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好!
“四處奔波哪有什么好,還是小姐們這樣生活安穩才好!鼻山銉河中。轉了話題:“對了,若然小姐,你做的胭脂膏賣得可好,這回我打算拿個二十盒。”
“二十盒?”殷若然露出為難表情!翱峙虏怀伞eX府跟李府夫人各跟我訂了五盒,現在只剩十來盒——”
“那全給我吧!彼掃沒說完,巧姐兒就急著說道。
“我知道了!币笕羧稽c頭。然后再次吩咐小荷道:“小荷,快帶巧姐兒到花園去。”
巧姐兒這才收拾好包袱、提起木箱子,跟著小荷往花園去。小紅站著沒動,殷若然笑道:“哪回巧姐兒來,你不是第一個趕去,這回怎么了?”
小紅埋怨她一眼!拔以谔婺銚,成不?”
“怎么了?”殷若然覺得奇怪。
“若然姐,這樣好嗎?別說那些金鈿跟金釵子,光是那上等水粉的價錢,你賣給巧姐兒的胭脂膏恐怕都不夠付!
“你別擔心這些。只要莫愁姐喜歡,再貴也沒關系!
“你要是跟莫愁小姐說說,莫愁小姐也不是非要不可。”
“小紅,你忘了?多虧了莫愁姐,我們才有好日子過。再說,這些錢原也都是莫愁姐的。”
“可是——”
“好了,別再可是了?烊グ!要不,去晚了,你的香囊可要被挑走了。”小紅本待再說些什么,話到嘴邊,還是吞了回去,往花園走去。
殷若然又展開手中的圖紙,看著那洶涌的東塘海潮,再抬頭看著湛青的穹蒼。
“好遼闊……”失神起來。
“奶娘,你們不要一直跟著我,我不是讓你們待在莫愁姐身旁,照顧莫愁姐嗎!”從走出姚家大門開始,奶娘跟小紅就一直跟著殷若然,像盯賊似地盯著她。
“不跟著行嗎?小姐,你換上這一身想做什么?”
“是啊,若然姐,你又在打什么主意?”瞧見殷若然換上男子的褲裝,偷偷摸摸地走出姚家時,小紅趕緊通知奶娘,立即跟了出來。
“我只是覺得悶,出來隨處逛逛,這樣穿只是圖方便,你們倆別這么大驚小怪。”
“真是這樣而已?”奶娘狐疑。
“在這皇城,我人生地不熟,能有什么事?我四處走走瞧瞧,散散心解解悶。”順便看看有什么機會。
“我看沒那么簡單!毙〖t搖頭!叭羧唤銤M腦子生計,昨日還在算著又姒,多少現錢。我們在姚府有吃有喝有住,擔心那些做什么!蹦抗獗粌膳粤諌螡M=的貨品吸引住,在一個賣頭飾的攤子前停下來,拿起一個花簪子瞧瞧。
“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你總該聽過吧!蔽从昃I繆總是好的。
待花姚府有什么好擔憂的!毙〖t放下花簪子,數落起來:“若然姐從以前就這樣,老是生計、生計地掛在嘴邊,還不顧身分自己熬制那些胭脂膏販賣,可要是有人上門哭窮說苦就心軟,東西都白給了,還任老爺夫人以及莫愁小姐買些貴死人的東西。結果可好,崔大爺留下的錢財都散盡了不說,自己辛
苦做的活兒也都白干,到最后還把屋子賣了。所以我說,懂生計不懂營生有什么用。所以,若然姐,你別再動那些歪腦筋,還不如老老實實地待在姚府,讓姚大人幫你找個好人家比較實在。”
這小紅,一張嘴愈來愈利,也跟奶娘一樣,愈來愈會叨念。殷若然干瞪眼,很沒氣勢地說道:
“好了,我四處看看,很快就會回去,你跟奶娘趕快回姚府去吧,莫愁姐一個人沒人在旁照應怎么行!
“莫愁小姐又不是小孩了,一時半刻沒人陪伴不會有事。”
這小紅愈來愈隨便了。但小姐都沒說什么,奶娘也就隨小紅去。說道:“小姐,你跟我們一起回去,你自己一個人,要是遇上了登徒子可就不好!
