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能自己脫衣裳我知道,可你能自己爬進桶里嗎?”
“……”蕭蘭看著半人高的大桶,為難地微微搖頭,“可是……我想還是,還是讓管家來!
“什么?!”七月抱怨,“你寧愿然管家來,也不愿意我幫你?”
“是、是的!逼咴聻槭裁催@么激動。克_實認為當著七月的面就把衣裳剝了,還不如讓管家來的比較好。
“為什么選他不選我?”七月將臉湊近蕭蘭,憤憤不平,“為什么我不行?”
“自小管家看著我長大,所以會比較方便。”七月為什么生氣?蕭蘭有些苦惱,也不知怎么了,他竟然這樣別扭。
“可你現在長大了啊!
那就更不能在他面前脫了呀,雖然他們都身為男性,可是是七月的話……甚為羞澀啊!七月白眼一翻,伸手就往他腰間探去:
“你再扭捏,我可動手了啊!
蕭蘭一把抓住他的手,面色燥熱:“七月,別為難我。”
“好吧好吧,真的是……”七月抽出一條白布,蒙住眼睛,“這樣行嗎?我不看你就不會害臊了吧?”
“七月……”蕭蘭頭有些疼,“我依舊覺得讓管家……”
“不成不成!你快脫,藥水涼了就不好了!”
“七月……”
“你再扭捏,我便真的動手了!”他作勢要拉下蒙眼的白布,蕭蘭大驚失色:
“七月你別摘下蒙眼布,我脫便是!
房間里傳來云蕭蘭悉悉索索脫衣裳的聲音,在碰到自己的褲頭時,他紅著臉看著站得泰然自若的七月一眼,手微微有些哆嗦。
“脫好了沒?”
“還沒!”七月突然出聲,蕭蘭更是慌亂,“七月,你、你蒙著眼睛,能扶住我嗎?”
“能。”但是不知道要摸索多久才摸到他就對了。
“我……我……”七月嘴角的笑容是什么意思?蕭蘭更覺羞赧。
“好了是嗎?”
“嗯、嗯!”
“那我過去了。”
七月邁出的步伐,沒有絲毫因為眼睛看不見而凌亂。他的胸有成竹,倒讓蕭蘭心跳如擂鼓躁動,頭皮一陣發麻。瞧他的模樣,他、他真的看不見嗎?蕭蘭微微往里縮了縮身子,七月立刻不滿:
“你別亂動,亂了我剛剛目測的距離,萬一摸到什么不該摸到的地方,你可別賴我。”
糟糕,蕭蘭更是慌亂,早知他就不躲,剛剛他是不是這樣躺著的?像是看到他的慌亂般,七月吟起更惡劣的笑容。
“蕭蘭,我來了!”
在騰空的剎那,蕭蘭腦子一片空白,直至熱熱的藥水熏得他有些不能呼吸,他才察覺自己已經置身于木桶之中,滾燙的藥水將他密密包圍,可剛才被七月碰到的地方,比這藥水更燙。
七月摘下眼罩,咧嘴笑道:“公子,我沒碰到不該碰的地方吧?”
“沒、沒有!笨澙@的霧氣,遮掩了蕭蘭的窘迫,“七月,你別再窘我!”
七月失聲笑道:“蕭蘭,你忘了嗎?我三年前眼睛才復明,黑暗里的一切我都了如指掌,我剛剛已經對你手下留情!”
“七月,你還鬧!”是藥水的緣故,還是七月的緣故,蕭蘭現在覺得全身都燙,包括一直沒有知覺的雙腿,似乎都有了發燙的錯覺。
“好,我不鬧。”七月將斷續草以及別的藥渣子一同搗爛,裝到另一支桶里,做外敷用,“不過,我不知道蕭蘭一介文弱書生,身子骨卻漂亮得很!不若想象中那么弱不禁風!
“你到底是看見,還是沒看見?”蕭蘭有些懷疑那塊蒙眼的白布出了問題。
“你說呢?”七月不懷好意撲到桶邊,“要不,你就從了我,讓我看看仔細?”
“你……你又不聽話了!”
