至抵不上他一丁點(diǎn)的驕傲與堅(jiān)持,他始終是他、她也依舊是她,兩人根本沒有所謂的交集。
孫蘭娘更悲哀地發(fā)現(xiàn),她根本就離下開他!
沐裔嵐這男人太冷漠、太無情、太自傲也太目中無人!但她,就是愛他愛得好深!
“除了當(dāng)好你的少奶奶,其他的事你最好少過問!彼淅涞亻_口告誡她。
沐裔嵐乍見她受傷的表情、心碎的眼神,內(nèi)心早就后悔了。
他不想傷害她,真的!
但他怎能告訴她—他并不是不在乎、對她沒有半點(diǎn)感情,而是因?yàn)樗沒整理好自己的心與思緒。他真的不知道該怎么做,才能回應(yīng)她的感情與愛,卻又不至于傷及他的男性尊嚴(yán)與驕傲。
懊悔、自責(zé)、心急,皆不足以形容沐裔嵐此刻的心情。他伸手想拉住她的手,卻被孫蘭娘抗拒地躲開,只掬回滿手濕意——是她的淚,滾燙得仿佛會炙人。
“蘭兒……”他喚她。
別說了,別再讓我心碎,讓我保留最后一點(diǎn)尊嚴(yán)吧——孫蘭娘在心底無聲地說道。
她遽然轉(zhuǎn)過身不愿看他,將他亟欲彌補(bǔ)、言歸于好的善意全排拒在身后。
“我會的,如你所愿!”
她哽咽地吐出一句話,還沒等另一波滾燙的淚自頰邊落下,便拎起裙擺、踩著微跛的碎步離開。
見她遽然奔去的身影,沐裔嵐的臉色頓時(shí)刷白。
他好想追上去,將她的心碎、她的眼淚全掬進(jìn)手里。告訴她,方才所說的一切都不是事實(shí),他只是驕傲得不肯承認(rèn)、沒有勇氣向她坦白自己的心……
但他的雙腿就像是被牢牢定住,怎么樣也拔不開。沐裔嵐只能眼睜睜地看她離去,直到心口的痛再也忍受不住,緊握的拳才狠狠擊上書桌。
驚人的力道將結(jié)實(shí)的黑檀木桌劈裂,碎裂木桌四散的殘骸,仿佛意味著他與她之間破碎難再彌補(bǔ)的關(guān)系。
沐裔嵐將臉埋進(jìn)大掌間,他感到懊惱不已。
但愿,他能知道該怎么讓自己的驕傲低頭!
***bbs.fmx.cn***bbs.fmx.cn***bbs.fmx.cn***
康仲謁在孫蘭娘跟沐裔嵐兩人的關(guān)系降到冰點(diǎn)之際登門來訪。
“見過嫂子,小弟名叫康仲謁,小嫂子叫我仲謁就行了。”
大廳里,一身錦白衣袍的康仲謁俊美瀟灑,站在他前頭的,則是被通知前來會客的孫蘭娘。
雖然她跟沐裔嵐已經(jīng)持續(xù)冷戰(zhàn)好幾天,但她還是識大體的前來,掛起一臉燦爛笑容招待來客,全然不理一旁的沐裔嵐。
“仲謁,誠摯歡迎你光臨舍下,盡管把這里當(dāng)成自己的家,別跟我們客氣!睂O蘭娘的艷麗笑容,令閱女無數(shù)的康仲謁也不禁看呆了。
“謝過小嫂子!”
好一個絕世出塵、溫婉聰慧的女子啊——康仲謁忍下住在心里喝采。
他終于明白沐裔嵐這塊硬梆梆的大木頭,為何會為她失常,甚至魂不守舍了。
剛剛她進(jìn)大廳來,他細(xì)心注意到她的腳步微跛,果真如沐兄所言,是個典型的殘缺美人。
但即使如此,她的跛足卻完全破壞不了她的綽約風(fēng)姿、優(yōu)雅身段,那一點(diǎn)點(diǎn)的不完美,反而造就另一種讓人懾服的堅(jiān)韌。
雖有天生的殘缺,但一點(diǎn)也不教人為她感到可惜,只有敬佩!
怎么在他身邊圍繞的盡是些平庸女子,而沐裔嵐卻莫名其妙就挖到這么個罕世珍寶——康仲謁不由得又羨又妒。
沐裔嵐發(fā)誓,康仲謁賊兮兮、色瞇瞇的目光,讓他看了非常、非常不舒服。
他俊瞼一垮,毫不客氣地大步一跨,直接擋在口水快淌下嘴角的康仲謁面前。
“你一路奔波累了吧,我?guī)氵M(jìn)客房歇息。”
“我不累。”瞥見他吃味的瞼色,康仲謁強(qiáng)忍笑意!拔蚁?yún)⒂^、參觀府邸,不知小嫂子能不能帶我四處走走?”
“沒問題,我?guī)愕教幾咦!?br />
康仲謁見美人朝自己熱心地微笑兼招手,忍不住在心里發(fā)出勝利的狼嚎。
“沐兄,我跟小嫂子先失陪了,你也請自便吧!”
他迫不及待的擺擺手,趁著嘴角那抹惡作劇的賊笑還沒露餡前,趕緊跟在孫蘭娘美麗窈窕的身影后,閃人去也!
參觀府?
沐裔嵐瞪著他們兩人有說有笑的背影?抵僦]這陰險(xiǎn)的家伙,天知道他來這里不知道有多少回了,竟敢厚臉皮地在蘭娘面前裝生疏,還說要去參觀府。!
真是死性不改,竟敢動腦筋動到他的女人身上來!
但沐裔嵐?jié)M肚子的火氣在思及孫蘭娘之際,突然全泄了氣。
她還是不理他!
都已經(jīng)過了五天了,她對他依舊不理不睬,每天只給他冷臉瞧。
但沐裔嵐更沒料到的是,接下來的日子對他來說,才是他一生中最漫長、最難熬的人間地獄。
孫蘭娘與康仲謁,一個遍讀詩書,另一個才高八斗,他們熱絡(luò)相談的模樣,簡直像遇上百年難得一見的知己,總是有聊不完的話題,契合極了。
在沐裔嵐眼中,他們簡直形影不離,整天都黏在一起。
看他們兩人成天出雙入對,儼然就像是這府邸里的主子跟少夫人。而他,才是那個多余的外人。
此刻,他只覺得康仲謁不是他的朋友,而是他的仇人!
沐裔嵐冷眼看著孫蘭娘綻出的美麗笑靨,聽著她不時(shí)發(fā)出的銀鈴般笑聲,那模樣簡直快樂極了,這更教他郁悶地快得內(nèi)傷。
偏偏男性尊嚴(yán)不容許他低頭,他看著他們兩人益形親密,還得佯裝毫不在乎、身心實(shí)在飽受折磨。
這種詭譎的情勢簡直快將他逼瘋了!
不行,事情不能再這樣進(jìn)展下去,他一定要采取行動,否則他不是內(nèi)傷而死,就是被戴綠帽。無論是哪一種情況,他都無法接受。
她是屬于他的女人,其他男人要接近她,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