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諾寒笑了,笑得十分苦澀!盀槭裁床桓嬖V我你會彈鋼琴?”
“為了給你一個驚喜,驚喜嗎?”
安諾寒點點頭,臉上沒有一點驚喜的表情。
沫沫繼續笑著,笑到眼淚都流下來!捌鋵,我只會彈著一首曲子!我是為你學的!
她伸出手,抱住他,雙臂用力地抱緊!靶“哺绺纾魈煳揖鸵吡恕易D愫蜕钛沤憬惆资踪衫。”
沫沫松開手,安諾寒的雙手卻緊緊摟住她的雙肩,臉貼著她的發絲!盀槭裁匆?”
“我長大了,不再需要你照顧。以后,你要好好照顧深雅姐姐,別讓她受委屈。”
見安諾寒點頭,沫沫推開他,腳步凌亂地跑出禮堂,鮮紅色的地毯下,落了一連串的淚……
蘇深雅看向安諾寒,他尷尬地對她笑笑:“她總是這樣,像個長不大的孩子!”
訂婚的酒宴結束,已經很晚。
走出酒店的時候,安諾寒脫下西裝搭在深雅的身上,扶著她上車。
亞拉河畔,安諾寒牽著她的手,漫步在河邊。
“我們什么時候回英國?”她問。
“你想什么時候?”
“明天好嗎?”
“好!”安諾寒笑著摸摸她的長發,攬著她的肩!皬慕褚院竽憔褪俏业呐笥,無論什么事,我都可以為你做!
深雅遲疑良久,才說:“能陪我回家見見我父母嗎?”
“好!”他閉上眼睛,擁她入懷:“我回去處理好公司的事,就去見見你父母……談談我們的婚事。”
她又說:“我想在我小時候最常去的教堂結婚!
“好!”
“我想去希臘度蜜月!
“好!”
那晚,他說了很多很多的“好!”。她抱著安諾寒的手臂,一刻也不愿意松開。
她第一次發現幸福離自己這么近。
愛有時候的確很苦,在苦中再堅持一下,終會嘗到苦盡甘來的滋味。
但誰又知道,愛情的甜能維持多久?
十七年前
澳洲某市
遠離城市喧嚷的別墅里,五個人坐在桌前吃早餐,兩對年輕的夫婦和一個十歲左右的小男孩兒。
其中一個俊美又不失霸氣的男人放下手中的筷子,臉上露出一種壞壞的笑意!靶“,你應該有個中文名字,安東尼這個名字有點別扭,讓老爸正式給你起個名字吧!
叫小安的男孩兒抬起眼,一雙澄澈的星眸寫滿期待。
“我叫安以風,你媽媽叫司徒淳,我的姓和你媽媽的名加在一起,安淳!你覺得怎么樣?”
“鵪鶉?!”小安難以置信地看著他,表情很明顯再問:你是我親爸嗎?
另一個男人優雅地拿起紙巾擦擦薄唇,微笑!皟蓚字的名字不夠大氣,不如再加一個“淡”字,更好些!
小安的眼睛瞪得更大!鞍泊镜俊
“鵪鶉蛋?!”安以風認真地想了想,說:“晨哥,你太有才了!這個名字的確更有內涵!
小安的臉色發青,求助地看向她的媽媽。
她善良的媽媽想了想說:“不如把我和你爸爸的姓加在一起好了。”
安以風陷入沉思。“安,司徒,我們兩個人的兒子。有了!”
他一拍桌子!鞍餐缴!”
小安再也不能容忍了,站起來:“我去看看沫沫睡醒了沒有!
嬰兒房里,剛剛兩個月大的女嬰正在熟睡,白嫩的小臉能清晰地看見淡藍色的血管,長長的睫毛隨著鼻息輕微地顫動,粉紅色的唇像新鮮的草莓。
小安悄悄地在她臉頰上吻了一下,濃郁的奶香撲鼻而來,甜甜的,膩膩的。
“小安,你也太沒出息了,一會兒沒見就想你老婆了!”安以風又在逗他。
小安被逗得俊臉泛紅。“她還不是我老婆呢!