小紅笑起來!澳棠,你看若然姐那副裝扮,誰會看得上眼?”
奶娘瞪個眼!澳氵@丫頭,小姐不說你,你倒愈來愈上臉!鞭D向殷若然。“這都要怪小姐你,平時太慣著這丫頭,這丫頭才會愈來愈沒規矩!
“奶娘,你就別跟小紅計較了,快回姚府去吧。”小紅沒規矩已不是一天兩天了,奶娘時不時總要這么斥責小紅幾句。殷若然當作沒聽到,催促她們回去。
“我稍后就回去。今晚你們都到莫愁姐房里來,我有事跟大家說!比绻罱悴幌矚g姚少爺,她們最好還是趁早離開姚府做打算。
“什么事?”
“等我回姚府再說。好了,你們回姚府去吧,不要再跟著我!痹俣撘宦,便轉身往書鋪而去。
奶娘看著殷若然背影一會,方說道:“小姐都這么說了,我們回去吧,小紅。莫愁小姐要是有事,沒個人在也不行!
“奶娘,反正我們都出來了,難得的機會,逛逛再回姚府!
“不行,你忘了小姐怎么說的!”奶娘拉住小紅往回走。
走出了街集,到一處僻靜地,前頭忽地出現一群黑衣人擋住她們的去路。
“你——你們是是——是誰?!”小紅嚇得躲到奶娘身后,聲音發顫。
黑衣人也不說話,帶頭的人下巴一揚,上前三個人,一左一右一后,將她們包抄住。
“奶娘……”小紅抓著奶娘的手,又驚又恐。
奶娘拍拍她,心里也十分害怕,不明白是怎么回事。黑衣人上前,一下子就抓住她們,蒙住她們的眼睛。
“你們想做什么?!救命啊!”奶娘跟小紅大叫出來。
立即被蒙住口,雙雙被架住,帶離大街,沒能看到站立在道旁被兩名侍從護衛著、穿著一身黃服鑲金邊的龍天運。
領頭的黑衣人快步走到龍天運身前,恭敬地行個禮后,才揮手示意幾個黑衣人離開。
“玉堂,善尚,走吧!饼執爝\這才開口,循著方才殷若然去遠的路,往書鋪而去。
那書鋪不大,鋪子前空蕩無人,鋪子里亦只有一名在打瞌睡的伙計。鋪子后面掛著的簾子后,隱約傳出鋪子老板的聲音,似是在應付著什么,聲音聽起來有些不耐煩。
龍天運掀開簾子一角,隱在簾子后。里頭,殷若然跟在鋪子老板身后,鋪子老板揮揮手,像在揮蒼蠅一般,一臉的不耐煩。
“去去!我說不成就不成。你沒看這鋪子冷清得,太學府那些士子全往街頭那家新開的書鋪去了,鋪里沒半個人來,書都賣不出去,哪還需要人抄錄。『昧,快走吧!別一直纏著我!
“既然不需要人,干么還貼單子招人?”殷若然揚著手中的紅單,在鋪子老板面前晃晃。
鋪子老板從殷若然手中抽出單子一看!皻G,也不看這都過了多久!”
殷若然一聽,連忙搶回單子一看,手指點著單子,不滿說:“這上頭也沒落款,什么都沒寫啊。”
鋪子老板不耐煩地又將單子抽去,點著上頭,沒好氣說道:“沒看這上頭寫的!“玉樓春”是前兩個月流行的本子,這會都流行“滿堂春色”了!
原來如此。殷若然點點頭,總算明白。小說本子流行一過,新本子出來,大伙就都跑去追著新本子了。
“好了好了!快走吧。那可惡的新鋪子老板出了高我一倍的價錢,把新本子給搶去,有點名氣的文師現下都把本子往那送,沒看我鋪子這會兒閑得可打蒼蠅!”
是沒錯,鋪子冷清得,她方才進來就覺得奇怪。殷若然有點泄氣,剛想放棄,目光掃到架上一排署名“滄浪”的刻印本子,眼珠子轉了轉,心里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