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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說 >> 古代,大陸 >> 弄假成真 >> 賣油郎(上)作者:天使J | 收藏本站
賣油郎(上) 第八章 作者:天使J
    老鴇尖酸的笑聲回在腦海--‘呵……傻子就是傻子……除了你爺爺喜歡你這傻子,還有誰會喜歡……笑話!’沒有人喜歡他……

    因為他傻的關(guān)系……

    難怪葵會變成鬼,會對他兇巴巴,還會弄疼他的屁股……

    只有爺爺對他好,不會笑他是傻瓜、大雞小雞也不會笑他、鳳仙姐姐也不會……

    葵就會……其他人都會,小孩子也會……赫!爺爺騙人……

    郝古毅霎時恍然大悟--

    附近鄰居的小孩笑他傻,也是因為不喜歡他的關(guān)系。

    長期相信的事實瞬間變成了謊言,孩童們的歡笑一字一句變成嘲笑--‘小傻瓜、像根草,走在路上被狗咬,跳到樹上真好笑……’真好笑……

    “我已經(jīng)沒有被狗咬了……沒有被咬了……沒有……”郝古毅不斷搖頭反駁腦中恍然明白的事實,仿佛這樣就不會被嘲笑……

    奔跑了一小段路,腳下踩到凸出地面的石塊,整個人收不住勢,加上扛著兩只晃動的油桶重量,“啊……”他驚然一叫,一瞬跌下幾十層的石階--肩上的擔子滑落,兩手仍緊抓著繩索,“咚咚咚”地隨著翻滾的油桶一并摔落在石階下的平地。

    郝古毅趴在地上,手撫著發(fā)昏的腦袋,喊:“好痛……”

    眨眨眼睫,右眼的視線仍不清,他提袖一擦,沒理會袖口染上腥紅的顏色。

    “!我的油桶……”郝古毅左右觀望,趕忙從地上爬起,顧不了身上好多處地方都在疼,“我的油桶破了……”迅速凝聚于眼眶的水氣模糊了視線,傾倒的油桶破了一個大洞,油倒了一地都是。

    怎么辦……

    瞬間慌了手腳,左顧右盼四周,狹長的巷道內(nèi)沒有人經(jīng)過,他也不知道巷子外通往哪條道路……

    油桶破了,爺爺會罵他不小心……

    眼睛的水愈掉愈多,落在地上化不開他的愁--郝古毅一一撿起掉出口袋的幾文錢,不遠處還有掉落的一只鞋,他撈來地上的擔子,扛上肩頭,油桶一頭輕、一頭重,他晃晃然的舉步離開巷道內(nèi)。

    沿途留下滴滴答答的油,一身狼狽又少穿一只鞋的走在路上,即使認出了方向,他也不敢回家--花爺心不在焉……

    已經(jīng)維持一個多月的神秘行蹤,花爺不在摘星樓過夜,甚至不再和任何一位小倌兒玩樂……

    是入不了他的眼么?

    或許該說從未有人入他的眼……

    段玉嫣然一笑,開口試探道:“花爺,您是不舍得鳳仙出嫁?”據(jù)他所知,鳳仙為花爺賺進不少銀兩,這數(shù)兒和自己相較之下,恐怕有增無減。

    “鳳仙……呵,我當然舍得!

    花葵手拿筷箸撥弄眼前精致的美食,兩餐滴水未進,差廚子奉上一桌美酒菜肴,美人段玉來伺候,仍覺索然無味,挑不起半點食欲……

    “嗟!”

    花葵丟下筷箸,道聲:“撤走!

    “花爺,您不吃?”段玉訝然。

    花葵斜睨著美人吃驚的神色,問:“怎么,我用不用膳還得經(jīng)過你的同意?”

    段玉斂下眼,小聲道:“玉兒不敢。”隨即,他站起身來,蓮步輕移至花爺?shù)纳磉呑拢绞置鶎掗煹男靥,安撫道:“花爺,膳食暫且擱著,先讓玉兒伺候您,可好?”

