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干已事。
白天一整個上午,他放任蠢老鼠上市集賣油,時至晌午,蠢老鼠會乖乖的回家。
若是稍有延遲,他則像個冷血老媽子徹底盤問其行蹤;原因不外乎是蠢老鼠為了躲避路上的野狗或是民戶所養(yǎng)的惡犬而特地繞路。
前幾日,蠢老鼠在某戶宅院內(nèi)遭到狗咬,褲管破了個大洞,小腿見血!花葵的雙眼同時赤紅,隱隱冒火……
當晚出門后,他的手上多了一顆如錢幣般大小的石子,最終鑲嵌在惡犬的眼或是頭部范圍。
郝古毅則感到奇怪,隔天出門不再遇見會咬人的狗,就連在后院子圍墻挖洞的大黃狗也失蹤了好幾日……
他養(yǎng)的雞安全無慮,唯一要擔心的是--葵若變成鬼,會把勒死。
所以他很聽話;漸漸習慣與適應(yīng)葵會亂塞東西的毛病,他只要忍忍,屁股疼個幾天就不疼了。
還有葵記不住他的名字,總是叫他小老鼠;他同情葵的腦子比他還傻。
葵說話會兇巴巴,反正他也搞不清楚葵在兇些什么,不用搭理。
經(jīng)常,葵在中午或晚膳后就出門,半夜會變成鬼上床--他每晚都被鬼壓,睡到天亮時候,身體都麻掉了……
花葵轉(zhuǎn)移陣地過著晝伏夜出的生活--只有在夜晚才會回到摘星樓,聽老鴇或是屬下報告樓內(nèi)所發(fā)生的瑣碎事項。
偶爾,客人與客人之間會引起無謂的紛爭,他是放心老鴇和屬下的交際手腕以客為尊,兩邊皆討好、安撫,倒也沒引起什么解決不了的事件。
而他在摘星樓免不了和一些縉紳權(quán)貴們飲酒作樂;話題通常和經(jīng)商有關(guān),許多生意上的消息因商賈們酒酣耳熱之際而泄漏。
他掌握了不少商行的經(jīng)濟狀況和貨物來源,這對自己頗有益處。
他做事一向有目的;也不干吃力不討好的事,除非必要--“鏗鏗鏗--”
花葵手持鐵槌敲釘子,蹲在破洞的屋頂修繕每逢下雨便會漏水的問題。
擱下鐵槌,他居高臨下的往后院子瞧--
小老鼠又蹲在母雞窩前,等著花花母雞孵出小雞……幾乎成了每天的例行公事。
俊美的臉色微變--紅與黑的色彩交錯。
他在這里曬太陽、做苦役,小老鼠倒是挺情逸致。
“真他奶奶的……”蠢老鼠就怕母雞不孵蛋;怕老廢物喘得上氣不接下氣;還真是一點兒也不擔心他會不會渴死……
花葵站在屋頂上,提氣嘶吼:“小老鼠,去給我倒茶來!”他叫得快要倒嗓;喉嚨干燥,肝火上升。
嚇!
郝古毅抬起頭來,趕緊把手指放在唇瓣“噓噓噓……”了幾聲。
他的花花母雞也嚇了一大跳,雞腳邊有三顆蛋,他算算--郝古毅比劃著手指,小嘴碎念:“昨天、前天、大前天、大大前天,大大大……”總共過了好幾個前天……到底是幾天?
清秀的臉龐略顯苦惱,顰蹙眉,看著十根手指頭,搞糊涂了……
“你究竟在干嘛--”
花葵又吼,無視于左鄰右舍,包括正在附近和老太婆話家常的老廢物會如何看待--長相俊美無雙,看似風流倜儻的花大爺--站在屋頂頤指氣使的鬼叫。
那好大的氣勢……
“呃,”郝古毅以手遮陽,瞇起眼,看不清葵的壞臉色,再垂首瞧花花母雞仍是乖乖的孵蛋。
“呵……”他展露笑顏,身邊圍著幾只長大不少的雞,想著它們很會吃,雞飼料快沒了,葵會買……
花葵從屋頂躍下,無聲無息的來到蠢老鼠的身后,低頭凝視那黑鴉鴉的后腦杓,低沉渾厚的嗓音響起--“你在發(fā)什么呆?”
