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灼燙難耐,雖腦門隱隱酥麻,雖意識似糊爛稠粥,但感官,是無可否認的快樂。
他的力量,他的重量,他的熱度,她身體里,他滿脹的存在,無一不教人癲狂。
而且彼此靠得好近、好近,不存距離。
他在她泛紅臉腮間,灑下綿密的吻。
兩人額際皆帶薄汗,墨黑發絲被汗濡濕,緊貼他神色撩人的精致面龐,紅眸情欲沉濃,變成一種詭異卻妖美的顏色。
光是被他凝視,幾乎就會勾魂攝魄,迷失其間。
他這副近乎失控的可口模樣,她很喜歡。
他仍在忍耐,并未縱情躁進,她也知道。
側過臉,以唇承接他落下的吻,并且主動加深這個吻,不饜足于輕柔淺啄,逼他喉間發出難忍沉吟,叼住她頑皮唇舌,回以兇悍報復。
撩撥一只魔族—一即便是混了神族血脈的魔,本質上,他還是一只貨真價實的魔——并非一件聰明事,貪玩如她,往往須等到玩過頭了,才會獲得教訓。
她仍分神干他纏膩的親吻間,欲罷不能,卻因身下一記悍進,失聲驚呼,聲音全封進他口中,僅有些些,閉鎖不住,悄然逸出,聽來無比暖味。
初初是體貼,不想教她感到半點不適,但他發現,對她仁慈,便是自己殘忍,而這樣的殘忍,也得不到她的贊賞,還讓她有余裕撩戲他……
蟄伏的獸,已經忍耐太久,饑渴地等待喂食。
她便是最甜美的餌料,在他眼前、在他心中,饞人地引誘,時不時撓人心癢。
如今,他咬進了嘴里,怎可能放?
緊緊嵌進她,被甜膩縛牢,他耽溺停留,舍不得太快離開溫潤嬌室,延長悅樂。
短暫撤離,再以更強悍的力量回歸,重復纏綿。
她咬不住嘴間呻吟,被情欲挑弄出急促嬌喘,聲音是她極陌生的甜媚,聽得自己雙腮酡紅,一身粉艷魅
人。
她身軀雖不豐盈圓潤,膚觸卻細滑無瑕,上頭已布滿他的吻痕,點點深紅,極似魔境最赤艷的火焰海棠。
不夠。
遠遠還不夠。
再次沉沉沒入她之際,他在嬌小白皙的嫩軀上,吻出更多艷欲之花,一路綻放,直至小巧乳蕾,唇舌流連再三,輕輕咂吮淺咬,哄誘它在他囗中挺立。
小歸小,倒相當敏感,真可愛。
畢竟是玩心重的喜神,對于愉悅之事,向來勇于嘗試,樂此不疲。
一開始的措手不及,不過是因為,親身經歷與話本子的描述,落差過大。
書中的巫山云雨,寫來字淺意深,點到為止,只可意會,不可言傳。
略過了不知多少的那些部分,她算是悟得徹徹底底。
當他再度吻回她唇心,她糾纏地膩了上去,讓彼此再無空隙,雙毛環過他背,摩挲緊實肌理,似摸,似撓,似愛撫,更似調戲。
那般搔癢感,猶若螞蟻爬過皮膚,寸寸滲膚入骨。
聽見他在她嘴中低啞且含糊,罵了她一聲壞家伙,卻遠比她更惡劣,添快律動速度,加倍奉還,她只能牢牢攀附他,十指陷入結實后背,才不至于被頂撞得頭昏眼花。
他們親吻著、嬉戲著、享樂著,身體相連相愛,心在此刻,最最靠近。
時而是她咕咕壞笑,下一刻又遭擺弄,媚吟連連。
時而是他沉啞低笑,下一瞬則被咬牙粗喘所取代。
窗外,綿綿細雨,數月以來,未曾止歇,迷蒙著魔境周界,夾帶一股蕭瑟寒意,浸染每方土地,終于在今日,雨勢輕緩停下。
紫氤色濃云,慢慢地減淡,炤陽之光,穿破氤氳霧層,灑下溫暖金煌,照耀遍布。
窗里,玩樂饜足的兩條身影,仍舊交疊共枕,暖著彼此。
交頸纏綿。
距離與喜姨約好該回仙界的時間,已經拖延了足足一個時辰。
破財吃完的晚膳,差不多快消食完畢,又開始覺得有些餓。
「喜姨他們到底在干嘛,晚膳也沒出來吃?不會是又睡著了吧?」破財無聊到踢石子玩。
很知道他們在「干嘛」的狩夜,靜默不搭腔,好似只專注于削魔果、喂崽子,其余閑雜事,全都不重要。
「我是不太在意多留一晚啦,反正已經跟爹娘報過平安,早回去是罰,晚回去也是罰,晚罰一天我還賺到了。」破財很苦中作樂,哈哈笑出來。
本不想當個誠實的好孩子,不教爹娘察覺他又悄悄跑到魔境來,佯裝下凡間玩累了再回去,壞就壞在,奶奶燉了一鍋補湯,娘親自然要叫上寶貝兒子一塊去吃,怎知傳遞心音卻尋不著崽子,若人在凡間,哪可能如此?
