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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情小說 >> 古代,京城 >> 美食情緣,斗氣冤家 >> 咬定佳人香作者:華甄 | 收藏本站
咬定佳人香 第八章 作者:華甄
    見他回避自己的目光,袁咚咚明白了,他果真像她所想的,只想要她的廚藝,而不是她本人。她心痛地警告自己不能被他可憐的表情愚弄,因為那是他為達目的而使用的手段,她如果因為他的家人和仆人留下,那等于將自己扔進了煉獄中。

    忍著內心的失望,她故作輕松地說:“你看,我早就知道你需要的只是一個好廚子,可我不是。如果你留下我,我們都不會高興,因為那不是我所想的!

    他忽然看著她,風馬牛不相及的抱怨道:“我還是喜歡你在我懷里的模樣。”

    袁咚咚的全身霎時如同被火燒灼,但她鎮靜地說:“你真是個粗魯無禮的花心大少爺,我可以假裝沒聽見這句話。現在,請你認真回答我,什么時候我能離開?我絕不會為了給你提供全天候的美食,便捷的服務而留下來!”

    “不,你不能離開!”他想都沒想地回答。

    “為什么?”她幾乎是吼叫的了。

    “因為你屬于這里,屬于我!”他說完,放下沒吃完的面條起身往門口走。

    屬于這里,屬于他?!

    心在胸腔內鼓跳,血在血管中奔涌,袁咚咚末及細想就跑過去拉住了他。

    “等等!”她大聲地問:“你那話是什么意思?”

    被她拉住,焦元廣遲疑了一下,但并沒有回頭。

    他的心情一點都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般瀟灑,從今天清晨流水席撤席,不,應該說從她體貼地為他的弟妹做花糕,為他的祖母做燕窩羹起,他就一直不去想她終將離開的事實。

    每聽她說一聲‘走’,他的心就痛一次。這種感覺在他被燙傷,她為他用涼水泡傷、敷藥和照顧他時更加強烈,他知道一旦她走出焦府大門,他們今后就如同日月,相望卻不能柏交,他想留住她,可是卻不知要如何留住她。

    直到今天,當她依偎在他懷里時,他對她的渴望再也無法掩飾或否認,他對她的需要遠遠超越了對她的廚藝和美食的需求,那時他豁然明白,這么多天的猶豫和苦思都因為他愛她,在不知不覺中,在她的鄙視下,他竟然愛上了她!

    這實在是件匪夷所思的事:一個享譽京城的美食大王、花花大少,居然愛上了一個出身貧寒,脾氣火爆的小廚娘?

    不說他遠在邊關的爹娘和近在身邊的祖母不會同意,就是袁咚咚知道了,肯定也會笑死他,在京城數不清的名師大廚中,他獨獨被她的廚藝迷倒已經夠讓人看輕的了,如果愛上她,卻被她嘲笑,那他不如死了算了。

    此刻,他正在為自己一時情急吐露了真情而懊悔。

    你屬于我!

    是的,這是他情急中吐露的真情,是他的宣示和他的渴望,然而話一出口,她震驚的目光就提醒了他,他正雙手為她奉上利劍,讓她以此凌遲他的心!

    覆水難收,出口的話如何能收回?他只能逃走,躲到沒人的地方哀號,也好過當面聽它嘲笑自己。

    可是,她為何不放過他,偏要拉住他?

    “你已經得到了我的回答,還想問什么?”避無可避,他轉身面對她。

    袁咚哆看著他,他的表情被隱藏在燈光照不到的陰影里,顯得捉摸不透,而他的聲音令她有被火燎過般的感覺。

    “我想問你——”她困難地吞咽著,抱著一定要弄明白的心情問道:“你說我屬于這里……屬于你,那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他向她移近一步,走入燈光中,袁咚咚清晰地看見了他臉上的表情,那是充滿矛盾與痛苦,甚至帶著令人費解的悔恨表情,那是為什么?