    指尖熟練的挑開男人的衣扣,朱唇湊近薄情的唇,主動誘惑男人,獻身的目的不過是想證實自己不輸給男人在外另結(jié)的新歡……

    一瞬掐住白皙優(yōu)美的頸子,妝點的紅唇僅差寸厘就得逞。花葵斂下眼映入那毫無懼色的美麗容顏,聽他發(fā)出清脆的嗓音:“花爺,您弄疼我了。”似撒嬌……

    他不在乎男人五指毫不留情的留下痕跡,明知此舉會惹怒男人,他也甘之如飴承受男人的怒氣--“你似乎忘了我不讓人碰嘴!毖赖难鄄匦,欣賞美人漸漸漲紅泛紫的花容,“你并不笨。想伺候男人,就要針對他的喜好下手!

    “呵呵……花爺說的是,玉兒記住了。”被勒得難以呼吸,渾身開始發(fā)顫,手卻未停止挑逗男人,沿著裸露的胸膛而下探進男人的敏感處,伸手握住尚未產(chǎn)生絲毫反應(yīng)的柔軟,指尖描繪著形狀美好的男性象征,試圖挑起他為他而變硬、挺起……

    花葵似笑非笑的建議:“你應(yīng)該用嘴!碑斚滤砷_箝制,讓他得以順利呼吸。

    段玉深吸了幾口氣,唇瓣漾起一抹笑,道:“好。”他心甘情愿的為他服務(wù)。

    身軀滑下椅子,整個人挪至男人敞開的雙腿間跪著,撩開遮蔽的束縛,飽覽那螫伏不動的靜止狀態(tài)。體會過男人的強悍,甚至粗魯稱不上憐香惜玉,可男人持久的爆發(fā)力少有,長時間的需索令人過足了癮。

    妖美的眼眸閃爍狡獪的光芒,惡質(zhì)的笑意在俊美的臉上漾開,時間拿捏的剛好,朱紅的檀口就要納入自己的瞬間,花葵站起身來,一腳踹開在他身上發(fā)情的小倌兒。

    “!”段玉撲倒在地,撩開散在臉龐的秀發(fā),翹首望著男人面無表情的扣回衣扣,“為什么……”他不可置信主動獻身仍被男人嫌棄。

    “玉兒,別再讓我聽見客人抱怨你服務(wù)不周全。想想你是干哪行的,若想拿喬,等你得寵的時候也不遲。”但是對象絕對不會是他;不諱言早就厭了……

    “錦文--”渾厚的嗓音一吼,他等著守在門外屬下進房。

    卓錦文打開房門,一目了然剛才發(fā)生了什么;斀逃枠抢锏男≠膬翰蛔R抬舉,得罪了不惜花費大筆銀兩只求與小倌兒一宿的客人。

    平靜無波的眼神由段玉的身上移開,卓錦文恭敬的問道:“爺,有何吩咐?”

    “帶他去伺候樊爺。以后若是再讓我聽見哪位大爺來摘星樓玩得不盡興,就讓他接三流的客人!

    話落,花葵凜著俊美的臭臉,心情不佳的離開摘星樓。

    真他奶奶的……蠢老鼠害他空腹一整天,脾氣暴躁,一肚子火氣無處消……

    天色昏暗,市集依然熱鬧,整條街道販賣諸多小吃與零嘴;ǹ(jīng)過一處販賣蜜餞的攤位,毫不猶豫的買了香糖果子。

    梅紅色的匣盒拿在手里,他打定主意回到破窩去拐小老鼠乖乖的答應(yīng)賣油半天,乖乖的回家做飯--呿!

    他簡直是犯賤;為了玩弄蠢老鼠還真委屈自己過苦日子,早中餐幾乎吃同樣的菜色也不膩。

    不知蠢老鼠會不會買菜?

    會不會拿著錢又被拐?

    真他奶奶的……他是吃人不吐骨頭;蠢老鼠是散財童子,敗家!

    花葵不禁搖了搖頭,思忖從明日起--他得帶蠢老鼠去市場認識雞鴨魚肉長啥樣;搞清楚什么東西是什么;雞蛋有白色、黃色;鴨蛋是淺綠色帶黑點……

    半晌后--

    郝爺爺不見孫子回家,守在門口盼阿盼--

    昏花的老眼乍見到遠方的人影,便急切的喊:“古毅,你怎這么晚才回來?”他擔心孫子是不是又受人欺負,還是出了什么意外。

    花葵聞言,仿佛被雷給劈中似的怔住,腦中接收到的訊息是--蠢老鼠還沒回家?!