仰起來的臉承接一股怒氣散發(fā)而出,會買雞飼料的葵瞬間變成了鬼……嚇!郝古毅時一屁股跌坐在地,腦袋瓜撞上鬼的雙腿,放大的瞳孔映入愈來愈湊近的鬼臉很難看--犀利的眼一瞇,煞氣四射--
“今天晚上,煎兩顆雞蛋給我!被ǹ旅睢
!
郝古毅一瞬張大了嘴,驚叫:“不可以!雞蛋里面有小雞,你不可以吃!
花葵挑眉問道:“是么,我不能吃雞蛋,你確定?”
郝古毅點頭如搗蒜。馬上解釋:“我算過,小雞快要孵出來了,會好可愛!
“求我,我就不吃!被ǹ麛苛藚柹,壞心的念頭頓時消彌滿懷怒意,跟他談條件。
“求什么?”郝古毅一臉呆傻的問。
花葵露出一抹淡笑,心思正在盤算該如何讓呆頭呆腦的蠢老鼠讓自己很愉快--“我今晚不出門,想聽你說悄悄話。”蠢老鼠在床上該改詞,才有情趣。
郝古毅不明所以,傻傻的問:“要說什么悄悄話?”是不是像很多人一樣,會在他的附近小聲的說著他是傻瓜?
花葵臉上的笑容擴大,賊兮兮又神秘兮兮的說:“晚上,我再教你!
郝古毅點點頭,單純的思想猜不出葵會教他什么?
花葵拉起他的身子,沒忘催促道:“快去倒杯水給我。”
郝古毅聽話的說:“好,我先去洗手!彼聸]洗手,葵又會變成鬼,會殺了他的花花母雞。
花葵凝視著他的背影消失在廚房轉(zhuǎn)角,怒意早已飛到九霄云外,現(xiàn)在就算看到一群雞,想到老廢物都不覺得礙眼……
***
郝古毅抱著竹筒坐在床上算錢,壓根忘了葵要教他說悄悄話。
“一、二、三、四……十七、十八……二十……二十五……”他現(xiàn)在只有賣半天的油,收入減少,愈算愈不舒服……胸口會疼……
他扣掉油價成本,所剩只有三十一文錢。
“怎么辦……不夠給爺爺買藥……”他好煩惱,一個子又一個子的將錢放回竹筒內(nèi),皺成一團小肉包的臉龐難掩憂慮。
花葵進房,大剌剌的踱至床邊,妖美的眼眸落在蠢老鼠的身上,那一頭發(fā)濕淥淥,也不曉得該擦干。
“你抱著竹筒干什么?”
郝古毅仰起臉來,清澈的眼里閃著一絲慌!翱抑形绮灰丶液貌缓?”
“你在說什么傻話?中午不回來,我要吃什么?”他等著蠢老鼠回來伺候三餐,這蠢老鼠在打什么歪主意?
“我想去賣油,不然沒有錢了!焙鹿乓銚u搖手中的竹筒,“唰唰唰”的證實他沒有說謊。
花葵的神色一凜,瞇縫著眼,近距離的射向蠢老鼠的腦袋瓜!拔疑洗谓o你的銀票呢?你放在哪?”他好歹說話算話--有給蠢老鼠‘夜渡資’,不多不少--五十兩銀票。
“哦,我想想……”郝古毅回想上上個大前天又好幾個大前天……“啊,我想到了,有蓋印章的紙給大夫,換爺爺?shù)乃帯!笨麤]有騙他--紙真的可以換東西。
“那么,大夫有找給你錢么?”
“沒有!焙鹿乓憷蠈嵉恼f:“大夫說紙張比銀子還要輕,不能找錢給我!
花葵的臉色瞬間陰沉,思忖:好哇,哪個不知死活的家伙拐了他給蠢老鼠的‘皮肉錢’……真他奶奶的找死!
花葵一腳接一腳的踹掉鞋,上床盤腿坐在蠢老鼠的面前,伸手搶來存錢竹筒,“磕!”的丟向床內(nèi)角落!翱鞄臀颐撘。”他語氣不佳的命令。
葵又變成鬼……
郝古毅立刻爬到床角縮卷著身體,眨眨無辜的眼,發(fā)顫的手指向門口,說:“尿壺……就在……后院子里!惫斫裢硪獊y塞硬硬的東西,屁股會好疼……
“過來!”