    可是他雙眼半垂,黑眸被長長的睫毛遮著,她看不到里面的情緒。為了看清楚他,她情不自禁地拉過他,縮短了他們之間的距離。

    而就在同一時間,他有力的手摟住了她的脖子,她旋即倒進他的懷里。

    “你……你要干嘛?”她雙手頂在他胸前,現在,他的臉與她幾乎相貼,因此她看清楚了他黝黑的眼里閃爍的火花,看清了他臉上緊繃的線條,而他凝視著她的目光變得越來越熾熱,越來越強烈。

    “我正要告訴你,那是什么意思。就是這個——”他恍若嘆息般的聲音傳進她的耳朵里,在她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事時,他的雙手收緊,將她輕柔但堅決地擁入懷中,而他的嘴覆在了她的嘴上。

    有好長一段時間,她震驚得全身僵硬,腦袋里‘嗡嗡’地響。

    老天,這是什么?山搖地動,還是閃電雷鳴?為何他的嘴只是那樣貼著她,卻在她的身上引起了遠勝過山搖地動與閃電雷鳴的效果?

    而他的身體,這么瘦的身體為何會像剛熄火的灶石,又硬又燙?

    她最初是瞪著眼睛接受他的親吻,可是,當這個吻變得長久而持續時,她的腦袋變得遲鈍,隨即心醉神迷,全身酥軟,仿佛身上的每一根骨頭都融化在了那一片灼熱中,她無法移動、無法喘息,除了緊緊攀附著他外,只想閉上眼睛感覺一切。

    他的味道好特別,聞起來舒服又令人興奮,混合著她所熟悉的廚房味道和干凈熾熱的男性體味,而他的嘴在她內心深處第一次激起了某種說不出來的感覺。

    “為什么?”當他們的嘴終于分開時,她喘著氣問。沒有他的親吻她已經很難離開他,如今,他的吻使她更加陷入了一種渴望與他相守卻不得的失望中。

    “什么為什么?”

    “你為什么對我做這個?”

    “因為你是屬于我的!彼卣f,他的手緩緩地做著自從第一次見到她起就一直想做的事:撫摸她粉嫩秀氣的面龐,把玩她小巧玲瓏的鼻頭和耳垂,而后,他雙手捧起她的臉,他的嘴再次覆蓋了她的芳唇。

    “屬于你的?”這個說法十分新鮮,也十分動聽,想到彼此相屬的這個問題,袁哆哆掙脫他迷惑地問:“如果這樣,那你也是屬于我的。”

    “如果你愿意!币唤z緊繃的笑出現在他唇邊!翱墒,你愿意嗎?”

    “我……”

    我愿意!感情上她想如此回答,可是理智上她知道她不能。

    盡管他此刻表現出了對她的需要,可是他并沒有說愛她,連喜歡她的表—不都沒有,如此,她怎么敢將自己的一切都獻給他呢?

    “你要我屬于你,因為我是一個好廚娘,對嗎?”她用雙手捧著他的臉,不讓他的嘴碰到自己,這樣,她的思維會清晰很多。

    “是的,你是個好廚娘,是我的好廚娘!”他轉動著臉親吻她的手心,激情橫溢地回答她,根本沒有注意到她漸漸黯淡的目光。

    “不,我不屬于你,你也不屬于我!彼瓜率郑顺隽怂膽驯。

    “咯咚?”他不明白怎么好好的,她忽然情緒低落,口氣都變了。

    “你不要再說了!彼笸碎_,憂傷地說:“你是京城首富,我不過是一個小飯莊的廚娘,我伺候不起你,你也留不住我,讓我走吧!”

    焦元廣還沒回答,側門傳來開啟聲,隨即門開處露出寶兒的臉。

    “少爺,老夫人有事找您!”

    “什么事?”焦元廣立刻越過袁咚咯走過來。

    “小姐病了,哭鬧著要找咚咚姑娘!