    蠢老鼠通常在傍晚后一定會回來做晚飯,現(xiàn)在接近戌時,人呢……

    花葵的神色一凜,沒搭理老廢物杵著拐杖朝他走來。

    心系蠢老鼠的下落,花葵回頭沿路搜尋--他一心想拐來聽話的蠢老鼠。

    ***

    郝古毅躲在離家不遠的一戶宅院外,四周雜草叢生,其高度正好遮掩住縮卷的身影。

    他抵靠著墻面,頭枕在擱在身旁的油桶上,肚子“咕嚕、咕!钡慕校逐I又昏又害怕……

    怕被罵、怕爺爺?shù)难劬I花花……

    就跟他現(xiàn)在一樣,擦干了又掉出來。

    “我沒有被狗咬了……不要笑……”他躲在這里,狗看不見了,就不會來咬他。

    然,心慌慌的不確定附近有沒有狗會突然竄出來,他抬頭觀望四周,確定沒有狗之后,才又垂下昏昏然的腦袋,卷翹的睫毛緩緩覆蓋住濕潤的眼眸,晶瑩的淚蜿蜒而下,爬滿了臉頰……

    皎潔月光拉長了行人的影子,由市集到城東的偏遠地帶,踅返而回的影子碩長,行匆匆,似虛無飄渺的鬼……

    俊美的容顏寒憎,手提一只沾了油的棕鞋,步出鮮少人沓足的狹長巷道,繼續(xù)尋找鞋子的主人……

    半夜--

    萬家燈火熄滅,碩長的影子徘回在熟悉的破窩附近,繞了好幾回--最后,停佇在一戶豪宅前,入眼的門扉緊閉著童年的回憶;隨著母親的上吊死亡而埋葬……

    他幾年沒回來了……不愿去想……

    別開不屑的視線,陰沉的俊顏烏云密布,擰緊的眉鎖藏一份焦慮,仍找不回蠢老鼠……

    他不甘心!

    花葵緊握手里的兩樣東西,非常懊惱--蠢老鼠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他要上哪去找一個心思單純的蠢老鼠來拐、來玩弄,豈不是喪失生活的唯一樂趣……

    真他奶奶的急死人!

    忍不住惡咒:“蠢老鼠,我還沒玩死你之前,才不會放過你!”花葵咬牙切齒,一肚子火氣全沖上頭頂冒著熱騰騰的煙,手里的鞋一甩,“啪!”的出氣--嚇!

    郝古毅趕忙捂住嘴沒驚叫出聲,葵在附近……

    眨阿眨的眼飽含水氣,想不透葵為什么希望他死翹翹……

    “我沒有踢破你的尿桶蓋……”他不要死翹翹……就看不到爺爺了,還有花花母雞和小雞……

    葵不喜歡他……他也討厭葵……就像討厭大黃狗!

    喝!“蠢老鼠?!”花葵一瞬愕然,蠢老鼠就在這附近……

    他的火氣剎那消失無蹤,辨明適才耳聞的聲音從何而來,上前撥開草叢,尋找蠢老鼠躲在哪?

    悉悉娑娑聲音愈漸接近,郝古毅嚇得趕快爬--緊張兮兮的沿著墻邊逃,回頭見到黑鴉鴉的影子,他的臉色唰的慘白!鞍,別過來……”他叫。

    花葵縱身躍上前,探手抓起蠢老鼠的衣領(lǐng),無視于他的掙扎,偉岸的身軀將他抵在墻面。

    “走開、走開,不要咬我……”郝古毅不斷的推拒欺壓而來的胸膛,他討厭葵、不喜歡葵……

    妖美的眼一瞇,細凝那臉龐殘留不少血漬,腦中隨著蠢老鼠的話猜測--“被狗咬了嗎?”

    “不要笑我……走開、走開!彼敉舻难勰蜻h方,記憶的畫面一幕幕放映--周遭人們睥睨的眼神、取笑的神態(tài);一張張不同的臉孔,有老的、少的、男的、女的……

    “我是傻瓜……好好笑么?”他記不住許多事;搞不清楚過了幾天;不會算好多的數(shù)……可是他很乖,有聽話。

    手腳停止了掙扎,他抬手抹抹眼淚,想到油桶破了,爺爺會罵!拔也桓一丶摇!

