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如此替我設想,我雖然高興,但也覺得顧慮太多,我沒那么嬌弱,與其被蒙在鼓里,傻乎乎過日子,我寧可什么都明白,才好隨時迎戰!
讓韻娘意想不到的是邢家居然藏污納垢到如此不堪的地步,在徽州典當商中,邢家的地位無人動搖,殊不知風光榮耀的背后,比想像中的還要齷齪骯臟。
邢阜康愣了一下,雖知她外柔內剛,直到這時才真正領教妻子個性剛強的一面,是他小看她了。
“但是保護妻子是丈夫的責任,我絕不會讓任何人碰你一根寒毛。”他絕不會讓妻子步上生母的后塵。
“誰要有那個膽子,我也會讓他吃不了兜著走!表嵞飲珊叩卣f。“別以為天底下的女人都好欺負。”
他不禁莞爾!熬拖衲阌敏⒆哟虃莻姓蕭的嗎?”
“相公怎么知道這件事?”她驚訝地問。
“自然是親眼所見!毙细房敌φf。
韻娘恍然大悟!胺潘疅裟莻晚上,相公也在附近?”
“那是我第一次見到你,便一見鐘情,為了不讓你嫁給別人,便親自上門提親,希望盡快把親事談攏。”他終于可以跟妻子坦承心意,能說出心里話,心胸頓時開闊。
她又驚又喜,但又不禁嗔怪!跋喙媸遣m得我好苦,我還以為是看上那塊繡品才決定娶我,可是娶進門之后又不滿意,才不讓我生孩子,成親不過五天就送到
別莊,心想再過不久,相公便會將休書給我,另娶中意的女子。”
“娘子便是我中意的女子,最初也是最后一個!毙细房抵孕牡卣f。
“相公可知這句話,勝過在背后偷偷為我打點一切……”她道出這段日子以來的煎熬。
“我也并非不知感激,但最大的心愿還是想要和相公成為一對禍福與共的夫妻,而不是單方面接受照顧!
邢阜康心窩一熱!巴笥腥魏问,我都不會再瞞著你!
“相公只要牢牢記住,不是每個人都看輕你的出身,不只有我,葉大娘她們可都打從心底尊敬你,老在我面前說相公的好話,生怕我會欺負你似的,還真有些不是滋味。”韻娘嗔道。
他輕咳一聲!叭~大娘她們的丈夫為邢家賣命那么多年,才有今日的榮景,于情于理,我都不能視而不見,真的不算什么!
韻娘很慶幸自己不是膚淺女子,不會只看重外在,而能注重內涵,才能得到這么好的良人。
“但也只有相公會這么做,對我來說,一個人的心好不好,比什么出身都來得重要!
“娘子再這么夸下去,我都要飛上天了!毙细房挡涣晳T被人贊美,怕會忘了自己,變得得意忘形。
她嫣然一笑!翱磥硪院蟮靡喽嗫洫勏喙拍芨牡粝喙吹妥约旱拿,若連自己都瞧不起了,又如何讓別人瞧得起!
“娘子……”他不禁求饒。
“相公趕了這么多天的路,也該累了,還是早點歇著吧!表嵞锵矚g看他困窘的神情,誰教她這個人是有仇必報。
邢阜康算是見識到妻子的伶牙俐齒,成親至今已經四個多月,夫妻之間才要開始相處過日子,就不知自己是否招架得住。
“我來幫相公寬衣!表嵞锷焓譃樗撓埋R褂,披在衣架上。
他又將長袍交給妻子,然后坐在床緣,脫掉靴子,兩眼不自覺瞄向也在寬衣的韻娘,距離上一回敦倫,已經隔了許久,如今她就近在眼前,可以摸得到、嗔得到,于是再也按捺不住欲望勃發。
“相公不睡嗎?”見邢阜康坐著不動,只是兩眼像著火般盯著自己,仿佛隨時會撲過來,她再不明白就顯得太過無知了。
聞言,他才將雙腳伸到床上,躺進被窩中。
韻娘吹熄燭火,小心地繞過床尾,睡到內側,然后背過身去。
“……娘子睡了嗎?”過了好半天,邢阜康粗嗄地問,他根本睡不著。
她在昏暗中偷笑!皼]有。”
“那……”他側過身軀,把臉孔湊近,嗅著妻子身上的馨香,yu\望如同野火燎原。
感受到貼近的熱氣,以及男性體味,韻娘也跟著春心蕩漾,但又不想輕易放過這個男人。
“要是我依了相公,會不會又趁我還沒睡醒,就把人丟在床上,逃得無影無蹤?”韻娘挖苦地問。
邢阜康不禁暗暗苦笑,方知她還在記恨,但也自知理虧在前,只能低聲下氣地回道:“我保證不會了!