    “病了,怎么忽然病了?”焦元廣焦慮地說著往門外走去。

    一聽是欣兒病了,袁咚咚跟焦元廣一樣緊張,立刻跟隨在他身后,往開啟的側門回廊走去。

    天早黑了,結束了三夜喧嘩的大庭院此刻一片沉靜,幾只燈籠無法照亮它的每一個角落。沿著回廊走人一道門時,袁咚咚被腳下的木檻絆了一下,撞到走在前面的焦元廣身上。

    “小心!”他一轉身,有力的手臂托住了她,對走在前頭掌燈的侍童喊:“寶兒,你的燈照到哪里去了?”寶兒趕緊將燈挑高,為他們照明。

    “抱歉,我沒看見……”燈光下,袁咚咚羞愧地為自己的笨拙道歉,急于掙脫他的手。

    “沒關系,是我的疏忽!彼麥責岬氖蛛x開了她的手臂,改而牽著她的手。

    “你不必這樣!彼胨﹂_他,可是他緊拉著她往前走。寶兒手中的燈火也一直圍繞在她的腳前。

    局促不安中,她只能怪這條回廊怎么這么長。

    終于前面出現燈火和屋宇,焦元廣告訴她那兒就是老夫人住的地方。

    她再次想掙脫他的手,但他沒有放開她,直到進入燈火明亮的正房。

    滿臉憂慮的焦老夫人看到袁咚咚跟隨孫子一起進來,當即從椅子上站起,迎上前來寬慰地說:“姑娘,我真怕你離開了呢!”

    袁咚咚想過去向她問安,可看到她身后不僅有貼身丫鬟和丁媽等人,那個臉拉得長長的‘巫婆’魯四姑也在,并且眼含惡意地盯著她時,不由有點遲疑。

    “欣兒到底怎么了?”焦元廣沒有注意到她的遲疑,也沒看其他人一眼,逕自走到老夫人身前關切地詢問。

    老夫人隨意看他一眼,轉向袁咚咚說:“聽丁媽說姑娘執意離去,我知道不該難為你,可是欣兒病了,能否請姑娘看我薄面,為我的孫女多留幾天?”

    袁咚咚一聽,忙對她行禮道:“老夫人言重了,咚咚只因貴宅差事已了才懇請離去,若老夫人或小姐有需要,我自當效命!”

    焦老夫人臉上露出微笑!澳俏蚁却纼褐x謝姑娘大恩!”

    “老夫人之謝,袁咚咚愧不敢當,請問元欣小姐哪里不舒服?”她問。

    “掌燈!”老夫人不失威嚴地對身后的丫鬟們說,再回頭招呼袁咚咚!澳愀襾,我們到小姐房里去。”

    很快,一排燈籠開道,一行人陪著老夫人下了臺階,進了相連的小院,這里燈火明亮,不像其他地方幽暗,也許因為有病人,這里的丫鬟特別多。

    焦元廣首先往一間門簾高挑的房間走去。

    “欣兒?”他走過去看床上躺著的妹妹,卻在看到坐在妹妹床頭邊滿臉是淚的弟弟時十分驚訝!吧陜涸趺匆苍谶@里?”

    “大少爺,老夫人。”侍候欣兒的丫鬟立刻站起身,惶恐地說:“小姐不肯再吃藥,小少爺也不愿去睡……”

    “大哥,我要咚咚姊姊!闭趯ρ诀唪[脾氣的元欣哭著說。

    “我在這兒!痹丝┝⒖套叩酱睬,面色蠟黃的女孩立刻撲到了她的懷里。

    焦元廣詫異地看著祖母。“中午見面時欣兒還活蹦亂跳的,怎么這會兒就病成這樣了?”

    “唉,郎中來瞧過,說是吃錯了東西。”老夫人嘆息道:“中午四姑給她吃燉牛肉就不樂意,后來又吃了幾個栗子,結果一直吐到傍晚,吃什么吐什么,連藥都全吐了,還一直鬧著要找‘咚咚姊姊’,剛才聽丁媽說咚咚姑娘要走,這下鬧得更兇了,只好去把你們找過來。唉,抓來的藥也吃了,可怎么還是吐個不停呢?”