    花葵沒理會蠢老鼠說了什么的廢話,犀利的目光定在那蠢腦袋瓜有一塊干固的血漬,鼻端滲入微腥的味道……喝!漾于心中的喜悅一瞬被燃起的怒意蒸發(fā)殆盡。

    “拿著!彼o他一只梅紅色匣盒。

    郝古毅低頭看著手里的東西,突地眼前一花,差點掉落了手中的東西。

    花葵攬腰扛起蠢老鼠,回頭抬腳踢起地上的擔子,伸手一接,拖著油桶步出草叢外。

    郝古毅沒有掙扎,心思全然被手中的東西所吸引--在月光的照映下,梅紅色的匣盒透著一層薄光,上頭印著幾朵白色小花如幻似真,空氣中飄散著一股淡淡甜香……

    花葵擱下手中擔子,折腰拾起地上的鞋,套回蠢老鼠的腳。他擰眉思忖:蠢老鼠敗家可以,就是不準弄丟他買的東西。

    花葵把蠢老鼠帶回破窩,隨手將油桶擱在地,睨了一眼站在門邊的老廢物,那布滿皺紋的老臉除了擔憂之馀,也顯露一絲驚訝--呿!

    他能指望老廢物去找人回來么。

    “古毅,你究竟去了那兒?”

    花葵沒搭理老廢物半句。不悅的撇撇嘴,將攬在身上的蠢老鼠放在椅子上坐好。

    “爺爺……不要罵我好不好?我以后不敢把油桶弄破了……”郝古毅低垂著腦袋,揉揉紅腫的雙眼,手背一片濕。

    “你敢罵人就試試看!被ǹ仨坏,老廢物敢吭聲幾句令他聽來不痛快的話,他就馬上把老廢物給攆出去喂蚊子!

    蠢老鼠不敢回家,就是這老廢物在作怪。真他奶奶的……蠢老鼠害怕的東西不少,他得一一鏟除這些很不是識相的東西。

    實在太搞不清楚狀況--蠢老鼠是天生來讓他欺負的,這世上就只有他能欺負蠢老鼠而已。其它阿貓、阿狗算是哪根蔥、哪根蒜?!

    “嗟!”他碎了聲,狠戾的目光瞪著蠢老鼠的額頭上方腫了一大塊,真他奶奶的礙眼極了!

    花葵撂下警告后就離開,留下爺孫倆人在廳堂。

    郝爺爺拖著不穩(wěn)的步伐上前關(guān)懷,這屋子已經(jīng)易主--他得看男人的臉色過活。很自然的--就是會怕惹惱男人……

    他納悶孫子怎會跟男人一起回來?

    昏花的老眼瞧孫子一身臟,帶回來的油桶也破了洞,“你是跌倒了么?”

    郝古毅點了點頭,把繪有小花朵的匣盒揣在懷里,老老實實的說:“我踩到石頭,把油桶都摔破了……爺爺不要罵我,我會乖……”怕爺爺也會討厭他,眼淚滴滴答答的落在腿上,咬唇悶呼:“我會好聽話。”只要聽話,爺爺就會說他好乖,就不會討厭他。

    “傻孩子……”郝爺爺不斷嘆息。他哪舍得罵人,孫子乖巧又聽話,只是太糊涂了些,能責怪么……。

    他杵著拐杖,邊走邊咳,回房拿一罐青草膏藥,再踱出房外交給孫子。

    “身上有那兒疼?快擦擦就不疼了!