郝古毅猛搖頭,呼道:“不要……”
花葵一瞬抓住他的腳踝,施力往后一拉,蠢老鼠當下大字躺平--赫!
他渾身僵直,連口大氣都不敢多喘一下。須臾,全身涼颼颼,鬼剝光了他的衣裳。
花葵將他的雙腿分別擱放在腰側(cè)兩旁,若隱若現(xiàn)的稚嫩私處映入眼底,欲望瞬間燃起,渾身的血液騷動,邪肆的勾唇一笑,動手寬衣解帶--眨動的雙眼透出一絲乞求意味,他喊:“葵……”
喝--
花葵倒抽了一口氣,入耳的嗓音無啻是誘惑,小老鼠的蠢樣既可憐兮兮又純真的不解人事……
仿佛品嘗處子,不論他欺壓了幾回,總不膩不厭。
火熱的身軀逐漸貼近,呆傻的小老鼠渾身硬梆梆的似根木頭,“我不是尿壺……”執(zhí)拗的聲稱他不是物品。
強健的手臂繞過他的腰,指尖探往股溝的密處,輕刮脆弱又敏感的入口,放肆的探入,引起他強烈的緊縮。
俊美的臉龐湊近略顯慘白的清秀臉蛋,擰緊的眉頭糾結(jié)出他的不舒適,“小老鼠……”輕聲安撫,舔吻他微啟的小嘴,誘哄:“說你想要。”
郝古毅搖頭低泣,“我不要!彼灰韥y塞東西、不要鬼壓在身上令人不舒服、不要鬼會讓他害怕……
身體自然的產(chǎn)生抗拒,推擠異物入侵,濕潤的眼眸盈滿委屈的水氣,他搞不清楚鬼到底生了什么病。
“你不要?!”小老鼠在床上拒絕很干脆,連考慮都不用考慮……
一瞬,花葵咬住他的唇瓣,抽出手指,挺身將下腹的欲望蠻橫的貫穿入緊窒的嫩肉里。
“唔--”
小老鼠的悶呼挑起他一股惱火的情緒,松了口,他抬高小老鼠的腿,挺身用力頂入,很滿意聽見小老鼠悶叫:
“痛……”
郝古毅趕緊捂住嘴,怕爺爺入睡后被他喊痛的叫聲給吵醒,爺爺會咳嗽好久、好久……
他沒錢買藥了……
***
天色微亮
郝古毅揉揉雙眼,一瞬瞠然--
糟糕!
他要趕快去煮稀飯給爺爺吃,喂大雞和小雞……
葵的身體壓住手腳,他小心翼翼的挪動,整個人滑下床,一屁股坐在地,疼得齜牙咧嘴。
害怕把葵吵醒,他索性爬去衣柜邊,躡手躡腳拿出衣服套上。
赤腳踏地,偷偷摸摸的接近床沿,伸長手去撈回竹筒,眼角的馀光瞄到葵睡得沉,別過的臉龐顯露出他對葵所產(chǎn)生一種陌生情緒……
是什么……
懷抱著竹筒,低垂首,眨眨漸漸黯然的眼睫,興起的念頭是他不想跟葵睡覺,想著葵會住多久?
感受到股間流下濕黏的液體,他提袖擦掉眼角的水,想不透為什么葵會亂塞東西,是真的比他還傻嗎?
可,他沒聽過別人也叫葵傻瓜……
回過頭來凝視趴睡在床上的葵--
不想看見的感覺是不是就叫做討厭……
就像他不想看見大黃狗。
郝古毅扛著油桶沿途叫賣,時過晌午,他將油桶擱在路邊,人就坐在油桶上啃饅頭。
屁股隱隱發(fā)疼,他伸直酸疼的腿,心里掛記著爺爺有沒有去爐灶上拿東西來吃?
會不會納悶他沒回家?
他的花花母雞有沒有孵出小雞?
如果有……小雞會是什么顏色?