    “老夫人別擔心,那是空腹吃藥的關系,今夜有我照顧她。您回屋休息吧!”袁咚咚看著才一天不見就瘦了一圈的女孩,心里很難受。

    老夫人看看在她懷里不再哭鬧的孫女和面色麻木的小孫子,嘆口氣道:“那就辛苦你了。”

    “不辛苦,反正我今天睡了一天,晚上不愁沒事做了!彼矒嶂戏蛉,再看了眼立在老夫人身邊的焦元廣,那不知死活的東西正瞪著火熱的眼睛盯著她,讓她一陣面熱心跳,趕緊低頭對懷里的女孩說:“欣兒沒事的,以后記得牛肉、栗子不可同食,不然就會嘔吐,現在吐光了,再喝點粥就好了!

    “我和三哥都要吃咚咚姊姊做的花糕!

    “行,姊姊給你們做!

    隨后,老夫人交代魯四姑,如果咚咚姑娘愿意,可以隨意使用大廚房,又告訴其他丫鬟,要她們聽憑袁咚咚的使喚,得到相關人的承諾后才離開了房間。

    “你也走吧!”等屋子里的人都出去后,袁咚咚對焦元廣說。

    可他卻仿佛聽到怪異的事情似地瞪著她。“你說什么?他們是我的弟弟、妹妹,我自然得照顧他們,這不是你早提醒過我‘當大哥的責任’嗎?”

    聽他如此說,她也無法反駁,只好由他去。

    稍后,當袁咚咚到大廚房為孩子做飯時,發現留下焦元廣還是很有用處的,因為元欣要跟著她,于是他成了最好的‘轎夫’,抱著元欣,帶著元申跟在她身邊,看著她變戲法似地做出孩子們喜歡吃的食物,當然,焦元廣也沾了光。

    元欣的病讓袁咚咚不再提離開的事,這時就算有人揮舞大棒趕她走,她也不放心離開,因此焦元廣滿心歡喜,暗自感謝是妹妹幫了他。

    夏蟲唧唧,袁咚咚坐在安靜的廚房內挑著菜,她的目光不時看向門外庭院里躺在涼椅上的女孩。

    她的小哥哥正將一片新摘來的荷葉頂在她頭上,惹得她咯咯地笑。

    “唉,這孩子的病總算好了!彼龑捨康叵,三天來欣兒已經不再嘔吐,也有了些食欲,現在,又到了她該考慮離開的時候了。

    那天晚上她給洪天海和袁玥寫了信,告訴他們自己得多留幾天的原因,次日由焦府的廣大爺親自送去,并帶回了天海哥的回函,證實焦元廣沒有說謊,他真的在流水席結束的當天就去飯莊公開認錯道歉,還兌現了所有承諾,F在,芙蓉飯莊在東大街的新店正在忙碌地裝潢中,很快就可以完工開業。

    終于可以在京城鬧市區開業的前景給她心里注入無窮的快樂,可是想到租用焦氏的產業,并得知焦府真正的當家人是誰后,她即便離開這里也將與焦元廣有割不斷的聯系,而那將只是房客與屋主的關系時,她心痛如絞。

    這三天,她與他的接觸沒有因為她不再住在鳥食居,也不再到他的廚房做飯而減少。最初那天,因為欣兒的關系,他幾乎寸步不離地跟著她,后來,欣兒可以自己跑動了,他才離開這里,但仍時時可以看到他。

    想到他對她越來越多的碰觸和眼神交流,而她竟然越來越習慣并渴望那些大瞻的親昵行為,她的臉就發燒,胸口就漲滿激情。

    她不知道離開這里后,再見到他,他們會是什么樣子。如果他用尋常屋主對待房客的態度對待她,或者用陌生人的目光注視她,那她相信自己會受不了,因為她無法接受一個曾與她有過如此親密接觸的男人將她視為陌路,那太侮辱人了!

    也許,她應該現在就離開,應該阻止他溫柔的手落到自己身上,阻止他甜蜜的嘴貼在她唇上?