    “好!焙鹿乓銛R下匣盒,解開前襟,胸口泛著疼,他抹著涼涼的膏藥,舒緩隱隱悶痛的感覺。

    花葵出外帶回一位大夫為蠢老鼠清理、包扎頭部的傷口。

    大夫年約三十出頭,人稱嚴大夫。他為花爺所請,專門替摘星樓的小倌兒們治病或檢查身體。

    在此之前,嚴大夫在市集是見過賣油的傻子,也聽聞?wù)菢堑男≠膬和嘎痘斠蛸u油的傻子而處置已出嫁的鳳仙姑娘。

    可,他現(xiàn)在不禁懷疑傳言有誤;花爺對待賣油的傻子可不像是對待仇人。

    然,他也不敢道出心中的疑惑,和花爺認識了幾年,其捉摸不定的性子往往教人無法拿捏。

    稱不上平易近人的男人是一團謎;若是探究……天曉得必須付出什么代價?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他惹不起花爺。

    “小老鼠的傷口何時才會好?”花葵看著蠢老鼠的額頭纏繞著布條,人是迷迷糊糊的趴在桌上似睡著。

    嚴大夫解釋可能是上些麻醉藥劑或是太累的關(guān)系,因蠢老鼠的頭部撞出一塊皮肉傷,需縫幾針加速傷口愈合。

    人沒跌傷之前就已經(jīng)夠笨了,這會兒,不知能有多蠢?

    不過……他也不在乎蠢老鼠多蠢,人只要更好拐就好。

    嚴大夫仍在一旁發(fā)楞--

    納悶花爺叫賣油的傻子‘小老鼠’?

    這……就奇了,賣油的傻子不是姓郝么。莫非……花爺對他的膩稱?!

    嚴大夫找回了舌頭回話,“花爺,只稍十天或半個月后,這位小哥的頭部傷口即可痊愈無礙。至于身上的擦傷破皮,我留下一罐藥膏,每日多擦幾次,很快就能結(jié)痂。”

    “哦,”聞言,不自覺糾結(jié)的眉梢在瞬間舒展,花葵的唇角揚起一道弧度,心情頗佳地說:“請大夫順道治療郝老頭咳嗽的老毛病,這藥帖方面就用些上等藥材,且以后都派人固定送來。至于銀兩方面,咱們就依照老規(guī)矩,我會每十日就跟你結(jié)算一次。”

    “花爺,這藥材方面絕對沒問題,您大可放心!眹来蠓騿柕溃骸昂吕蠣斪釉谀莾?”

    花葵指點,“就在你身后的那間房里!彼挪魂P(guān)心老廢物的死活。請大夫醫(yī)治,不過是他嫌老廢物晚上咳的半死,天天擾人清夢。

    送走了嚴大夫,花葵去廚房燒了一大鍋熱水,受不了蠢老鼠一身油膩又臟兮兮,弄得他身上也無法幸免。

    備妥兩大桶熱水后,花葵回到房內(nèi)拿了兩套衣裳,至廳堂抱起兀自沉睡的蠢老鼠,到洗澡間去剝皮--“脫了你的衣裳,我就想奸了你!”花葵抬腳“砰!”的將洗澡間的門踢上。

    此舉沒吵醒蠢老鼠,花葵坐在洗澡間的一只矮凳上,三兩下就將蠢老鼠的衣裳剝個精光。

    郝古毅勉強撐開眼,混沌的意識仍搞不清楚狀況;待臉上被巾怕抹濕,他才瞠然回神,“啊!”

    “叫什么,怕我奸了你?”花葵似笑非笑,睇凝他吃驚的模樣,“嗟!”他碎了聲。

    “你全身上下有哪里是我沒見過的!闭嫠棠痰暮芸床豁樠鄞览鲜笊砩系酿銮。

    “走開……”他不想見到葵嘲笑的臉。郝古毅整個人滑下他的大腿,坐在地上屈起雙腳,背對著。

    俊美的臉孔瞬間丕變,伸出的手想去掐死蠢老鼠的頸子。真他奶奶的不識好歹!

    陰鷙的眼乍見到裸露的肩頭青紫,手立刻縮回放在身上解衣扣,花葵不斷磨牙惡咒:“蠢老鼠果真變得更笨,搞不清楚狀況,蠢得氣死人!”他惡狠狠的瞪著那包著布條的蠢腦袋瓜,得克制自己抓蠢老鼠坐回身上,搓掉一層皮!