“再有下次,以后別想碰我!彼墒前殉笤捳f在前頭。
他好聲好氣地說:“不會再有下次了……”誰教之前讓妻子受了太多委屈,眼下只好把男人的尊嚴擺在一邊,先哄哄她再說。
韻娘憋著一肚子的笑!跋喙梢f話算話。”
“我可以對天發誓……”再不碰碰她、親親她,真的會死。
直到這時,她才依了邢阜康,否則真會把他踢下床去。
邢阜康在妻子面前,也只能舉雙手投降,不過雖然說不過她,但至少在床笫之間,他絕對占了上風。
當兩具rou\體親密的結合,再也沒有任何秘密,聽著妻子在身下嬌啼低吟,他就宛如一頭食髓知味的猛獸,蹂躪、撕咬嘴邊甜美的獵物,直到韻娘承受不住歡愉而暈死過去。
與妻子相擁而眠到天亮,是他期盼已久的美夢,終于在今晚達成了。
隔日,韻娘不只起得很晚,腰也快斷掉了,幸好麻姑及時伸手撈住她,才沒有從床上跌下來!跋喙兀俊
麻姑鄭重其事地傳達主子的話!耙驗槲宸坷蠣斉闪伺耪埓螽敿疫^去一趟,大當家臨走之前還再三叮嚀,務必要跟大奶奶說清楚,他只是去一趟享敘堂,很快就會回來。”
“我知道了!彼谧煨α顺鰜,看來昨晚的威脅生了效。
“大當家還吩咐廚房燒水,好讓大奶奶泡泡身子,應該會舒服些,已經讓玉梅姐和秀梅姐送到后頭了!闭f著,麻姑便攙扶著韻娘到凈房,讓折騰了一夜,酸疼不已的嬌軀獲得舒緩。
待她回房,坐在鏡奩前,讓麻姑幫自己擦干頭發。
“五房那兒出了什么事嗎?”泡過了澡,頭腦比較清醒,韻娘才開口問。
一聽她這么問,麻姑搖了搖頭!芭疽膊惶宄贿^倒是聽說四房那邊出了事,還是大事!
韻娘轉頭看著她!笆裁创笫?”
“就是老太爺生前最后納的一名小妾趙氏,前天晚上有人看到四老爺進去她房里,就跑去告訴四太太,四太太馬上沖過去,結果看到四老爺赤身露體的……”她
壓低嗓音,把從其他婢女口中聽來的丑事說給主子聽。
“四太太簡直氣壞了,就指責趙氏勾引四老爺,當了寡婦,又不肯安分,趙氏就哭哭啼啼地說是四老爺對她用強的,她一個弱女子根本無法反抗,沒想到食髓知味,三番兩次到她房里糾纏不清,這件事可鬧得府里上上下下都知道了!
“那位趙氏多大年紀?”韻娘問。
麻姑想了一下!奥犝f才二十六、七歲,進府當時,老太爺已經年紀一大把,都可以當他孫女了。”真是為老不尊,沒有一個長輩該有的樣子,還把大當家害得那么慘,不過也只能在心里偷罵。
“那么四老爺怎么說?他有承認嗎?”在這座光鮮耀眼的邢家大院里頭,真的隱藏著太多不堪入目的事。
“當然是否認了,還說是趙氏勾引他,否則他才不會去碰過世父親的女人!甭楣昧x憤填膺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