    可是,那是她多么渴望的事。

    我到底變成一個什么樣的女人了?她心情沉重地想,天海哥和袁玥如果知道了一定會唾棄她,再也不想理她,那她怎么辦?

    “為什么流淚?”一聲驚訝的詢問將她從胡思亂想中驚醒,她抬頭,與焦元廣黝黑深邃,充滿震驚的目光相接,驀然發現不知不覺中,她竟然滿臉是淚。

    她哭了?!而她不記得自己成年后掉過一滴眼淚。

    “你哭了?”他震驚的目光將原先喜悅的色彩覆蓋,進而充滿了憐惜。他坐在她面前的門檻上,取走她手里的東西,將她攬入懷中。

    “是因為我嗎?因為我強行把你留下?”他的聲音里有讓袁咚咚心痛的絕望。

    “不……”她在他懷里搖頭,眼淚流得更多,她想告訴她,那是因為她不想離開卻不得不離開,因為她害怕他將來把她視為陌生人,害怕她再也無法像現在這樣親近他。

    他捧起她的臉,注視著她淚水盈盈的眼睛,仿佛從她的眼睛里讀懂了她的心事般,他的臉慢慢靠近。“別害怕,有我在。”

    他的嘴吻上了她的眼睛,吮去滾滾而下的淚,再柔柔地貼在她顫抖的嘴唇上。

    她全身如同火炙,眩暈無助,除了緊緊地抓住他,回應他的一切,她不知道該如何抵制內心強烈的渴望。

    忽然,焦元廣的身子離開了她,從門檻跌倒在門外地上。

    “不許你欺負咚咚姊姊!”瘦小的元申像尊門神似地挺立在門口,元欣站在她小哥哥身邊,怒視著他們的大哥,哪怕這幾天大哥背她、抱她從不嫌累。

    “呃,錯了,你們弄錯了!痹诉丝粗仟N跌坐在地上的焦元廣,再看看兩個同仇敵愾的孩子,不知是該感激他們,還是該羞愧地逃跑。但她現在只想先做一件事,就是跨出門檻扶起焦元廣!翱炱饋!

    “你干嘛?”正沉浸在萬般柔情中的焦元廣,一時半刻還無法從自己的震驚中恢復過來,他看看弟弟驚訝地問,再轉向袁咚咚,立刻被她羞紅的臉和未來得及擦凈的眼淚提醒。難以置信地瞪大了雙眼!袄咸,他們以為我非禮你呢!”

    這個認知讓他猛地從地上跳了起來,一把抓住元申胸前的衣襟,厲聲說:“臭小子,你居然敢把你大哥看作是會非禮女人的混蛋?”

    與元申比,他無疑是個充滿力量的巨人,但元申毫不示弱,盡管他臉色蒼白,身子在發抖,仍表現得像個斗士!澳憔褪欠嵌Y她,不然咚咚姊姊不會哭!”

    “咚咚姊姊,他要打三哥!”元欣尖叫,抱著袁咚咚大哭。

    天哪,這是怎樣一個混亂場面!

    焦元廣臉色陰暗地放開弟弟,撫平他胸前的衣服,看了眼哭泣的妹妹和依然淚痕斑斑的袁咚咚,轉身走離開,頹然坐在臺階上。

    袁咚咚抱著元欣,對元申伸出胳膊,那被嚇壞的男孩立刻撲進她懷里。

    “你們誤會了。”袁咚咚擁著他們,決定告訴他們實話,她絕對不能讓這兩個孩子對他們的大哥產生惡劣印象,更何況她認為他是一個值得信任和尊敬的大哥。

    “你們的大哥沒有非禮我!彼p聲說,看了眼門外臺階上的背影。

    “那你為什么要哭?”元申不信地抬起頭來看著她,元欣也停止了哭泣。

    “那是因為我要走了,舍不得你們。你們的大哥是在安慰我。”袁咚咚輕聲地說,似乎不想讓別人聽到,但門外臺階上的背影一震,雙肩僵硬。

    “你要走?為什么?”元申立刻忘記了跟大哥的過節。

    “咚咚姊姊,我不要你走,你一直住在我們家,好不好?”元欣含淚央求。

    “可是這里不是我的家。”袁咚咚忍著心里的痛,努力說服他們。“每個人最后都要回自己的家的,對不對?”