唇瓣漾起和煦的笑容,彎成兩道橋的眼閃爍著光,幻想毛茸茸的小雞好可愛……
由遠而近的敲鑼打鼓打斷了他的幻想。郝古毅納悶的左右觀望,搞不清楚聲音從何而來--郝古毅好奇的張大眼,等了好一會兒,街道兩旁的商家或是民宅的人紛紛出來觀望。須臾,扛著花轎的迎娶隊伍經(jīng)過眼前,熱熱鬧鬧的朝著城東的方向前進--“原來是摘星樓的花魁鳳仙姑娘嫁給紡織坊的章騰為妻。”
“嘖嘖……有錢人的迎親排場熱鬧啊,鳳仙姑娘是飛上枝頭變鳳凰,這下子不愁下半輩子沒好日子可過!
“人啊,不管是什么出身,只要能攀上有錢人,就算只當個小妾,都比嫁給一般平民老百姓來的好。”
“那章氏的紡織坊可是有好幾家,章騰只是繼承其中兩家而已,其他的則由兄弟們平分、各自經(jīng)營。章氏可是個大家族,光是人口就分了好幾房的支脈,掌權(quán)的是章大夫人!
“那女人就是章霸的元配夫人,聽說可精明、厲害。章氏紡織坊最初是章大夫人的娘家事業(yè),由于章大夫人是獨生女,順理成章的繼承紡織坊,經(jīng)過長年之后,她將最初的一家小紡織坊經(jīng)營成今日的規(guī)模!
郝古毅一臉茫然的聽著身后的人說話,聽不懂他們說了什么,只知道漂亮的鳳仙姐姐嫁人了……變成新娘子……
爺爺說過新娘子跟新郎在一起,就會有小娃娃……
就像養(yǎng)一只公雞和一只母雞,然后會有小雞。
真他奶奶的……蠢老鼠沒回來!
妖美的眼散發(fā)陰鷙的危險氣息,一腳踹開廳堂的竹椅,沒理會那老廢物嚇得拿不穩(wěn)手里的東西,“匡當--”打破了一只盤子。
一粒饅頭滾到腳邊,犀利的目光一掃,花葵一腳踩上,“呿!沒用的老廢物!”碎了聲,他拂袖離去。
人站在屋頂上,衣袂飄飄,環(huán)視入眼的范圍--后院子的雞群少了蠢老鼠的存在;各街巷道也沒見著蠢老鼠扛著油桶回來。
花葵咬牙切齒,惡咒:“該死的大夫,蠢老鼠八成是為了錢去賣整天的油。因為這五十兩……掃了本大爺?shù)呐d致,看我怎么整治你!”
花葵循著昔日跟蹤蠢老鼠的路線而走,耳聞人們談?wù)摻袢盏幕槎Y,市集街道仍洋溢著熱鬧的氣息。
他不禁冷笑--
可不認為嫁入豪門的鳳仙會有好日子可過。
女人一向為難女人;好似他--僅為難男人。
蠢老鼠被他逮著就完了,他絕對操得他無法走出門外!
花葵擺著一張很美的臭臉,端著大爺?shù)募軇,跨步踏入‘慈善藥堂’?br />
年約四旬的大夫一眼就認出來人;摘星樓的花爺--
男人鮮少長得如花爺這般美艷,若忽略那一身邪肆的氣息,花爺足以堪稱是位難得一見的大美人。
大夫道聲:“花爺,您今日來此,是身體微恙么?”他察言觀色,花爺?shù)哪樕l(fā)青,有點破壞美感……
“我是渾身不舒坦!迸鹬袩序v滾滾;ǹ筘葚莸墓磥硪巫幼拢f:“大夫妙手回春的醫(yī)術(shù)遠近馳名,凡舉疑難雜癥、小兒傷風邪氣入侵,只要來此一趟,定能藥到病除!
大夫聞言,心花怒放。跟著坐下,笑說:“呵,不敢當、不敢當;斈澲嚵。”
“大夫何必謙虛。”花葵皮笑肉不笑的。隨便三言兩語哄哄大夫;先給糖、再剝皮。
“花爺,您這趟來是……”
“當然是專程來找大夫整治毛病!
“好說,您有什么毛病么?”