知子莫若母,崽子九成九又去了不該去的地方。
于是,換成了爹兼大師兄用了更高一層的仙術,隔空傳話來,詢問他人在何處。
未料崽子支支吾吾,閃爍其詞,每每心虛就結巴,立馬被看破手腳,娘親多逼問兩句,他只能全數吐實,把近日以來的豐功偉業……不,是荒唐行徑,件件直言不諱,自首坦承。
誠實好孩子的下場,自然便是娘親「哼哼,你回來就知道了」的恫嚇威脅。
真不公平,娘也時常闖禍呀,但爹往往低低舉起、輕輕落下,大點聲音罵她亦不曾,分明欺負他沒收個徒兒當靠山,嚶嚶!
狩夜削著手里果物,聞言,淺淺一笑。
此果名喚「刺肉果」,全果漆黑,外皮生滿尖銳鐵刺,相當扎手,一副合適拿來砸敵人的危險兇器模樣。
若不是狩夜利落處理鐵外皮,露出里頭鮮美水嫩的果肉,破財路上拾到,也絕不會將它歸類為食物。
刺肉果是魔境特產,據說十分營養,尋常魔族光吃一顆,便能三日不再進食。
看狩夜手掌寬大,刺肉果在他中,變得玲瓏小巧,像個童玩,一點也不可怕。
一柄薄刃使來靈巧,去蒂、剝皮、挑籽,一貫動作細膩流暢,甚是賢慧,與狩夜高大壯碩的魔將外表,顯得突兀,卻不失為一幅剛中帶柔的好風景。
破財托腮瞧著,狩夜在他面前,已習慣下面具,擱置一旁。
不說話時,狩夜的面龐有些冷淡,破財知道,那只是他慣常的面無表情,無關喜怒。
狩夜削好果肉,切成合適崽子入口的大小,送到他嘴邊。
他爹向來也是這樣對待他娘呢。
破財小腦袋瓜本能做起身分切換一—大師兄向來也是這樣孝敬師尊的。
「狩夜,你做我徒兒好不好?」
崽子的野望,很順口溜了出來。
狩夜微訝,濃眉挑揚,神情還維持平穩。
方才那句話,若由其余人口中問出,狩夜連聽都不會聽完,一掌將那人打個灰飛煙滅。
憑他的強悍,以及漫長不可考的老魔齡,此等荒謬要求,有誰敢提?
把果肉塞進崽子口中,狩夜才問:「為什么想收我為徒?」
破財嚼嚼咽下,嘴里一陣醇濃乳香飄散,刺肉果的滋味如同生乳一般,混著這般乳臭氣味,他說出來的回答,竟也帶有孩子氣。
「你是我夢想中,最想要的徒兒標準。又強,又對我好,又貼心,又乖巧,又不讓人操心,帶出去又長臉……」他板著短指數。
這些優點,他剛滿百歲時,揚著童嗓,問過娘親,她收爹為徒的理由是哪些,娘親一項項數給他聽的,小腦袋瓜記得忒牢。
狩夜每一項都吻合呀!他以后絕對找不到更中意的徒兒了!
「你一定在想,我打不過你,憑什么收你做徒弟,可我娘也打不過我爹,不是一樣收了我爹,凡事都有個可能嘛……」破財又被塞入一口果肉,唇角溢滴的汁水,任狩夜長指揩去。
破財繼續邊嚼邊說:「我沒要現在過個答案,反正來日方長,我會勤加修煉,以打敗你為目標,但我怕你被別人收走了,那我的努力又有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