    “可是你的爹娘都死了,你沒有家!痹雷ブ。“在我們家,我和三哥會對你好,我大哥……”瞟了眼臺階上一動不動的背影,女孩的口氣有點畏懼。

    “我去跟大哥認錯,求他讓你留下!痹甏诡^喪氣地說。

    袁咚咚理理他的衣襟,再擦擦元欣的眼淚,說:“不用了,只要你們沒有誤會你們的大哥,我就很開心了!

    “可是,我們不想讓你離開!痹烙忠蘖耍诉艘魂囆乃,趕緊把她擁入懷里,元申受到這樣的氣氛影響,也眼眶紅紅地伏在她腿上。

    “元申、元欣,過來!”

    臺階上的焦元廣發出無人能忤逆的命令。

    兩個孩子從袁咚咚身上抬起頭來,遲疑地不敢動。

    “去吧,不會有事的。”袁咚咚給他們安撫性的微笑,將他們拉起來送出門。

    他們怯怯地走到背對著他們的大哥身邊。

    “這里!苯乖獜V沒有回頭,只是指指身前。

    兩個孩子手拉手下了臺階,站在院子里,面對他們威嚴的大哥。

    三雙相似的眼睛互相注視著,最后焦元廣輕輕嘆了口氣,說:“我很高興你們保護咚咚姊姊!

    兩個孩子驚詫地看著他。他立刻又說:“不過我生氣了,你們知道嗎?”

    兩個孩子點點頭。

    “知道我為什么生氣嗎?”

    孩子們再點點頭。

    “不,你們不知道!”他激憤地說:“你們是我的弟弟和妹妹,可是在你們眼里我是個魔鬼,對不對?”

    兩顆小腦袋垂下,拚命地搖晃。

    “算了,你們也別否認。我不會懲罰你們,也不會逼迫你們尊敬我,但是我要

    告訴你,元申,焦家男子永遠不會非禮任何女人!還有你,元欣,你以為我會打元申,是嗎?那等于是你打了大哥一耳光,大哥要你記住,無論你們做了什么,大哥永遠不會打你們!記住了嗎?”

    元申和元欣抬起頭來看著他,大聲說:“記住了!”

    袁咚咚從兩個孩子的眼里看到喜色,不由安心地回到廚房,洗手和面。

    “好了,既然都說明白了,你們去玩吧!”臺階上的焦元廣結束了訓話。

    “可是咚咚姊姊要走了!痹揽粗T內,聲音小小地說。

    “放心吧,大哥不會讓她離開!苯乖獜V拉拉妹妹的發辮,對憂郁的弟弟說:“你帶欣兒去玩,讓大哥有時間說服咚咚姊姊,可以嗎?”

    “可以!”一聽大哥的建議,元申立刻轉憂為喜!按蟾缛フf,咚咚姊姊一定會留下。”然后帶著元欣走了。

    看著弟弟、妹妹快樂而信任的眼神,他知道在弟妹心目中他是無所不能的,那么現在,就讓他好好表現一下吧!

    “沒事了!彼麧M臉帶笑地走進廚房,對袁咚咚說。

    “那很好!彼龥]有笑,只是看他一眼就垂下頭揉手里的面。

    “咚咚,為什么我越來越迷戀你?”他走過來坐在她身邊的椅子上說。

    一陣心跳中,袁咚咚忽視那種只有他能帶給她的甜蜜期盼心情,故作冷靜地一邊用力揉著面,一邊說:“既然我是能帶給你美味的大廚,而你是擅于品嘗佳肴的老饕,那你對我的迷戀是可以理解的,換了其他的廚師,你會有同樣的感覺。”

    “但是,我不會對其他廚師有這樣的渴望!