    “……”郝古毅伸手偷偷的擦掉眼淚、偷偷的挪開地上的鞋、抿唇偷偷的告訴自己--他討厭葵;就算葵有買鞋、買花花母雞、買糖……都討厭。

    “還不快把身上洗干凈,你發(fā)什么呆!”花葵一腳踢開脫下的衣物,逕自沐浴。

    郝古毅悄悄的挪移身子,能離討厭的葵多遠,就算多遠……

    片刻,花葵凈身后,套上干凈的衣物,率先離開洗澡間,“砰!”的將門闔上。

    郝古毅伸手入水里撈起巾帕,垂首凝視水中的倒影,他也討厭自己--傻的讓人好討厭……

    花葵閉上眼假寐,等著只會瞎磨菇的蠢老鼠回房來--然,隨著時間分秒流逝,非但沒等到蠢老鼠鉆來身側(cè),倒是等了一肚子的火氣上揚。

    手握著大夫留下的膏藥,都還沒擦到蠢老鼠的身上去,真他奶奶的……他希望蠢老鼠趕快痊愈,才耐得住他操!

    等得不耐煩,花葵一瞬張開眼簾,冒著熊熊兩簇火苗,跳下床去看看蠢老鼠是不是淹死在洗澡間的水桶里?

    一會兒,他在廚房沒見到蠢老鼠的身影,洗澡間只留下?lián)Q洗的衣物和一雙棕鞋。

    當他來到后院子里,眼見蠢老鼠就蹲在雞窩旁瑟縮成一團,竟然陪著一群該死的雞!

    花葵的臉色漸漸陰沉……

    花葵立定在蠢老鼠的跟前,悶不吭聲的垂首凝視,哼,蠢老鼠睡著了……

    寧可在外邊喂蚊子,也不愿意進房。

    一肚子的火氣頓時發(fā)作,花葵一腳踹開雞窩,泄恨。

    花花母雞奔逃出雞籠子外,其他幾只雞跳得跳、逃得逃;受到不小驚嚇,一致“咕咕咕……”的叫。

    嚇!

    郝古毅當下驚醒,“。∥业碾u……”聲音消失在瞠大的雙眸映入眼前的衣袍,緩緩的抬頭,嚇!“是葵……”郝古毅一屁股跌坐在地,感到雙腳發(fā)麻與刺痛。

    “啾啾、啾啾……”

    赫然傳出小雞的叫聲,郝古毅四下張望,在昏暗之中,發(fā)現(xiàn)小小的東西在不遠處晃動,“啊--有小雞了。”他感到驚喜,當下忘了葵的存在。

    陰鷙的眼眸隨著蠢老鼠爬過腳邊的慢動作而移動,花葵探手一提,揪起蠢老鼠來眼前,恐嚇道:“我將它們踩死,如何?”冷冷的氣息噴在那略顯呆滯的臉龐,等著哭爹喊娘的開口求饒。

    嚇!

    放大的瞳孔映入葵變成了鬼,郝古毅的雙腳一軟,張大的嘴呼出:“不可以!彼灰‰u死翹翹。

    拼命的搖著頭,他怕鬼會殺死小雞,“不可以、不可以、不可以……”

    “哼,”花葵冷嗤,“只要你聽話,我就不殺雞!

    郝古毅不斷的點頭,說:“好。我會聽話,你不可以殺雞。”他眨眨淚眼,覺得葵好壞,比大黃狗還討厭……

    別過臉龐搜尋好可愛的小雞在哪里,雙手推著葵的胸膛,本能反應(yīng)就是不要葵靠太近。

    花葵揪著他的衣領(lǐng)拖回廚房才松開箝制,舀水沖凈他的雙腳,同時開口命令:“明天把鞋晾干,然后穿上。若是讓我看見你沒穿鞋,我就把雞殺光連蛋都沒有!聽清楚了沒?”

    郝古毅點了點頭,赫然感到手心冰涼,葵把他的手也弄濕。

    “叩!”

    花葵丟開水瓢,一把扛起蠢老鼠上肩頭,直接帶回房--呿!

    他暗咒:那些雞是什么東西!

    養(yǎng)大了就該殺來吃,蠢老鼠會舍不得,真他奶奶的……搞不清楚養(yǎng)雞就是為了祭五臟廟。

    這群雞不殺,留著當賠錢貨,難怪蠢老鼠窮得只剩下幾個子。嗟!敗家!