花葵挑眉,解釋:“大夫可能不知我身邊養(yǎng)了一只小老鼠,令我感到困擾的是這只老鼠的蠢腦子有問題,常常搞不清楚狀況不打緊,還不會分辨銀兩與銀票的差別!
啥?!
大夫的臉色一僵,“這樣啊……”他不知該哭還是該笑?
花爺怎認為他會醫(yī)治牲畜?
老鼠本來就不會分辨銀兩,花爺是在說笑么。
“嗯,”花葵繼續(xù)道:“前陣子,我養(yǎng)的那只蠢老鼠上藥堂買藥,他拿給大夫一張紙,結(jié)果換了幾帖藥回來。嘖嘖……”花葵搖頭輕嘆:“用紙換藥可真是稀奇,大夫你認為呢?”
“呃……”大夫一瞬坐得挺直,順著花爺?shù)脑捳f:“這事稀奇……是稀奇……”心下一驚,總算聽出端倪--花爺暗諷……喝!
大夫剎那反應(yīng)過來--花爺和賣油的傻子有關(guān)系?!
“依你看,小老鼠的蠢病有救么?”
“無藥可救……”誰不知道賣油的傻瓜腦子有問題。他以為傻子在賣油的途中撿到銀票,遂貪財欺他。
“大夫,你是不是對我裝傻?你這兒明明有藥材可以醫(yī)治蠢老鼠的腦子。”花葵很篤定的說。
“不不不……花爺,您說笑了!贝蠓蚋尚陕,堅持道:“我這兒沒有藥材能夠醫(yī)治蠢……老鼠。”
花葵臉上的笑容不減反增,提醒道:“大夫,看來你的腦子也蠢,記憶也差。不過,沒關(guān)系,這藥堂有一種木材,可當藥材!
“什么木材?”大夫聽得糊里糊涂。
花葵站起身來,不再搭理半句。
大夫瞧他走出藥堂外,立刻起身送客,怎知到了門口就不見花爺?shù)娜擞埃?br />
花葵在前一秒已躍上屋檐,抬腳一瞬踹掉慈善藥堂的牌匾--“磅--”一聲巨響,匾額當場碎裂成兩大塊。
“!”
大夫驚詫不已的張大了嘴,目瞪口呆的看著一道人影躍下,“是花爺……”
花葵挑眉,冷嗤:“大夫的妙手回春,果然不同凡響!彼荒_踏上變成‘春回’兩字的牌匾,“哼”了聲,留下一只腳印,頭也不回的走人。
郝古毅扛著油桶,腦中不斷想起昔日的鳳仙姐姐會給他糖,自然而然的沿路走到摘星樓外徘徊--鳳仙姐姐嫁人了……
真的嗎?
“那不是賣油的傻瓜草么?!”老鴇的眼兒尖得很,手持團扇不斷的揮阿揮,趕蒼蠅似的叫:“去去去,我這兒不缺油,你快走,省得礙眼擋了我的財神爺上門!
郝古毅不走,說明:“我想找鳳仙姐姐!
“姑奶奶都嫁人了,你還在妄想,呿,憑你這傻瓜蛋也配?”老鴇嫌惡的睨了一眼傻瓜,爾后笑得花枝亂顫。
手持團扇遮掩涂紅的嘴,取笑道:“你這傻瓜草有哪家姑娘會想要?人又傻又窮,除非是天下紅雨,才會有瞎了眼的喜歡你!
郝古毅想了又想,“雨水不是紅色!
老鴇碎了句:“老娘就是在說不可能的事。你真笨啊你!
郝古毅愣在原地,好生迷惑事實并非如此。“爺爺喜歡我、花花母雞和小雞喜歡我、鳳仙姐姐也喜歡我,才會給我糖。爺爺說小孩子也喜歡我,才跟我玩……”他糾正后,扛著油桶走回頭路,身后傳來令他感到不舒服的笑聲--“呵……傻子就是傻子,繼續(xù)做傻夢吧你。除了你爺爺喜歡你這傻子,還有誰會喜歡?呿,笑話!”
郝古毅的心猛地一揪,似被人掐住般的難受;雙手緊抓著系在擔子兩頭的繩索,飛也似的逃離令人難受的取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