“等她長大了,老爸做主,把沫沫嫁給你!卑惨燥L眼光一閃!绊n沫……我又想到一個好名字!
“我不要!Anthony挺好聽的!
“‘安諾寒’,你覺得怎么樣?這個名字就是你對沫沫的承諾!”
小安立刻喜歡上這個名字。
他再次看向白色搖籃中的小女孩兒,她已經醒了,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他。
他對她伸手,小女孩兒立刻展開雙臂,等待著他的擁抱。
世事熙攘,歲月如梭,相聚何月,此生凝望。
“小安哥哥,抱抱!”
“好!”
“小安哥哥,我要吃冰激凌。”
“好!”
“小安哥哥,求你了!你讓我再睡五分鐘,好不?”
“好!”
“小安哥哥,我不想上學,你帶我去游樂場唄!
“好!”
“小安哥哥,我要離家出走,你帶我走吧!
“好!”
“小安哥哥,你娶我做老婆吧……我的同學都嘲笑我嫁不出去!”
“好……”
沫沫的童年就是這樣度過的。從她有記憶開始,小安哥哥的脾氣總是很好,他的手臂總是很有力,他的笑容總比陽光溫暖,他給她的回答總是一個字:好!
所以,無論遇到什么事,她最先想到的總是他!
年幼無知的她一直想當然地以為,小安哥哥永遠都是屬于她的,就像她的爸爸,媽媽……
直到有一天,她才猛然醒悟,原來他不是她的。
沫沫叫韓沫,出生在澳洲的一個海邊,一片遠離是非喧囂的凈土。
在她的記憶中,有五個最重要的人。
一個是他的爸爸,他長得很帥,喜歡穿黑色的西裝,里面襯著米白色的襯衫,看上去特別酷。自從他第一次送沫沫去幼稚園,幼稚園的阿姨便對她特別照顧,經常給她買好吃的東西,問這問那。她只說她的爸爸叫Hanson,是一個普通的商人,從不告訴任何人他的中文名字叫韓濯晨——這是他交代過很多次的,至于為什么不能說,她不知道。
第二個人是她的媽媽,她叫Amy,中文名字叫:韓芊蕪。
她是個音樂老師,不僅鋼琴彈的非常美,而且又年輕又漂亮,很多人都不信她結過婚,更別說生過孩子。據說她剛去學校教鋼琴的時候,不少男人追求她,有些男人明知她結過婚仍不甘心放棄。直到其中一個人被打成重傷,住進醫院,所有男人才對她敬而遠之。
在沫沫很小的時候,她曾經滿心好奇地問:“媽媽,為什么你和爸爸姓一樣的姓?”
“因為你媽媽是你爸爸的女兒,當然要跟你爸爸姓!
回答她的是她家的鄰居,一位叫安以風的叔叔。他帥氣的臉上總是掛著一成不變的壞笑,性格特別隨和,脾氣超級好。別看他的工作是在一個健身中心教人自由搏擊,身材健碩挺拔,一身霸氣,他是出了名的怕老婆,只要他老婆用冷酷的眼神看著他,他馬上像個犯錯誤的小學生,找個墻角自我反省。
“風叔叔,那我媽媽為什么不是我姐姐?”沫沫看看自己二十幾歲的媽媽,再看看自己四十歲的爸爸,還有點搞不清輩分關系的她被這番話弄得暈頭轉向。
“你媽媽生了你,當然是媽媽,按輩分算,你爸爸應該是你外公……”
“風,你別亂說,沫沫還小,會嚇壞的!”
說這句話的正是安以風的太太,司徒淳。她是一個非常雅致的女人,安靜時美麗如白菊般清雅得沁人心脾,淺笑時眉眼間透著嫵媚的風情,那是歷經世事的女人獨有的風韻。其實,她非但一點都不兇,反而特別溫柔,每次安以風出門,她都要為他整好衣領,理平衣襟,在他耳邊小聲地叮嚀:“小心點,早點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