    他以指尖輕輕地拂過她的臉頰,將她的臉轉向自己。袁咚咯瞪大雙眼,想警告他不可輕舉妄動,因為這里是大廚房,隨時會有人進出。

    可是,在她發聲前,他的嘴已抵在了她的唇上。

    這次他的親吻與以前完全不同,不再溫柔細膩,不再帶著試探與說服的意味,而是狂猛熱情,充滿了占有和攫取。

    “!O!”她利用他準許她稍微喘息的機會避開他的嘴,靠在他懷里低語!澳阍诟陕?這里是大廚房。”

    “難道你看不出我在品嘗你嗎?這里確實不是個好地方,可是我等不及了!彼f著,輕咬她耳垂的同時,他的手在她的背上急切地摩挲。

    “不行,你快放開我!彼,卻無力掙脫。

    他真的放開了她,以輕柔的語氣問:“現在你還認為我會迷戀其他能做美食的廚師嗎?”他望著她,她仿佛被催眠一般地注視他。各種情緒在他的眼里燃燒——珍惜、渴望相愛!

    愛,絕對無疑,是愛,就像她對他付出的那樣,她的心在意識到這點時歡快地跳動,她想要他親口說出來,可是這里不是合適的地方。

    帶著一絲遺憾,她扶著案桌退離他的懷抱。

    仿佛看出了她內心的真實想法,他眼里出現了勝利的光芒和她還無法完全了解的、能讓她立即燃燒的火焰。當她顫巍巍地對他微笑時,他的唇再次逼近,而她投降地閉上雙眼,迎了上去。

    幸好這次他只是輕啄一下就離開了,不然她懷疑自己是否有足夠的力量將自己的嘴從他甜蜜的吻中拉開。

    身體上他們雖然不再有任何接觸,可是他們的視線緊緊糾纏,她覺得自己渴望聽他親口說的那些話,正借助著神奇的目光傳遞到她心中。

    語言?我們需要語言嗎?她的目光在問。

    不,語言是多余的!他回答的目光是如此堅定。

    “看,你把我弄得像鬼一樣。”他忽然收回目光,跳離她身邊,連連拍打身上被沾到的面粉。

    他孩子氣的動作和前后截然不同的表現,讓袁咚咚忍不住笑了起來。

    “很好,你笑了。”他也笑望著她!爸绬幔磕阈ζ饋砗芟褚粋人。”

    “誰?”她停住笑。“女人嗎?”

    他笑而不答。

    “快說,是不是?”她威脅地舉起一團面粉,做出要撒到他身上的樣子。

    “不可以喔,那是申兒、欣兒的晚餐呢!”他連聲阻止她,見她仍一副沒有得到答案絕不罷休的神態,立刻投降道:“沒錯,是女人——畫上的仙女!

    “真的嗎?”她懷疑地問。

    “當然是真的!彼日浐笾C戲地說:“京城里誰不知道我焦元廣好食不好色,不過,對你除外!

    “我?為什么是我?”

    “因為你秀色可餐,勝過美饌,我無法不愛!彼f著抓起面盆!皝戆,把面團放進去,這里不自由,我們回東院廚房去!”

    “你說什么?”她沒有注意他舉到面前的盆,只是盯著他的眼睛。

    “我說什么?”他拿過她手中的面團,故作輕松狀地說:“我說我愛你!”

    “你愛我?”突然降臨的幸福感讓袁咚咚的整顆心仿佛要蹦出了胸腔。

    “你這女人到底是真聰明還是真愚蠢?”他臉色一整,放下手中的盆,對著她皺眉道:“如果不愛你,我會一見到你就想吃了你嗎?”

    袁咚咚的心在歡跳,血液在歌唱,他愛她!他愛她!

    她想告訴他,她也愛他,可是驟然降臨的快樂讓她說不出話來,她只能呆呆地看著他,直到一個女人走進來喊她。

    “咚咚姑娘,有人來看你,老夫人問,你是不是要見他?”

    “誰?”她腦子里還在因為剛剛獲得的愛而發暈,懵懂地問。

    “芙蓉飯莊的洪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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