    花葵站在床沿,端起冷血老媽子的架勢對著床上的蠢老鼠頤指氣使:“把你右腳的褲管拉到膝蓋。”

    郝古毅坐在床上,不敢不聽話,趕快拉起左腳的褲管,說:“我的膝蓋沒有臟兮兮,你看,白白的。”

    妖美的眼一瞇,糾正:“你拉錯褲管了!贝览鲜笳媸怯袎虼,左右分不清楚!罢姹!”

    郝古毅的眼神一暗,別過臉旁去看棉被!拔沂巧倒稀

    “我沒見過比你還傻的!被ǹ餍宰约簛,為他拉起褲管,露出那磨破皮的膝蓋,上藥。

    解開他的上衣,一一檢視他跌出的傷,肩上、手肘、甚至腰側(cè)都有多處瘀青或破皮;ǹ哪樕鷣碛y看,說道:“你身上的瘀青、破皮還沒好之前,我不許你去賣油,聽見了沒?”

    郝古毅點點頭,隨即又搖搖頭,說:“會沒錢。我要去賣油!

    “我會給你錢。以后,我?guī)闳ベI東西。也會有人送來爺爺?shù)乃,我會付錢,你不用怕沒錢!被ǹ逅犜。

    “爺爺說,不可以隨便拿別人的錢。會變成小偷,會被抓去砍掉手腳,我會怕!

    花葵的眉頭一皺,莫名的,為了那句‘別人’的字眼而感到非常刺耳。

    他跟蠢老鼠的確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

    是外人……

    為了玩弄而接近;他毫無任何愧疚,更甚當做是應(yīng)該……

    細凝他側(cè)顏的眼下有一小塊擦傷,沾藥的指尖輕抹,化不開緊鎖的眉頭。

    小老鼠該健健康康的留條命在任他玩到膩為止。他會買糖來拐、會為他負擔家計,不都是為了好玩而已。

    有錢就不在乎花錢,何況花在小老鼠的身上僅是小錢罷了。小老鼠帶給他的樂趣勝過于銀兩上的支出,呵,比起摘星樓的小倌兒們,還真是廉價。

    花葵隨手將藥膏擱在床頭,命令道:“快睡覺。”少跟他羅羅嗦嗦。他挺喜歡壓著小老鼠睡,尤其是發(fā)泄精力過后,滿足于通體舒暢的馀味。

    郝古毅撈回衣裳套上,低頭扣著衣扣,懊惱自己搞不清楚左右,兩只手腳不都長的一樣嗎,差別是什么?

    他看著攤開的手指頭有長有短;就容易記住拇指和食指還有中指、無名指和小指頭的差別。花花母雞的指頭長得和他不一樣;狗有四只腳;小鳥有翅膀會飛……

    花葵見他似發(fā)呆,沒好氣的問:“你沒聽到我剛才說什么,是不?”瞪著蠢老鼠,還不靠來身上陪睡。

    郝古毅置若罔聞,想著小花從地上冒出來,顏色不一樣又好漂亮……

    花葵側(cè)臥在床,咬咬牙,實在等得不耐煩。蠢老鼠在今晚可浪費了不少睡眠的時間,“還不過來!”他吼。

    伸出的手臂一撈,另一手準備承接蠢老鼠的腦袋瓜,以免撞上床褟。

    郝古毅往后仰,整個人傾倒在葵的身側(cè),別過來的臉龐面對著寬闊的胸膛,他伸手一推,身子一滾,閃到床內(nèi)側(cè)抱棉被。

    緊閉的眼睫輕顫,揪著棉被的指節(jié)隨著使力而漸漸泛白,他不想跟葵睡覺,討厭被葵壓著的感覺,討厭葵的氣息……

    他是笨,記不住許多事;搞不清楚許多事;好希望也能忘記別人笑他傻……

    花葵一瞬愕然,映入他纖弱的背影,這才發(fā)現(xiàn)他渾身輕顫,似害怕些什么……

    思忖他怕狗、怕被爺爺罵、怕些有的沒的……。花葵悄然挪上前去摟著他的腰,下顎抵著他的蠢腦袋,嗅著他頂上的發(fā)絲,心里產(chǎn)生了莫名的情愫--不論蠢老鼠怕些什么,他可不希望蠢老鼠怕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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