“嘿嘿……”七月坐回去,繼續搗藥,“看把你嚇的,黑乎乎的藥水,又看不到。”
“七月,我們何時動身前往月城?”蕭蘭趕緊轉移話題,再說下去,難保七月不把他從藥水里拎出來觀賞。
“到我趴在你腿上睡覺,你能感覺得到腿麻的時候!逼咴抡f得好像有十足把握治好他的腿。
“距離恩公約定的時日不剩半年,前往月州,正常人也需要一兩個月,我想早日動身,以免耽擱了時間!
“放心,耽擱不了!闭f著說著,七月又不高興了,“我的任務就是護你到月城,你這樣急著去月城,是想早點讓我走了?”
“并不是那樣,只是答應了恩公的事,便不能耽誤才好!笔捥m急著解釋,生怕七月誤會。
“這要是萬一,你去了月城,咱倆就不能再相見,你也一定要去?”七月不禁提高音量,似乎十分不贊成這種做法。屋內繚繞著白霧,蕭蘭微微一笑,比白霧更迷蒙,大丈夫有恩必報,一諾千金,他怎能反悔?
“……對!
七月瞇起眼睛,在蕭蘭的心里,他還比不上那給半塊玉,什么事都不說,便讓人上月城的恩公重要?這樣一想,心里難免有些不舒服。想看清蕭蘭的表情,看他是否有些不舍,可白霧太濃他看不清,他十分不滿地丟出兩個字:
“迂腐!
之后七月用力地搗藥不再言語。
良久。
“七月,你可是在生氣?”
“你說呢?”屋里又只剩下搗藥的聲響,半晌后,蕭蘭忍不住又輕聲問:
“為何生氣?”他的語氣有些小心翼翼,心弦繃緊。這房間里似乎流動了些曖昧的氣流,他不敢去碰觸。
“我不氣,待我把你往你恩公那一送,我便功成身退,快樂返鄉,我有什么好生氣的!”搗藥的聲音越發緊湊,“然后你我都不再相見!”
“七月……”七月在說氣話,蕭蘭知道,可是他就是無法繼續這個話題。
不再相見?人生難覓一知己,他苦等而來卻是要“不再相見”而終?心中的不舍異?酀,七月終歸有一日會離他而去的,只是他今天才正視這點而已。
今天才正視?那往日他是覺得會跟七月一直相伴下去?
云伴月至死方休。
當時唐突的詞句,早已透露了他的心緒……相伴相隨,至死方休。
不再相見?
為何想到與七月不能再相見,他有種窒息的感覺?不知不覺,七月在他的生活里已經扮演了多重要的角色?
蕭蘭苦澀一笑,想說得灑脫些:
“天下無不散之筵席……”
“迂腐!”不等蕭蘭說完,七月不知何時已經趴在桶邊,直勾勾盯著他,“想了那么久,就得出個無不散之筵席這個結論?木魚腦袋嗎?”隨即他又吃吃笑起來,白霧之中迷離的雙眸更是若即若離,“你剛剛心里是在想,七月可否與我一直相伴對不對?”
“……”蕭蘭紅著一張臉,無可否認,“你沒在生氣?”
“你說呢?”
又將問題丟給他,總說“你說呢?”。他微微苦惱地別開頭:
“七月,你老這樣說話,我猜不出你的心思!
“你在意我生氣?”七月依舊眉開眼笑。
“有一點兒!闭l喜歡看別人生氣?
“只是一點兒?”
“我在意。”他將視線轉回木桶之中,“讓身邊的人生氣,總是不好的!
“我沒生氣,跟你鬧著玩呢!”
又是鬧著玩?那他到底什么時候才不是鬧著玩的?蕭蘭暗暗嘆氣,他就知道捉弄他,讓他去憂愁,他就在一旁偷著樂。
“對了蕭蘭,現在我要抱你出來,你要怎么辦?”
蕭蘭連驚愕的時間都沒有更別說生氣了。
只見桶內的水瞬間被激起,一床被褥也在水花四起的時候席卷而來,水花落下,他也被包裹得嚴嚴實實落在七月的手上,七月輕巧轉身將他抱往床上輕輕一放,臉兒也緊貼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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